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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做她的宠物


王七问道:“你有何苦衷?”

  张四璧露出愁苦之色,却又带着一丝笑意,说:“因为有人抓了钱采薇,用钱采薇逼迫我来偷东西!所以我才斗胆来此行窃。否则,给我八百个胆我也不敢啊!”

  王七可以理解张四璧,问:“什么人抓了她?”

  张四璧继续说:“且听我细细道来。我自从吕虬髯那里学会化鼠之术之后,立刻去当地一家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家偷了一点钱,改善生活。第一次化鼠,特别紧张,害怕碰到猫,害怕碰到狗,又担心自己不能恢复成人,好在有惊无险。我尝到了甜头,后来一发而不可收拾,每隔几天就去有钱人家里偷点东西,放到嘴里含着或者叼着。因为偷的东西不能太大,太大了放不下。”

  “不过我牢记吕先生的话,偷的都是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从来没有偷过穷人。也有一些有钱人考取功名而发家致富。这样的人家一身正气,我不敢去偷。反正我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本来我偷了三四次就不想偷了,只是为了和钱采薇过上好生活,才一次又一次去偷。”

  王七问他:“你在今日被我们发现之前,可曾败露过?”

  张四璧说:“只有一次失败,被人抓了。”

  王七问道:“被抓住之后,此人威胁你来谢将军这里偷东西?”

  张四璧道:“倒也不是。那次失败,是因为碰到了同道中人。”

  王七问道:“什么样的同道中人?”

  张四璧继续说。

  有一次他去大户人家偷东西。这户人家攀上了高枝。他们家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地位显赫的皇亲国戚。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也跟着有钱起来,作威作福,张四璧早就看他们不爽了。所以这次多偷了一点东西。

  没想到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一只猫给抓住了,被狠狠地摁在爪子下面。尤其是喉咙,几乎要被猫爪子刺破。

  他想变成人,没有机会念咒语。

  他心里惊呼:吾命休矣!

  而这只猫在地上就地一滚,居然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此人依旧用脚踩着张四璧的脑袋。

  张四璧大惊失色。

  自己能变成老鼠,这个人却能变成猫!看来他技高一筹。

  今天栽在他手上,倒是不冤枉。

  张四璧懊悔自己太过贪心。就算今天不来这户人家偷东西,他那些钱应该也够他们潇洒一阵子。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钱采薇偷东西,还是为了自己偷东西。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猫化成的男人问:“你可知错吗?”

  听到这话,张四璧立刻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张四璧变成了老鼠,不能说人话,只能吐出嘴里的珠宝,不停磕头认错求饶。

  这个人问:“你也会变化之术吗?”

  张四璧连忙点头。

  这个人便松开了手,说:“变给我看。”

  张四壁念了咒语,脱掉了老鼠皮,变成了一个人。

  “果然如此,看来你是师父新收的徒弟啊。可是师傅收的徒弟大多都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为何你却鸡鸣狗盗?简直有辱师门!”化猫的男人冷笑道。

  “惭愧惭愧,吕先生并没有收我为徒,只是传了我一门手艺。您是吕先生的入室弟子吗?”张四璧请教道。

  “正是。”

  原来这个人也是吕虬髯的徒弟,只不过他学会的是变成猫的技术。

  他叫梁君子。

  “咱们勉强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还请师兄饶我一命!”张四璧不住求情。

  “师父说过,学会变成老鼠的人,如果去偷穷人家的东西,浑身皮肤就会如开水烫。我见你身上并没有烫伤,看来你没有偷偷穷人家的东西。本性不算太坏。但是你也太贪心了。偷了这么多珠宝,都要把自己的肚子胀破了!”梁君子指着张四璧吐出来的东西说道。

  张四璧为了多捞一点,除了在嘴里含东西之外,还把很多珠宝直接吞到肚子里,等变成人之后再想方设法吐出来。

  “我不是为了我贪心,而是为了我心爱的女人贪心。”张四璧道。

  “什么女人?”梁君子问。

  张四璧就把钱采薇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那咱们算得上是同病相怜!”梁君子叹道。

  “难道您变成这般模样,也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张四璧顺杆往上爬,问道。

  “唉!我正是为了逗她开心,才变成宠物猫。”梁君子道。

  “莫非这个女人就住在这个大户人家的家里?原来是位大小姐。”张四璧道。

  “岂止是一般的大小姐,她是当今的齐王王妃!”

