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一般
地底空间，宫殿之前，黑暗神秘物质翻滚搅动着，将猩红血雾完全包裹，一根根镶嵌蓝紫眼睛的黏滑触手贯进钻出，反复不停。
时间无法停滞，无法回溯，无法加快。
因为在那黑暗之中，根本就没有时空间这一概念。
“血月魔女”还是凭借着“不灭之血”的月光，才勉强不让自己失去感知，迷失在无垠的黑暗当中。
但“不灭之血”能起到的作用，也仅限于此了。
“让你失望了，‘不灭之血’已经对我无效。”
黑暗囚笼的另一边，毫无感情的清冷声音传来。
“不可能！”
猩红血雾剧烈挣扎，想要冲破这片黑暗，祂面对现在的白织和“污秽宫殿”之内有种莫名的慌乱。
“不灭之血”，是祂敢于来到这里的最大倚仗。
可现在，却远远没有发挥出应该有的效用。
“这可是原初遗物，就算是真神，就算你也是原初遗物的主人，也不可能不受到影响……”血雾内的声音少了许多妩媚。
“哦？是吗？”清冷声音不以为意道：
“但你忽略了一件事情。”
“我跟你不一样，你是‘血月魔女’，但不是‘原初月亮’。而我，是真正意义上的‘原初黑夜’。”
“同为‘原初’的一部分，‘不灭之血’怎么可能会对我造成影响？”
“什么？！”黛恩德拉声音骤然拔高，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原初的污染还在你身上扩散，就足以说明你还是白织，不是那什么‘原初黑夜’。”
随后，白织将之前告诉“战争女神”的有关自己如何规避污染的秘密，也说了出来。
由于这个秘密之前是在“重叠世界”中揭晓，所以“血月魔女”并不知道白织已经从严重的污染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还以为后者下半身的触手模样，就是原初污染的结果。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够抹除掉‘息夜’……看来你现在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要好不少……”“血月魔女”道。
确如白织所料，“血月魔女”此行来访的一个很大目的就是为了具体查看白织的状态，再根据具体情况行不轨之事。
而结果大大出乎了祂的预料。
甚至超过了祂的理解。
这个时候，白织清冷平静的声音继续娓娓道来：
“另外，我已经发现了，你对‘不灭之血’的驾驭程度，远远比我预期的低；当初你不过是依靠自身的位格和原初的污染才能够得手。”
“我虽然还不是完整的‘原初黑夜’，但拜你的手段所赐，我对‘不灭之血’已经具有了相当大的抗性，而你就没有这样的经验了。”
“你是说……‘不灭之血’在你体内的印记？”“血月魔女”顿了顿：“可你是怎么做到的？”
“黑暗，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它本就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污染源头。”白织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神秘，仿佛来自神界的长笛。
“那种被黑暗吞噬的滋味，你一定很好奇吧，我现在就带你体验。”
这一刻，“血月魔女”感受到周围的黑暗愈发拥挤，气息愈发冰冷，一种名为恐惧的古老情绪，居然找上了祂。
神灵，也会恐惧？
“血月魔女”自己都不敢相信。
与此同时，祂开始竭尽全力，甚至冒着代价加大对“不灭之血”的催动。
可是，当那一根根表面布满蓝紫眼睛的黑暗触手悉数缠绕上一轮滴血的猩红月亮，其散发的血腥气息与绯红光华，便骤然消弭于无形。
“原初……”
在陷入无尽黑暗之前，“血月魔女”只来得及发出这样一道模糊的意念。
“污秽宫殿”大门前，白织凝视着不再挣扎和发出声音的猩红血雾，眼神之中，只有嗜血与报复。
“本来不想再见到你，可你既然自投罗网，就别怪我了。”
话音落下，转身进入幽深狰狞的宫殿，而包裹着“血月魔女”的黑暗触手亦紧随其后。
当白织的身影完全消失其中，一层层的‘黑夜纱衣’也是垂帘而下，将此处封为“隐秘”禁地。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足足七天过后，‘黑夜纱衣’被掀起，白织的身影才从宫殿门口出来，丝毫不见“血月魔女”的影子。
她还是穿着那一身黑色的吊带连衣裙。
奇怪的是，那层叠却不繁复的裙子上沾染上了如花朵一般的斑斑血迹，裙摆下的一根根触手，也变回了两条曲线美好的白皙长腿。
打量着宽阔昏暗的地底空间，她轻手将黑色衣裙上的斑斑血迹抹去，又将沾染血腥气味与异香的手指放到嘴里品尝，只淡淡说了两个字。
“一般。”
这似乎是对那血迹滋味的总结，也是对这七天蹉跎光阴的回顾。
之后，她将三大蜘蛛从黑暗森林空间悉数转移到地底洞穴，让后者重建它们自己的家园。
而自己，则身形飞快隐没，消失在了宫殿前。
她来到了自己的神国——“黑暗国度”。
无垠的浓稠黑暗之内，
她“看见”了紧缩成一团，粉紫巨眼闭合的“虚实之王”，以及被层层叠叠漆黑蛛网捆绑，锁在神国遥远另一端的“战争女神”媞利西娅。
随着身后王座虚影凸显，一根根粗大黏滑的黑暗触手径直伸向了“虚实之王”，深深没入。
但那巨大的臃肿眼球怪物似乎陷入了沉睡，或者已经死亡，没有丝毫反应。
即便一颗散发耀眼粉紫光晕的眼球被抽离了出来，依旧如此。
这眼球非常巨大，直径足有百米，但在飞向白织的过程中飞快缩小，最终变成了一颗正常人类眼珠的大小，落在了白织手心。
白织只轻轻一握，粉紫眼球便像融化了一般，消失在手心。
与此同时，一道诡谲的光晕也是自她眼底闪过。
“这就是‘虚实之眼’吗？”
白织轻声呢喃道，似有唏嘘意味。
一位强大旧日的“唯一权柄”所化的神秘物质，现在应该叫遗物了，就这样轻易地落到了自己手里。
她能够感觉到里面沉睡的“虚实之王”精神烙印，以及其中残留的执念意志：
“执掌一件原初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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