第658章 回头是岸
钟离瞬间出现在卡尔身前，其身形之快，恰似瞬移一般，毫无征兆。
卡尔原本就不擅长战斗，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瞪大了双眼，惊恐写满了整张脸，双脚像是被重铅灌注，根本无法挪动分毫，以至于一时无法避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钟离猛地挥出一拳。
那拳头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好似雷霆万钧之势，毫不留情地狠狠打在卡尔脸上。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卡尔只觉脑袋一阵轰鸣，脸上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本能地想要施展虚空之力进行抵御，然而这虚空之力在钟离面前却如同虚设，丝毫不起作用。
想当初还是幻体的时候，他就曾被钟离轻易地石化。
那个时候，所谓幻体不过是将本体隐匿起来，留下一部分媒介而已。
可钟离竟然能够通过那小小的媒介反向攻击他，让他狼狈至极，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如今，再次以幻体之姿面对钟离，却依旧被轻易攻击。
卡尔的心中满是不甘，他的双眸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烈焰。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斗不过你！”他牙齿紧咬，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中饱含着深深的怨愤与无奈。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我不甘心，我不服！”卡尔再次声嘶力竭地怒吼道，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拼死挣扎的意味。
只见卡尔身形一闪，瞬间变得虚幻起来，试图以此来躲避钟离的攻击。他的身影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仿佛幽灵一般飘忽不定。
然而，钟离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卡尔虚幻的身影，似乎能看穿他的每一次移动。
钟离双手舞动，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掌心涌出，化作一道道光芒，向着卡尔射去。
卡尔左躲右闪，却依旧无法避开这密集的攻击。光芒击中他虚幻的身体，让他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但卡尔并未放弃，他强忍着疼痛，再次凝聚力量，试图反击。可他的攻击在钟离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轻易就被钟离化解。
一番激烈的交锋后，卡尔被钟离轻松压制，再也无力反抗。
卡尔被钟离一顿打之后，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意识都陷入了混沌。
许久之后，他才费力地缓缓回过神来，眼神迷离恍惚，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
“奇怪，坠落的恒星呢？”他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原本迷茫的眼神开始急切地四处张望。
他的脑袋缓缓转动着，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四周。
“其他人呢？”他再次疑惑地嘟囔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惶。
此时，他犹如大梦初醒一般，猛然间瞪大了眼睛，这才惊觉天地之间竟然只有钟离和自己。
“这......这怎么可能？”卡尔的声音颤抖不止，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慌。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甚至连“大时钟”都忘记使用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卡尔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用力地抓着地面，指甲都嵌入了泥土之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着，努力地回想着之前的种种，试图找出这诡异状况背后的缘由。
当卡尔感觉到不对劲时，他的心脏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天地开始虚幻起来，原本坚实的土地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尘，变得缥缈不实。山川河流仿佛失去了实体，化作一片片虚幻的光影，摇曳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卡尔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着喊道。
仿佛是数据虚构的世界正在崩塌，一块块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绽出无数细密的裂纹。那些裂纹迅速蔓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眼前的一切都在消失，花草树木瞬间枯萎，化作一缕缕灰色的烟雾，消散在虚空之中。艳丽的花朵凋零，翠绿的叶子枯黄飘落，仿佛生命被瞬间抽走。
钟离的身形也开始模糊，他高大的身影逐渐变得朦胧不清，轮廓边缘如水波般荡漾。
“钟离！”卡尔伸出手，试图抓住那渐渐消逝的身影，却扑了个空。
最终，一切归于黑暗，浓稠如墨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帷幕，将所有的光明彻底遮蔽。
卡尔置身于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黑暗之中，卡尔的思维却愈发清晰，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努力地思索着这一切的缘由。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之前对视的那个白发女人的身影。
“原来是她搞的鬼。”卡尔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
“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在精神领域压制自己。”卡尔心中暗自惊叹。
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精神力量颇为自负，平日里总是趾高气昂。
可如今，却不曾想，今日竟遇到如此强敌。
“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卡尔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却又因为无力而缓缓松开。
跪在黑暗之地的卡尔察觉到前方有光源，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向着光源处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女人的玉足，白皙且精致，宛如无瑕的艺术品。
往上，她纤细的小腿线条优美流畅，肌肤似羊脂般细腻，在光芒的轻抚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再往上，一袭洁白的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裙摆的褶皱细腻而规整，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智慧。
她的腰身纤细却坚韧，仿佛蕴含着内敛的力量，那是思考与沉淀所赋予的坚韧。
卡尔的目光继续上移，看到了她微微挺起的胸脯，那恰到好处的起伏展现出一种从容与自信。
再往上，是她修长而优雅的脖颈，线条优美得如同高贵的天鹅。
最后，卡尔看到了她的面容。她的眉毛如精心描绘的远山，舒展而宁静；眼睛似深邃的湖水，清澈而充满洞察。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浮躁与喧嚣，只有深沉的思索和内敛的智慧。那是一种只有长期沉浸于学术、追求真理的学者才会拥有的气质。
那气质让卡尔瞬间失神。
他的目光仿佛被磁石吸引，牢牢地定格在那女人身上，再也无法挪开。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女人的身影清晰地印在他的眼中。
