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翼虎炮
按照小衙内的点拨,反应过来的陈继盛和尚可喜,在惊天动地的战鼓声中,指挥肚子都快笑疼的士卒,朝北门冲去。
这种“先登”首功,简直不要太轻松。
“干娘,这可不是我的本意。咱们都得罪不起,那一群的京城大佬啊。”
看着装可怜的傻大胆,秦良玉也只能向现实低头。
城内一片狼藉,贱奴撤退时,富家大户全部被屠戮一空,家中的妻妾女子都遭到凌辱。
横七竖八的尸体,分布在院舍各处。一个婴儿趴在赤身裸体,死不瞑目的母亲身上,哇哇的哭着。每一个水井里,都有好几个投水自尽的女子。
“疼,我要穿衣服。”
假山附近,传来微弱的呼喊声。这里有三个,衣服都被撕扯光的十几岁女孩。
看着下体全是血污,已经站不起来的她们,跟随进城的,《新京报》女记者泪如雨下。
“求求你们,帮我洗干净身子,随便给块草席盖住,再让我死……不然没脸见爹娘。”
“别怕,有我在,你们能活下来。”
经历过鞑子入寇,曾经与猪牛羊睡在一起的苏大同,展现出熟女姐姐刚强的一面。
她冷静的指挥,点酥娘医学院的新学员们,抢救还有生存可能的百姓。
“杀、杀光这帮畜牲!”
看到这一幕的秦良玉,在儿媳妇张凤仪的陪同下,清剿被纳穆泰抛弃的包衣阿哈。
稍后进城的文官大老爷,看着精忠庙里一排排的尸体,还有紧急救治的女子,罕见的爆出粗口。
情绪激动的刘宗周和黄道周,竟然拿起刀剑,亲手砍杀几个助纣为虐的汉奸。
现场办公的孙之獬,在第二天凌晨,就把刊载有《贱奴残害滦州录》、《汉人永不为奴》、《天兵破城纪实》等文章的报纸,送进北京,引发全城百姓的同仇敌忾。
把卢龙县和滦州县,分割开来的滦河,战斗已经进入到第二阶段的合围。
持续不断的炮击,让贱奴的备用马逃逸严重,军阵也逐步分崩离析。
大量无人骑乘的战马,由骑术精湛的临洮骑兵,驱赶并慢慢控制住,带离交战区域。
战后再根据战功,平衡分配它们。混编明军绝不允许,任何人临阵哄抢任何财物。
个别胆小懦弱的敌人,想偷偷溜走,但混编明军的包围圈,已经悄悄成型。
一些霰弹枪手,隐藏在骑弩兵、弓骑兵或者骑矛兵的身边,专门射击,贱奴骑跨战马的膝盖和小腿。
有上一次盗马战斗的经验,兄弟们发现,这里的甲胄相对薄弱,还是横截面积最大的马腹。
不管打中相对脆弱,不会乱晃的人体下肢,还是皮薄馅大的马身,只要命中,就能基本瓦解骑兵的战斗力。
湍急的滦河水,欢快的冲下河道,卷走阻拦的一切生物,也断绝了贱奴最后的生机。
炮击停止,第三阶段的压缩战开始了。
滦河南岸的明军都是骑兵。他们在各自总兵的带领下轮番上阵,像火车一样,排成一字长蛇阵,用手中的弓弩或者鸟铳,从贱奴集群旁边,骑射而过。
这种游牧民族最常使用的战术,终于反噬在他们身上。
现在是夏季,又是最热的中午。纳穆泰与一众奴才的眼睛,已经被额头流淌下来的苦咸汗水,蛰的又疼又痒,还被正南方向的太阳,直射的几乎睁不开,很难精准射箭反击。
一直保持不紧不慢状态的明军,都是背对阳光,可以凭借较为充足的马力,从容瞄准射杀敌人。
贱奴想反击、想突围,但一支支勤王明军骑兵,用车轮战术阻拦射击。
混编明军有的是时间,人数又是贱奴的十多倍,干脆把这里当成练兵场。
骑术较差的马祥麟、毛承禄,带着自己新组建的宝贝骑兵,拿着榆林军的正版骑兵弩,也体验了一把二十步射面。
最后的总攻时刻到了。
滦河洪峰已经过去,神机队的战兵,趁贱奴被正面明军吸引,乘坐顺流而下的摆渡船,来到敌人的右手边。
为避免误伤,通过河对面的令旗指挥,贱奴左手边的明军,悄悄躲开自家火器的射界。
有照门、准星和三根枪管,前膛装填,重约36公斤,被誉为“此中器之最狠也”的翼虎炮,架设在只有一边有腿的长条板凳上。
战士在长条板凳,无腿的另一头,举起枪托,使用子母混合弹丸,先行射击,被压缩成罐头一样的贱奴集群。
十门翼虎炮,总共三十根枪管打放完毕,纳穆泰身边的奴才和马匹,已经倒下一大半了。
六十杆被誉为“此小器之最利也”,能击穿60米外铁牌的“鸟铳追风枪”,由赵大虎亲自带领,越过翼虎炮阵地。
他们二十人为一排,分成前中后三队。第一队打空弹丸,就在原地装填。
第二队从前面战友,约一米半的间隙中,穿越过去两米左右,继续站立射击。
后面的士卒,重复这种“轮班发铳之法,更番迭进,接续不断”。前后左右的次第射击,还能弥补刚才的火力空档。
贱奴引以为傲的铁甲失效了,纷纷从马上摔下来。
这些是看在神机队屡立战功的份上,兵部右侍郎毕懋康,建议崇祯皇帝,给赵氏兄弟换装的新火器。今天就是拿来做实验的。
快成为光杆司令的纳穆泰,看到左手边出现空档,明知道那里是圈套,还是一头冲了过去。
被榆林军收编的,以商敬石为首的十二个响马贼,使用类似“三三制”的战术,分头阻击贱奴。
他的两个小弟,发挥弓箭射速快的优势,一左一右,先把纳穆泰的战马射成刺猬,让马速越来越慢。
气急败坏的贱奴头子,在十几米处,想朝左手后方的骑兵反击。就在他回头张望的瞬间,中间稍后一点位置的商敬石,连发两箭,都准确射穿纳穆泰的脖颈。
他右手边的小弟,打马提速,握持榆林军的恰西克骑兵刀,冲上去一刀劈下纳穆泰的首级。
左手边的小弟,施展马上拾物的绝活,捡起地上的金钱鼠尾辫子:“阵斩奴将纳穆泰、阵斩奴将纳穆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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