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对峙


清溪阁

  彩云被带过来,看到汤妈妈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兴儿、旺儿皆是皮开肉绽,心里一阵哆嗦,但是她八岁在大娘子身边做小丫头,到如今做到了第一大丫头,是绝对不会背叛大娘子的。想到这里脸上倒多了几分淡然。

  卫夫人看着彩云淡然的神色:“彩云,你是大娘子身边的第一得力之人,如今府里出了一桩公案,为老太太做糕点的蜂蜜被人下了慢性毒药,你可知情?汤妈妈亲自指证当初采购回来时,只有你去过。”

  彩云不紧不慢跪下道:“回卫夫人的话,彩云并不知内情,那天奴婢的确进过库房,但是也只是看了一圈,给大娘子选了点新鲜时蔬,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卫夫人想起祁妈妈刚才从寿安堂回来太医的话:“祁妈妈,你去前院传个话,就说叨扰赵掌柜了,现下已经无事了,可以让他回去了。耽误人家做生意,记得给他几两银子。”

  祁妈妈领命去了。

  眼见的彩云油盐不进,咬死了就是不承认:“彩云,既如此,那就对不住了,给我打!直到说出来为止。”

  此时昌儿早被眼前的情景吓的慌了,眼瞅着他也逃不过,正跪在地上跟卫夫人汇报:“小的,想起来了,那天是小的送蜂蜜去给绮霞苑不错,但是路上发生了一件怪事情。”

  卫夫人一摆手:“先停下,听昌儿怎么说。”

  “那天小的先是去给听雨轩送了海参,给寿安堂送了新鲜的酸梅,正绕过花园,碰见彩云姐姐,拿着一块酱牛肉,一问才知道,是葳蕤轩刚做好,来送给老太太尝尝,只是可能彩云姐姐走累了,让我帮她送去,她说在花园长廊上等我,还给我看着东西,回来之后,彩云姐姐还给我了几个赏钱,后来我把蜂蜜送到绮霞苑春儿姐姐那就回去了。”

  “彩云,可都有此事?现在有此你单独在场。”

  “奴婢什么都没做。”

  卫夫人给左右使眼色:“彩云,给你机会说了,这件事牵扯太广,事关性命,大娘子也是保不住你的!”

  彩云依然沉默不语,已经被人绑到长条凳上。

  卫夫人手一摆,板子落在身上的彩云,疼的龇牙咧嘴,最后忍不住叫起来。

  葳蕤轩

  刘妈妈急急的过来:“大娘子,到底发生了何事?卫夫人现在在命人打彩云呢,再不停,恐怕一条小命要没了。”

  “好个卫恕意,嘴里的利齿终于露出来了,竟然敢对我身边的人用刑。”

  说着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清溪阁,清溪阁就在林栖阁的前面,离葳蕤轩很近,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但是对彩云来说是天堂到地狱之间的距离。

  王大娘子赶到时,彩云早被打的皮开肉绽,快晕过去了。

  王大娘子嘴里喊着:“住手,都给我住手!”

  卫夫人不喊停,护兵还在继续。

  眼瞅着彩云就不行了,王大娘子挡在彩云跟前:“要打就先打我,就算彩云犯了什么错,也是我的安排,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竟然对当家主母身边的人动起家法来。”

  卫夫人手在空中轻轻一推,众人退去,彩云只有一丝气息了,王大娘子着急的喊着:“来人,来人,快起请大夫。”

  卫夫人觉得这是家丑,不想把事情弄到的人尽皆知,这样难免传到外边,败坏了盛府的声誉。于是吩咐:“汤妈妈、兴儿、旺儿、昌儿先带去柴房严加看管起来,你们也下去吧。”最后一句是对婉婷派来跟着她的人说的。

  屋子里此时只剩了卫夫人、祁妈妈,王大娘子、彩玉和刘妈妈。

  卫夫人道:“大娘子的意思,是承认彩云在给绮霞苑的蜂蜜里下慢性毒药,是你指使的了?”

  大娘子不可能让人打死彩云,一不做二不休:“是又怎样!”

  刘妈妈惊道:“姑娘,你真的做了吗?此事非同小可,老太太已经晕倒,可不能逞口舌之快!”

  刘妈妈试图帮着大娘子找补。

  “妾身自问从进府开始,就谨守为人妾室的本分,从无半点逾矩,从没对大娘子半点不敬,反倒是大娘子对绮霞苑从来就没停止过挑剔、难为和踩踏,这些都忍了。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绮霞苑,要做出下毒这么心狠手辣的事情!你可知道,绮霞苑做的点心,最多的地方去的是寿安堂,会伤了老太太,你知道吗?老太太孤身一人为盛家兴衰呕心沥血,劳苦功高,盛家的大事哪里没有老太太的托举和庇护?你也忍心吗?”

  “我呸,呕心沥血、劳苦功高,她为了一个庶出孙女,可以让我这个当家娘子站日头底下站着,让下人看足笑话,还劳苦功高,那是庇护你卫恕意和你的子女劳苦功高。”

  “大娘子心想岔了,老太太对每个孙子孙女都很尽心,当年孤身一人培养主君,可谓没有老太太就没有盛家的今天的一门繁荣。你如果看不惯绮霞苑,就管冲着我来,为什么不放过老太太。”

  “本来就没想着放过你,你只是王家买来的一个妾,让你来盛家是分宠的,结果你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又哄得了老太太欢心,养着明兰倒也罢了,嫁到了国公府,想来妹妹还真是好命,生了个儿子是状元公,娶了个郡主儿媳妇,不敬嫡母,反而跟你这庶婆婆像娘俩,你如今在府里这样逞威风还不是你那媳妇给你撑腰,小女儿还狗屎运成了郡主,本来想着家里养她一场,将来入了宫,也让兄弟姐妹沾点光,你和老太太倒好,竟然一力定下了段家,不让我和官人说话。整个盛府似乎成了你绮霞苑的天下。”

  “这是大娘子非要这么想,我卫恕意自入府,这么多年受你磋磨,欺负,打压,你何时有过半点当家主母的豁达和顾全大局,多少事你隔岸观火,多少次你算计自己的小九九,这还不够吗?我如今手里所有的产业都是娘家支撑发展起来的,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并无沾盛府一分钱的光。老太太的确对妾身子女不错,我也报之以诚,真心孝顺。这次奉郡主之命出手,纯粹是因为你对老太太下此毒手,不留余地,我从来没有想过盛家让绮霞苑说了算。”

  “你没想过,事实也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是想借你的手,让老太太长期卧病,等大夫查出老太太中毒,就直接将你锁拿。没想到,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就被你率先识破,可见你本身就是奸滑诡谲之人,成天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都是骗人的。如今倒好,还仰仗郡主的身份,在府里审问拷打起我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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