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人情、案件、后续
“大人……”烟娘喊了玉儿一声,他们二人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玉儿。
毕竟他们知道,玉儿对元宝这事挺放在心上的。
“元宝是元宝,他是他,他们二人怎么能相提并论。”
“再说了,咱们相处多少年了,我肯定是把你们更放在心上啊。”
烟娘和闻先生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他们也才愿意多包容祝县令。
“大人不担心是辖地里出了什么事吗?”
“不担心,他既然有时间翻阅案例,就说明事件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玉儿摇了摇头,回到闻文的话。
“可是……”
“没有可是,想做一个好官,必须先做一个好人。”
玉儿直接打断了烟娘下面的话。
“要是连一个好人的基础标准的都做不到,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好了,都散了吧。”
玉儿朝他们挥了挥手,“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
玉儿说完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庙门外等待的阿福,看着自家大人一脸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他也感到十分的奇怪,不应该啊,这不是才刚进去吗?怎么就出来了?
难道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吗?
阿福赶紧迎了上去。“大人是有什么事儿吗?”
祝县令摇了摇头,说起来时用手指指向自己,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奶奶竟然把我赶出来了?”
“奶奶怎么会赶我出来呢?”
“我做了什么?奶奶要赶我出来?”
这三句话一出,祝县令好歹反思了自己。
自己的行为是否有所不妥?
阿福看到祝县令在原地思考起来,赶紧过来牵他的衣袖。
“哪有在外面随便站着想事情的事。”
“大人,我们还是赶紧回府衙。”阿福说完就顺着衣袖的力道,就把祝县令塞进了来时的轿子里。
祝县令也没有反抗,不过是换了个姿势思考而已。
从站着变成了坐着,可就算是思考了一路,祝县令也没有想明白。
阿福觉得他家大人千好万好,自然也不会觉得他有问题。
那这么晚了,还有谁能帮他看一看,想一想呢。
七想八想就想到了,陪同祝县令,一同来上任的驾车老仆—老张。
年纪稍大的他,有没有可能给出什么他们想不到的建议。
说动作就动作,祝县令带着阿福去了老张的房间。
老张正在屋子里收拾着带来的东西,一看到祝县令进来,赶紧拱手作揖。“大人。”
他显得稍微有点儿局促,毕竟祝县令并不是常常出现在他面前。
祝县令也不纠结,也不觉得羞赧。
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仔仔细细的讲给了老张。
“老张。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老张听写的过程中,不时的砸吧砸吧自己的嘴巴,还伸手挠了挠自己得腮边。
这是一种他在思考时不自觉做出来的动作。
祝县令和阿福表现的就很着急,迫切的想知道他们哪里有问题。
“大人只说了,自己被赶了出来了,今天这个时辰可实在是不早了,大人晚去,有提前去何土地庙说一声吗?”
老张也不敢说的太直白,谁都要休息的呀,哪怕土地庙的人,都不是普通人,难道也不允许人家,忙了一天,休息休息吗?
“这……确实是没有。”祝县令倒是也承认,“我是真的知道,里面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老张一听这个,更不好往下说了。
他就是个老仆,而现在的祝县令不仅之前是整个家族中为数不多考中举人的人,现在更是做了官。
就算平日里和善,现在做了官,到底是不太一样的。
万一说错什么话,这岂不是要连累一家老小。
不过也还好,再等个十天半个月,祝县令这边彻底安排好,他就请求回老家去。
“那,那我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祝县令又问了一遍。
老张就不肯再开口了,只推辞说,自己见识实在浅薄,想不出什么了。
祝县令冲他点了点头,就出门去了。
老张叹了口气,还是不周全呀,祝县令当官年纪也有二十多岁了,成亲前成亲后,人情往来、大事小情都是他娘一手操办。
那时候有老娘有新娘,自然看的是一片儒雅、温润如玉。
现在自己一出门,可就露了怯了。
想到这里更是摇了摇头。
一连好几天祝县令都一无所获,就连案件也没有进展,就那案件家里人就守在府衙外,天天喊冤。
这不今天,祝县令想要出门,结果就被案件家里人给拦住了。
“大爷,大娘,不是我不给你们查,是……”
还没解释完呢,一个沉甸甸得钱袋就被塞到了祝县令手里。
其他什么鸡呀,菜哇,油纸包起来的点心,就在祝县令身边摆满了。
“大人,我们小老百姓也知道求人办事,总要送点什么。”
“可我家现在没了一个壮劳力,还要打发他(就是葬礼的意思),也就只能拿出这点东西了!”
“不不不,我不是要这个……我没有这个意思。”
祝县令也赶紧把东西推过去,连连摆手。
只是这一举动,让祝县令也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后续上门的时候做的不好啊。
“我会尽快找出真凶的,你放心,再给我三天,就三天!”
祝县令对案件受害人家属做出了承诺,这有了时间的限制,也能逼自己一把。
等把他们都送走,祝县令带着阿福和老张,架着驴车,就上街了。
买了不少东西送到了土地庙,玉儿听到了,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大人,祝县令就在外面,您要不要见他一面?”
“他还说,手头上有一件急案,盼望着能见您一面。”
钱画进来玉儿的房间通报。
“我听得见,给他点茶,你们都去忙你自己的事,让他自己等一等。”
钱画捂着嘴偷笑,“大人这是要给他一个教训。”
玉儿也没否认。
祝县令从一开始坐着等,到后来站着等,只要问,就是玉儿在忙。
最后只能摆烂了。
开始动脑子思考,自己肯定还有地方做的不好。
“大人这会儿还不出去吗?而且还有案件还没有解决呢?”
玉儿这会儿才从屋子里走进去。
“奶奶?”
