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目光
出乎白织的预料，失控成为诡异光晕的德洛丽丝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安静地原地不动，而且还能持续传递意念。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太美好了，可越是这般美好，我就越害怕它逝去的一天到来，就像我的家人，他们曾经真实地活在我的身边......”
“但由于那个怪物的出现，我永远地失去了，这些是我无法改变的现状......”
白织安静地听着。
她仿佛看到了一座海边的城镇，一道纯白的，直径数十公里的圆环悬浮于城镇的上空，一座如山岳般的怪物身影破开海雾，登陆了宁静的海滩。
那巨大身影翼展体长超过五百米，有着三个邪恶的龙头、两条粗壮的尾巴，背上有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无前肢只有后肢双腿，全身披覆金色鳞甲和尖锐的角。
它强大而狰狞的体态有些虚幻，仿佛不应该存在于现实，却真实地给城市带来了炼狱般的绝望。
随着一抹金芒扩散天际，数以万计的生命瞬间蒸发，甚至找不到一点尸骸。
整个城市化为一片焦土，战舰熔化，航母沉没，黑烟蔽日。
人间如狱，这在联邦守秘局的档案中，真实记录。
在这一刻，白织明白了德洛丽丝来到联邦的原因，与其说后者是来逃避过去的痛苦与未知的灾难，不如说是寻找一种救赎。
一种有希望和寄托的救赎。
女神遗弃了旧世界的子民，一个个悲惨魂魄在冥河流离颠簸，一具具渴望自由的蜷缩身躯在地狱之海中沉浮。
而神秘的、来自邪神的源代码，成了德洛丽丝脱离深渊的船只，虽然不知会驶向何处，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必狼狈地在海面孤泳，可以短暂地为自己创造希望，哪怕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虚幻的希望。
“我多么希望，在未来的新世界里，你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我的身边，一同将过去美好的时光无限延伸下去......”
“可是，这一天，我看不到了......现在我很后悔，没有成功拉着你一起去游泳馆，但我更后悔把你拉入了这次的仪式......”
“关于首领的秘密，我无法用意念传达给你，但学校内的密修会成员除了我们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你快离开这里，不，你还要离开永安市，离开联邦南方......但最终哪里最安全？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可只要我的意志还存在世上，我就会一刻不停地为你祈祷......”
神像光晕断断续续地传递意念。
“德洛丽丝......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事到如今，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自己吗？”白织与光晕中的那些眼睛对视道。
“支配者的使徒......神明的天使将会降临......我仅仅希望，你活下去......”神像光晕的音量越来越微弱。
“离开，答应我，离开这吧......不用管我......”
到最后，那缥缈的声音几乎已然听不见。
“德洛丽丝？德洛丽丝？”无论白织如何呼唤，也无法听到熟悉的回音。
她久久地凝视着神像光晕，像是要把眼前的神像烙入记忆。
那些粉紫色的眼睛与德洛丽丝没有一点相似，却能让她隐约感觉到德洛丽丝的目光。
饱含欲望，略带不安，却又潜藏着水一般的温柔。
“密修会......吗？”
......
窸窸窣窣，小蜘蛛们已经全部将双腿和被污染者啃食干净，
就算是迪克和安德伍兹的尸体碎片也被毒液溶解成了液体，供小蜘蛛们吞噬。
暂时没了目标的它们却不敢靠近神像光晕半分，因为从后者的气息中，它们感知到了死亡的威胁。
“白织大人，该如何处理她？”林彬彬立于白织与神像光晕之间，略微有些紧张，没有轻举妄动。
“走吧，守秘局会负责来处理的。”白织平静地说道，脚下汇聚了一只只肚饱腰圆的蜘蛛，被她全部收入了右手戒指之中。
离去前，她在迪克和安德伍兹的尸体存身位置，还发现了一大一小两枚粉紫色的结晶，其中传递出诡谲神秘的力量。
被污染的灵蕴结晶，也是诡异超凡力量的来源，
似乎只有诡异力量达到一定程度的适能者死后才能在尸体上析出。
不过如果白织不嫌恶心和麻烦，也可以对之前五个被污染者发动‘暴食’技能，强行夺取灵蕴。
但是眼下那些都被小家伙们吃光了，而且那些灵蕴分量太少，白织也瞧不上。
白织收好结晶后，与林彬彬离开了现场，而那道德洛丽丝所化的光晕仿佛一座守望的灯塔，一只只眼睛始终不变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
约莫十多分钟后，一群执法者机械人和两名守秘者出现在了地下剧场内。
守秘局驻永安市特别行动组组长风晴，以及负责巡视东城区的紫尘来到了这里，
前者身穿特殊作战服，下身套着皮质长袜，后者则依然一身雷打不动的运动服。
“一队执法者负责封锁现场。”
风晴面色略显阴翳，缓步顺着观众席的台阶往下方的剧场中央走去。
紫尘被遍地的战斗痕迹与碎片引得皱起了眉头，然后才注意到舞台上的那道自由女神雕像形状的光晕。
执法者们立时将其团团围住，风晴则审视了一眼神像光晕说道：
“小心，这应该是凶厉级诡异，仅次于天灾级、冥煞级和准煞级。”
可即便是如此，神像光晕上那些眼睛注视的方向却始终没有变动过。
紫尘走到风晴身边问道：
“凶厉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任何攻击和污染倾向，这般安静的诡异......”
风晴接过一个执法者中队长递过来的箱子，输入指纹解锁后，取出了一面半人大小的古朴圆镜，说道：
“我也很少见到过，但并非不存在，这种情况一般由两种原因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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