同为学者的他，深深地被这种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那是一种超脱于表象的魅力，如同隐匿在浓雾后的神秘灯塔，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这种魅力并非来自于容貌的姣好，而是源自内心深处对知识的热爱和追求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就如同当初被研究时空基因的凉冰吸引那样。
想起凉冰，卡尔的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感。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凉冰这个人，可如今他才明白，与其说卡尔喜欢凉冰，不如说是卡尔喜欢的是一个能够陪自己一起研究的学者。
同样的是孤独的共鸣。
在这茫茫宇宙中，追求真理的道路是如此孤独，而能找到一个与自己心灵相通、共同探索未知的伙伴，是多么难得而珍贵。
此刻，面前的这个女人，让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渴望已久的共鸣，仿佛黑暗中的一缕曙光，照亮了他那颗因孤独而略显黯淡的心。
他痴痴地望着她，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有惊叹，有欣赏，更有对那份共鸣的渴望。
卡尔的感叹，“确实是个美人。”
但随即他在心中暗自思忖，“但自己并不是华烨那种色胚，怎会被美色诱惑？”
他目光凝重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暗道：“此人不简单。”
卡尔不禁感慨：“天下英雄，当真真是如过江之鲫。”
女人听闻，轻笑一声，“过奖了。”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宛如山间清泉流淌而过，在这黑暗之地显得格外动听。
卡尔眉头微皱，继续上下打量着女人，试图从她的神情和姿态中探寻更多的秘密。
而女人则泰然自若，脸上始终带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对卡尔的审视毫不在意。
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红晕，显得有些不自然，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恼怒。
他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女人，大声问道：“你是谁，为何以这种手段攻击我？我并非华烨那种色胚，美色于我无用！”
他的声音在这黑暗中回荡，带着几分急切与愤怒。
而女人则依旧泰然自若，脸上始终带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对卡尔的恼怒丝毫不在意。
女人轻轻抬起手，优雅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缓声道：“我乃须弥的大慈树王，世界树的化身，亦是智慧之神。和你一样，我也是一个学者。”
她的声音轻柔而空灵，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卡尔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大慈树王接着说道：“至于这种色诱手段？在虚空生物那里学来的啦。手段并不光彩，但确实很管用。”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目光平静地看着卡尔，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虚空生物向来擅长利用各种手段来达成目的。”大慈树王微微眯起双眼，缓声道。
“它们深知生物的本能欲望，尤其是色欲，更是它们操控现实生物的有力武器。”她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虚空生物会巧妙地营造出极具诱惑的情境，挑起生物内心深处潜藏的欲望之火，让其在欲望的旋涡中迷失自我，从而实现对现实生物的掌控。”大慈树王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她轻叹了一口气，“这种手段虽不光彩，却极其有效。而我，不过是在必要之时，借用了它们的方法，来让你看清一些事实。”
卡尔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沉声道：“虚空生物？你怎会从他们那里学得手段？”
大慈树王微微仰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了应对这世间的种种危机，有时候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之法。”
卡尔冷哼一声：“哼，即便如此，这种手段也未免太过卑劣。”
大慈树王轻轻摇了摇头：“只要能达成目的，手段又何妨？”
卡尔一时语塞，陷入了沉思之中。
树王微微一笑，目光平和而深邃地注视着卡尔，轻声说道：
“就拿此次对你的色诱来讲，你一开始的失神，还有此刻的恼怒，难道不都是你内心欲望的外在表现吗？”
她边说边优雅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摆动了一下衣袖。
卡尔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低沉且带着几分疑惑地问道：
“为何要这般做？”
大慈树王神色庄重，双手自然下垂，缓声道：
“同为学者，我着实不愿看到你在追寻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你一心痴迷于探索虚空的奥秘，却忽视了欲望这一本质的存在。”
她的目光坚定而诚恳。
卡尔咬了咬牙，倔强地抬起头，眼神中依然透着坚持，说道：
“我的理念绝非错误，虚空的力量能够让生命摆脱肉体的束缚，进而抵达更高的层次。”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大慈树王轻轻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可你被诱惑的这一事实，不恰恰证明了你的理念存在偏差吗？即便不存在虚空的影响，只要生命还存有意识，哪怕没有实体的身体，也定然会产生欲望。这一点，不论是神，还是人，都是毫无差别的。”
卡尔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却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树王继续娓娓道来：
“欲望并非全然是邪恶之物，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去掌控和正确引导。而你，一味地逃避和否定它，只会让自己在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她的声音柔和却充满了说服力。
卡尔沉默不语，身体微微颤抖着，内心如同汹涌的波涛，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与思考之中。
树王目光平静而深邃地凝视着卡尔，缓缓开口说道：“卡尔，此刻你应当静下心来，好好思考这其中的种种。莫要被表象所迷惑，更莫要被执念蒙蔽了内心的清明。”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能穿透卡尔的灵魂。
“这世间的真理并非如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欲望与信念，虚空与现实，都需要你重新审视和思索。”树王轻叹了一口气，“好好思考吧。”
说完，她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如同烟雾一般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黑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扯去，光芒迫不及待地涌了进来。
卡尔猛地发现自己依旧孤零零地站在空中，双脚仿佛踩在棉花上，虚浮不定。
面前依旧是钟离和他身边的四位绝色。
“好可怕的精神压制。”卡尔喃喃自语，声音颤抖而微弱。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顺着脸颊滑落。他的眼神中仍带着尚未消散的惊惧，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仿佛还能看到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场景。
卡尔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风在耳边呼啸着，吹乱了他的发丝，可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方才那令人胆寒的精神交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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