“想到什么了?”
“还请,奶奶明示我,”祝县令一鞠躬到底,“我做得不对的地方,也请您看一看这案件里无辜惨死的男人。”
“他一家还上有老,下有小啊。”
玉儿笑了一声,“那送来的东西,是我帮忙解决问题的报酬呢?”
“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眉毛挑了挑。
这话一下子把祝县令问住了,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话。
“奶奶……我是不是在您眼里很不知道礼数啊?”
“来了这庙里好多次,也不曾带点东西上门。”
“之前这些都是我娘管,后来是我娘子管,我确实是……”
玉儿摇了摇头,“你不是,你是看到了我对元宝的疼爱。”
“以为,自己是他的后人,我就会把这些年的遗憾弥补在你身上。”
祝县令想要解释什么,直接被玉儿打断。
“第二次上庙里来,你带了一包芝麻酥糖,我就知道你大概是自己不懂人情往来。”
“这事说有情可原也有情可原,要是真的找茬,你也说不过去。”
“我只要问你一句,一过节,你家给你先生送几样礼,供神又是几样礼,你能说一点不知道吗?”
祝县令被玉儿问的,汗都出来了,从额头说着眼眶往下滴,也不敢擦。
“你这会儿倒老实了。”
“我确实是做得不对,奶奶,我心里有愧,心里有愧。”
“我是对元宝及以上的他家长辈有感情,对你们现在祝家没感情。”
玉儿说的也直白,“我是顾念着这份情,才对你宽容三分,也愿意给你提供帮助”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家呼奴唤婢惯了。”
“你是怎么想的,对待我的烟娘和闻先生,不恭不敬,他们对于你何尝不是传授经验的老师。”
“也没有要求你,鞍前马后,你倒过一杯茶,有主动让他们休息一下嘛!”
“你拍拍自己的胸口!你把他们,把土地庙里除我以外的所有人当成什么啦!”
“这才是我最生气的地方!你明不明白!”
玉儿越说语调越高,越说声音越大!祝县令就感觉一种气势直冲他而来,肩膀和腿都开始有点撑不住。
一点点的发抖,整个人都要往下跪了,一把被闻文给抓住了。
“大人,您消消气,他只是个凡人。”
玉儿深呼吸了一口气,就把气势都收起来了,祝县令也觉得腿脚都软了,只能紧紧的抓住闻文的胳膊。
闻文把他捞起来,放在了椅子上。
“案子什么的,就交给你了。”玉儿说完转身走人了。
“大人。”烟娘在屋子里等着玉儿,一看到她进来,就笑着喊了她一声。
“我刚煮好了茶。”
玉儿坐在凳子上,“我还没说完呢。”
“闻先生,就是不想让您再往下说,才出了面。”
玉儿喝了口茶,不说话了。
“大人怎么还使起了小孩子脾气。”
“烟娘,我们相伴五百年,元宝一家也陪了我一百多年,祝骏景他只是一个后辈小辈,他不能……”
“大人,我们知道。”
烟娘知道,玉儿生气难过的点,不只是因为她和闻先生不被尊重。
而是,祝家一家子的好家风,如今就变成了这样的风气。
不通庶务,不通人情,只会读书的呆子,有什么用。
闻先生也在那边听了祝县令说的案子,其实这案子真没有那么复杂。
归根结底,就是不通庶务!反倒多知道一点,也不会想不出法子。
“你这样,去带着府衙的捕快衙役去村子里,把所有锋利的镰刀都拿出来了,看看那个上面有苍蝇,那一把就是凶器。”
“到时候抓人就是了。”
“这是为什么?”祝县令不太明白。
“想来,你是不下地的。”
祝县令有点不好意思得点点头,“我住在县城学堂,回家收粮食,家里人也不愿意让我下地。”
“怕我,割伤了手。”
“最近是收麦子的季节,他既然死在了地里,身上的银钱又不曾被人拿走。”
“大概就是一时愤怒而杀人,这时候收麦子是最大的大事,必然不会舍得丢了镰刀。”
“而铁器一旦沾了血,就算冲洗干净,血腥味也没有那么容易散去。”
祝县令没想到这事居然就这么简单,如果他去过厨房,见过刚宰杀完猪、鱼和鸡的刀。
这案件当天也就结束了。
“多谢先生。”祝县令行完礼,“那我就先走了。”
闻文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大人这通脾气还是有用的。
事实证明,闻文的一切推断正与事实相符合。
也当场把犯人抓回了大牢,就等着秋后问斩了。
了结完这件事,祝县令也是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浅薄。
可是这一时又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毕竟常识这个东西,涉及的方面实在是太广了。
之前学习的考官用的书,都不咋能派上用场。
还得学习,多学习。
“我好容易磨了我爹娘,让他们帮我看着泾河一两个月。”
“你想干嘛?”玉儿看向一副雄心壮志的敖澜。
“去半步多!蓁蓁住在龙王庙,一个弱女子,时不时被那些老头子和光棍敲门。”
“一开始怕我不高兴,一直瞒着,直到有这么一回正好被我撞上。”
“想了想,还是得找个小妖精回来,保护龙王庙和蓁蓁。”
玉儿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那这事确实是刻不容缓的。”
“是吧,那你也要帮我看看。”
玉儿笑了笑,点头应下了这件事,“当然了,你放心。”
“若是来得及,我们还能一起过端午吃粽子。”
玉儿却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白素贞、小青和许仙。
玉儿和敖澜到了洛水镇,先是白天玩耍了一通,入夜就领了通行灯笼,进了半步多。
半步多还是一如往昔,敖澜多少有点不太适应。
到处都是昏昏沉沉的,看的敖澜心情很低落。
“玉儿这里真的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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