  张四璧又吃了一斤。

  他只知道这个是大户人家,但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大。

  “齐王王妃自然是齐王的妃子。她都嫁给齐王了,您为何还要这般此痴迷于她?你们根本没有机会啊。”张四璧问。

  “虽然不可能结成连理举案齐眉,但是只要每天能看到她,我就心满意足了。”梁君子提到王妃时,脸上就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那她知道这只猫是您变的吗?”

  “她不知道。”

  “所以您只能看到她,她却看不到您?”

  “不错,而我变成这只猫是为了代替真的猫。”

  “此话怎讲?”

  梁君子仿佛碰到了知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番。

  ……

  王妃叫苏玉儿。

  梁君子和苏玉儿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梁君子就想去找苏玉儿提亲。

  也不知怎么,苏家居然攀上了齐王。

  齐王对苏玉儿一见钟情,娶她当妃子。

  这下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梁君子饱受相思之苦,整日以泪洗面,后来出家为道,碰上了吕虬髯。

  吕虬髯带着他修行。梁君子学会了一些变化之术。

  前段时间,梁君子得知王妃病了,便偷偷来探望,打听缘由。

  苏玉儿曾经有一只猫,从小养到大,感情深厚。

  后来那只猫得了怪病,快病死了,无论是兽医还是宫里的御医都治不好这只猫。

  苏玉儿整日闷闷不乐。

  有人告诉她,说有一个老妇人捡到了一个宝盆,这个宝盆能把任何东西还原成以前完整无缺的样子。

  苏玉儿就让人带着这只猫去找老妇人。

  老夫人的宝盆果然把病猫还原成了健康的猫。

  苏玉儿喜不自禁。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心情好,血气畅通,更显滋润,眉目之间自然流转万种风情。

  齐王对她更是恩爱。

  但是这也使得其他的妃子嫉妒她独得恩宠。她们为了气苏玉儿,就把猫偷走了。

  生不见猫,死不见尸。

  苏玉儿派了许多人去查找,可惜一无所获,她又变得茶饭不思形容憔悴。

  梁君子苦恋苏玉儿多年,不忍看她如此伤心,灵机一动,干脆自己变成宠物猫猫,方便和她昼夜厮守。他变成猫,直接走进苏玉儿的闺房。

  苏玉儿看到猫失而复得,喜不自禁,抱在怀里一顿猛亲。

  梁君子乐得飞上天,打算一辈子以猫的形态陪着苏玉儿,顺便也保护苏玉儿。其他的妃子想伤害苏玉儿和苏玉儿的猫,都一一被拆穿。

  这次张四壁偷的人家就是苏玉儿的娘家。

  正好苏玉儿回来探亲,随身带着梁君子变成的猫。

  梁君子感觉到这老鼠非同凡响,提高警惕守着,把张四璧抓住了。

  张四璧道:“您也是性情中,可是变成猫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岂不是作贱自己,低人一等?”

  “那倒不至于。我乐在其中,不觉得自己失去了人格和尊严。反而是你,总是偷东西,不是长久之计。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偷了,堂堂正正做人。这次你是碰到了我,算你走运。要不是我提前把厉害的猫赶走了,你当场就要被吃了。今天放你一马,走吧!”

  张四璧感恩戴德,也后怕不已,再不敢偷东西。

  他把之前偷的东西兑换成金银,都交给钱采薇,想跟她双宿双飞,请她不要嫁给李善臣。

  诚意满满。

  钱采薇犹豫了。

  她想告诉张四璧真相,可是自己大仇不得报,总归不安心。每到天黑睡着了,就会梦到浑身是血的儿女向她哭诉。

  这李善臣太心狠了,居然杀了她全家!

  但是自己报仇的希望实在渺茫。连画家那么厉害的人都功亏一篑,自己一个普通的女人又能如何?

  而钱采薇和张四璧相处的时间长了,对张四璧颇为欣赏。

  钱采薇想着和张四璧在一起。

  她也向往花前月下的温柔。

  思索良久,她终于跟张四璧交代了自己的秘密,说自己其实是七十岁的老人了,被宝盆还原成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又跟他说了儿女被杀的生死大仇。

  张四璧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劝阻。

  他想让苏玉儿放弃仇恨,实在找不到报仇的机会,可是这样他和苏玉儿都会良心不安,对不起枉死的儿女。

  他又想着和苏玉儿平平淡淡过下半辈子。可是这样未免有些自私人,苏玉儿未必答应。

  两个人买了许多酒,打算大醉一场,醒来再说。

  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他们来到野外,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大感惬意,暂时忘记了忧愁。

  远处飞来了一群蝴蝶。

  两个人的眼光都被蝴蝶吸引了。

  回过头来时,他们背后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如同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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