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各施手段,敲门砖与刮骨刀
“不知兄长可有定计?”
“呵呵呵……”微子笑得开心,痛饮了一杯,“为兄有伯侯与贤弟相助,如今已是大事可期矣……”
他自顾自的斟满了酒,与姬邑轻轻碰杯,继续说道:
“那昏君继位以来,不过是以奇技淫巧换些钱财,这其中朝中重臣与各大世家皆出力不少……”
“可其身为一国之主,不思惠及国人,只知奢靡满足私欲,世人皆已心生不满……”
“商容丞相乃是三朝老臣,为人正直无双,竟也对其苦劝不得,群臣莫不觉得心凉……”
“贤弟!”微子两眼放光,言辞恳切:“须知为兄为此也是心痛不已,若是那殷受肯悔改,为兄又岂会忍心手足相残?”
姬邑嘴角抽了抽,郑重地点头道:“兄长高义,乃是为了成汤社稷,不得已而为之,小弟心中清楚。”
微子拍了拍姬邑的手,面露感动:“遇到贤弟,真乃是为兄之福也。”
姬邑赧然地笑笑,皱眉道:“依兄长所言,如今朝中重臣对昏君已心存不满,那兄长准备何时发动?”
“时机未到!”微子眯起了眼睛,“那昏君暴露本性未久,朝臣虽心有不满,却也还存着忠君之心,盼其能迷途之返……”
“可你我皆知,本性乃是天生,又何来迷途一说?”
“需给昏君再加上一把火,彻底令朝臣们死心才行!”
唇角的笑容仍在,可说出的话却冷气四溢。
姬邑瞳孔一缩:“兄长,可需小弟做些什么?”
微子闻言,握紧了他的手,眼中泛起了湿意,动情地说道:
“贤弟,你本是王侯贵胄,却为了为兄,委身在帝宫之中,被那昏君视为取乐之人……”
说着,嘴唇微微颤抖了起来。
“为兄之心,实难安也,贤弟传出的消息,已是帮了大忙,为兄本不愿再令贤弟为难……”
“可为了商汤社稷,为了这天下百姓,贤弟怕是还需担上一些骂名……”
“为兄……为兄……实在是痛煞为兄了!”
他面露痛苦之色,右手握拳,狠狠地捶了捶胸口。
姬邑赶忙拉住微子的手,一脸坚定地说道:
“兄长,为了大义,小弟命也可舍得,何况区区名声耳,还请兄长明言!”
微子目光闪了闪,重重地叹了口气:“贤弟身具君子之德,若此……唉……为兄不忍,不说也罢!”
这种既要别人做事,又要别人苦求的臭毛病,是官场上的惯例。
身为西伯侯世子,对此又岂会不明白。
姬邑作出愠怒状:“兄长可是看小弟不起?认为小弟是那贪图名利之人?”
微子摇头,扯出了一抹苦笑:“也罢,既然如此,为兄便说了,贤弟若觉得不妥……”
“请兄长明示!”姬邑不待他说完,便出声打断。
微子面上肌肉抽了抽,握紧了姬邑的手,轻声道:
“贤弟入宫日久,虽仍困于宫中馆舍,却也未有过多约束,可见昏君对贤弟已是放心……”
“然贤弟品性高洁,必令昏君心生不喜,故贤弟与其虽有血亲,却并不亲近……”
“须知先王在时,于王族子弟多有约束,受此影响,昏君即便暴露本性,却也多有遮掩……”
“故群臣虽不喜,却仍对其抱有幻想……”
“为今之计,乃是令其抛却顾忌,将真面目示于人前,乃需其亲近之人,多行谄媚之举……”
“昏君如今对贤弟并不设防,若是可以……可以……”
说到这里,他又是满脸纠结,支支吾吾了起来。
姬邑眉头皱了皱,低声道:“兄长的意思是,令小弟学一学谗臣?”
微子眼睛一亮,急声道:“贤弟可愿意?”
姬邑点头:“义不容辞!”
“贤弟真乃君子也!”微子感动得流下一滴眼泪。
姬邑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光,低声道:
“在西岐时,父亲常教导小弟,要亲君子远小人,故此事不甚熟悉,还请兄长教我。”
这个反应甚是对微子的胃口,作为一个君子,即便是义之所在,扮演一个谗臣,也定是会心生抗拒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温声道:
“君子之口,说不出谄媚之言,为兄理解贤弟的苦恼……”
“此事无需贤弟全如那谗臣一般,只需顺着殷受的喜好说罢了,昏君之欲,不过就是酒色二字……”
“贤弟只需寻机,令昏君沉迷酒色、纵情享乐便可。”
说完他紧了紧握着姬邑的手,似是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姬邑闻言苦笑一声:“兄长,非是小弟畏缩,而是如今想要见昏君一面都难,又如何寻机啊?”
“贤弟糊涂啊,此时可还未看清那昏君的秉性?”微子挑了挑眉。
“昏君的秉性?”姬邑眼露迷茫,“还请兄长明言。”
微子笑道:“昏君之所以不与贤弟亲近,只因贤弟未拿出令其感兴趣的东西罢了……”
“贤弟若献上珍馐美味与美酒,定可获其欢心,此物亦非金石那等腌臜之物可比,当不损贤弟君子之风。”
姬邑愣了愣神:“世间繁华之地,莫过于朝歌,那宫中餐食更是奢靡,仅凭山野之物便可行么?”
“可行!”微子点了点头,一脸的肯定。
“可……小弟献上的奇珍都未曾入了昏君之眼。”
“哈哈哈……”微子大笑,“贤弟年少,于人性知之甚浅,须知食色欲也,奇珍异宝,在昏君眼中,不过是玩物罢了。”
说到此处,他敛起了笑容,正色道:
“贤弟,莫要小看了口腹之欲,为君者若无节制,定会劳民伤财,比那色欲的危害,丝毫不差。”
姬邑点了点头:“小弟明白了,会尽快与父亲联系,命人收集美酒与山野奇珍。”
微子朝天拱了拱手:“还请贤弟代为兄致谢,有劳伯候了。”
“兄长客气了,父亲若得知能够助力兄长,定会欣喜不已。”
“那便有劳贤弟了!”
“食色性也,兄长,若小弟猜的没错,待得了昏君信任后,是否便要劝其广纳美女了?”
“贤弟聪慧,为兄正是此意。”
姬邑突然眼睛一亮:“兄长,不如这样,我请求父亲调查一下各部诸侯的家眷,届时……或可生出奇效!”
“哈哈哈……贤弟大才啊!”
微子大喜过望,双手颤抖着斟满了酒,却有近半酒液洒在了外边。
将酒杯塞入姬邑手中,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有贤弟相助……为兄……为兄……真乃天之幸也,今日尽饮美酒,你我兄弟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来人呐……奏乐……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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