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顾玉京的选择；秦玄的开导；秦衔身份被拆穿
顾玉京短暂地沉默后开口：“顾家从来以中土整体利益为先，当初无论是造神实验室被毁，还是龙帝的那场围剿，我都并不认同。
我以为，人类并非只有一条失败率、异变可能极高的【融合】可走，科技进化，血肉飞升，总有一条属于蓝星的生存道路，只是我们需要时间和努力。
我无惧时间考验，不认为只要有【融合】就能抵抗天灾。
所以，常乐，你说的两条路，我可能都不会选，我只选择对整个中土的人民和蓝星文明最有利的道路。”
常乐笑了笑，将一份文件传给顾玉京：“密码是你和安宁的初遇日期。”
秦衔着急，但又纠结万分。
族老们对于【融合】的付出、追求和执念历历在目，他们的培育之恩、谆谆教诲犹在耳畔，整个家族的责任担负在肩，让他无法轻易地说出“不在乎融合”。
可是，私心里，他从来都没有执念于融合。
秦衔是个自卑又自负的人，他的自卑来源于周围过分优秀的同龄人和族老们过多的期待，还有他自己的要强，自负来源于家世家风的培养和为了掩盖自卑。
他知道自己只是为了家族而寻求【融合】，于他自己，他自负地认为，没有融合，自己一样能凭借努力登上修为顶点。
常乐给出的两条路，如果只是为自己，秦衔会对两条要借助外物的道路都嗤之以鼻，可他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无数期盼。
有侍者上楼靠近，顾玉京发觉提醒。
侍者说宴席快要散了，先生们让他们都回去。
三人便先分开回到席上。
宴会之后，九方归被挽留，就顺势留在中心建筑招待处，常乐跟在他身边。秦衔跟随秦玄也在中心建筑，看起来仍在思考纠结。
……
另一边，顾玉京寻了单独的房间查看常乐发的文件。
那是常乐整理出来的实验资料和结果。
其中简明扼要地阐述清楚，具有研究意义的【融合】是相近属性的能量之间的融合，而不是任何异能的；
对于让两种及以上异种存在于某一生命体，则只有九方归一人能完全做到，其他人无法完全消除不同能力之间“独”特性带来的副作用。
常乐在其中坦言自己也无法做到九方归那种程度。
另外，常乐还将【创造】告知。
在这两个月跟随九方归进行的实验成果来看，【创造】比【融合】更具有发展可能。
完美无限制的【融合】只有九方归能够做到，常乐在期间尝试利用【吞吐】让其他异能在自己之外的生命体征共存。
但三十多次尝试中，只有一次勉强成功，实验体还发生了异变。
常乐无法做到完美的【融合】，无论她自己还是其他人，都一定会产生异变，甚至死亡。
但是【创造】，常乐与九方归分别尝试数十次，成功的概率达到20%，也很低，但是比【融合】更有起色。
九方归这样说明：“我知道为什么【创造】更容易成功了。因为不具有异能的生命体，本身的属性无限接近于‘无’，这种无与‘普’类似，所以对任何异能的排斥都非常细微。”
“在接受异能嫁接的时候，无力的身体相当于被赋予这种能力的‘独’属性。”
“创造不比抹杀异能本身的‘独’属性，所以更容易成功。”
只是就目前的研究来看，不同的生命体能够接受被“种植”的能量不同，对不同属性的耐受程度不同，还需后续不断研究精确数据。
顾玉京看着这些资料，呼吸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也就是说，如果【创造】真的能成功，实验结果能够稳定、受控，那么无力就能被接种适合的异能。
甚至，将异能储存起来，如果有一天异能像某种资源一样损耗减少，那么也可以将存储的异能种植在人体内进行传承，保证这种能量的延续。
电子文件无形，没有任何分量，顾玉京却觉得手中像压着沉甸甸的至宝。
顾玉京将文件层层加密收起。
这时候，顾中书突然进来：“跟我走。”
……
一墙之隔，秦衔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低着头，双手交握抵在额头上。
与嬴晟交谈完毕的秦玄走进来，就看到秦衔这这副模样。
“秦衔？”
“玄先生。”秦衔收敛情绪，想要起身被秦玄先一步示意坐好。
秦玄撩襟而坐，清风朗月，潇洒轻逸，仿佛让人置身闲适的茶楼。
“愁眉不展，心有郁结，遇到什么事情了？愿不愿说给我听听？”秦玄给他倒了杯茶。
“谢谢先生。”秦衔接过来，看着秦玄，眼中带着几分亲近。
他与秦玄虽然才相处两月，但是秦玄豁朗通达的行事作风让他很容易与他亲近，也从他身上学到很多。
秦衔父亲早逝，自幼被爷爷带大，后来又被太爷爷秦少机直接培养，素来要求严苛，像秦玄这样亲和随性的长辈他从未遇到过，这段相处对于秦衔而言视若珍宝。
秦玄眸如明月，总是带着几分笑，却又有叫人看不清的深邃，平静璀璨如星河。秦衔被他看着，心情平静许多。
“先生，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你说。”
“请问先生，如果培育之恩与自身所愿相斥，应该如何选择？”秦衔问出心中纠结。
秦玄抬眸，声音沉静：“你所说培育之恩应是亲眷期盼所归，而自身所愿则是自己想要追求的目标。你说二者相斥，不知道如何选择。”
“是的，先生。”
“呕心沥血培育一子，所期盼达成的应是所有倾注心血的人共同一致的目的，而非其中某一人的私心。你心中所愿，也应是无数期望、经历汇聚而成的一个整体的追求，绝非只是某一单方面的目的，而是关乎你自身及相关者的目的整体。
所谓亲眷期盼，归咎于你之身盼望你之兴盛；所谓自身所愿，探究分解又何曾抛却亲眷？
所以，二者相互包含，在某一平衡点上，将不会相斥。
至于左右倾倒、二者权重，则在于你对于自己和你的亲眷们的了解。
他们是为各自的私心更多，还是为你与家族的期盼更多？
你自己是更偏重自己的强大，还是连同他们的期盼？
秦衔，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仍然取决于你自己。”
秦衔定定地坐着，脑中思绪纷飞。
相互包容……平衡点……
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与家族的全部目光聚焦于矛盾焦点——【融合】之上，而忽略了双方本质的需求。
太爷爷和几位族老对【融合】执念，归根结底却是因为秦氏百年不得振兴；他自以为凭借自己努力也可以登临绝巅，这自私的目标背后，确实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就可以不需要【融合】也能带领秦氏重新崛起。
他们双方，其实都是以家族未来兴盛为重。
应该是殊途同归，而非相互否定。
秦衔顿悟，神情豁然开朗。
“谢谢老祖……啊不是，先生，谢谢先生！”秦衔激动到嘴瓢。
秦玄定定地看了他三秒，却突然露出一抹轻笑：
“唤我一声老祖，应当也不亏吧。”
“小朋友，如何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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