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见公孙卓

卧牛村，山上下来的山洪冲垮了农田，连续的大雨也泡塌了几处房屋。好在洪水下来的时候是白天，只是家毁了，人却没有亡。

  这个时代村子几乎都是一家一姓之人，看见亲人受了难，大家都会伸出援手，不用人命令，村里的村老就会组织青壮年去进行清理，老弱则负责做饭，做些力所能及的。

  公孙卓他们家本就是外来的，只能住在村子的最后面，洪水来的时候，全家的家当都被洪水冲走了，其他东西倒是无所谓，就是祖父辈积攒好几代的书，都没有了。

  阿斗来到卧牛村的时候，公孙卓正皱着眉头卖力苦干，家没有了，他年轻倒是无所谓，老母亲刚刚病愈，又受了惊吓，再有个风吹草动的可真是穷途末路了。

  阿斗二话不说就带人去帮忙了，这个时代蜀中的很多农村都是用石头和木头造的房子，但是有些地基还是有压实的土的，被大水泡了之后地基失稳，就容易坍塌。

  阿斗让张苞和吴征吴建分别带人沿溪水去上游，要求他们将受灾的群众聚集起来，还给他们定下了几条规定，比如如有死尸，尽快焚烧或掩埋免得传播瘟疫。所有士兵及军民不得喝溪水，必须喝烧开的井水等。

  晚上各部传来消息，临近溪水的几个村子都受到了损失，失踪人数多达十二人，牲畜则不知道有多少，阿斗让他们传回消息，让各村的村老族长号召青壮务必将溪水清理干净，免得动物的死尸传播疾病。眼看损失不大，准备次日开拔回城。

  深夜，阿斗在帐内难以入眠，八月份蜀中大雨，长江水必然暴涨，长江的支流应该水也快满了，没有意外，下一场大雨就是关羽水淹七军的时候了吧。

  在他想着关羽的时候，关羽也在想着阿斗，刚收到了阿斗的书信，关羽很是纳闷，好好的让自己找什么神医，自己远在襄阳，如何去找荆州的华佗，还让自己的细作潜伏，真是毫无道理。更有什么自己临危之际可叫“侄儿救命”真是荒诞。

  关羽看完阿斗的书信就扔到一旁，然后就和关平说道：“近日粮草不济，为父实在是有些担心，你给糜芳下个文书，督促他务必将粮草准时送来！”

  关平道：“遵命。”

  然后欲言又止，关羽见状说道：“有话就说！”

  关平道：“父亲，糜芳能力有限，且负有守城的重任，督促粮草之事可否换人？”

  关羽道：“我儿有所不知，你伯父封糜竺为安汉将军，位列众臣之上，糜家理当出些力气，才能堵住荆州众人之口，为父也知糜芳能力有限，不得不如此啊！”

  关平恍然大悟道：“父亲英明，孩儿思虑不全。”

  关羽又道：“那庞德有必死之心，然某却不想以命换命，故而有所顾忌，明日定要让他知晓厉害。”

  关平道：“常言说初生牛犊不畏虎，那庞德不过是西羌一个无名之辈，若是父亲稍有疏忽，岂不使得竖子成名，父亲身上担负荆州重任，何必于小儿一般见识！”

  关羽已经多年未逢敌手，此刻也是技痒，说道：“休要多言，看为父明日杀人立威！”

  于禁大营内，于禁也在劝说庞德道：“将军和关羽战了百合，已经可跻身于当世名将，你我二人为救樊城而来，何不退兵守樊城！”

  庞德道：“魏王命我等来救樊城，不战退关羽如何救，关羽虽然英雄，小将却并不怕他，我与关羽不死不休，请将军拭目以待！”

  当夜，关羽在樊城外睡的踏实，阿斗在卧牛村却是一夜未眠。原来半夜时分，公孙卓的母亲突发高烧，或许是因为家园被毁郁结难解，或许是因为洪水势大受了惊吓，入夜便开始发起了高烧。

  公孙卓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阿斗一边安慰公孙卓一边急忙命人骑马返回成都，让守城门的将官将王府的御医用篓送下城楼带回来，只是眼下却不知该如何退烧，阿斗试探了一下温度，按照前世里的经验，少说也得有39度了，着实危险。

  阿斗努力的想着前世退烧的办法，布洛芬好用，可惜系统没有给自己带来，怎么办？怎么办？突然阿斗灵光一闪大叫道：“拿酒来！”

  这一惊一乍的让公孙卓也吓了一跳，阿斗说道：“介辅兄，你去找两个大娘来，要快！我有办法让婶婶的温度降下来！”

  公孙卓一听阿斗有办法，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出门了，不一会儿额头带血的带回来了两个大娘，阿斗一看就知道，公孙卓一定是跪下求人给人求来的，这个时代民心淳朴，其实不必要这么大的礼的。

  两个大婶来了之后，阿斗说道：“两位大婶辛苦了，这点银子是我们的心意，不要推辞。”

  两个农妇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几两银子啊，连忙推辞，阿斗说道：“大婶，你们听我说，我这有一坛子烈酒，你们将公孙大娘搀扶到床上，解开衣衫，用布蘸取这烈酒擦拭她的身体，额头，脖子，前胸，大腿根都要擦，擦的同时要打开营帐的帘子。”

  说完又对公孙卓说道：“介辅兄，你莫急，相信我，令堂的热一定能退下去的，至少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吓人。”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喝开水的概念，溪水平时饮用倒没有什么，一旦发大水，很多动物的尸体在水里泡着，就会滋生很多细菌，身体不好的人再饮用，很容易就会出事。

  过了一刻钟左右，那两个大婶出来高兴的说道：“好了，好了，卓伢子命好，你娘的身子不那么滚烫了。这是什么仙酒，若是早有这么好的宝贝，我那大孙子也不至于活活的烧死啊！”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阿斗忙道：“劳烦两位大婶再照看一下，这种酒我们那儿还有，等我们走的时候给你们留下一坛。”两个大婶顿时眉开眼笑的又进去了。

  公孙卓对阿斗郑重的行了个礼说道：“谢过太子殿下活命之恩！”

  阿斗道：“介辅兄客气了，本就是举手之劳的事，用不着如此大礼。此时体温稍微降下来，还不可疏忽，我们还是静待医官到来吧！”

  夏天的蚊子很多，尤其是大水过后，阿斗身上不一会就被盯了好几个包，公孙卓看着阿斗的手挥来挥去的赶蚊子，内心说不出的感动，不管是真心也罢、有所求也罢，王太子和汉中王一样的仁厚，是个值得追随的主公。

  医官来了之后，问清楚了情况，给公孙大娘开了一副药，说道：“太子，幸亏你降温降的及时，若是发热到我来，恐怕现在就可以准备棺材了。来的匆忙，药材未带齐全，我先就手里的药材开了一副药，你安排人先煎着。等到天亮之后，我再开一个药方，你派人去取。”

  又对公孙卓说道：“先生勿忧，降温及时，令堂已无生命之忧，只是需要静养便可。”

  公孙卓对医官行一礼道：“卓谢过先生不辞辛苦！”

  那医官也是个会做事的，急忙道：“不敢不敢，若不是太子命人将我从城楼上吊下，我也是来不了的。”

  公孙卓听了这话依旧是作揖言谢，却没有对阿斗再说一句谢谢，阿斗见状，内心狂喜。

  次日天亮，阿斗收吩咐士兵拔营回城，向公孙卓告别，手中拿过一些银两说道：“介辅兄，我看你家园被毁，身无余财，你我兄弟一场，万勿分彼此，这些银两赶紧去给令堂抓些药，再补补身子。”

  公孙卓单膝跪地说道：“太子殿下，如今我公孙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还望太子收留！”

  阿斗虽然已经猜到了，听公孙卓如此说还是觉得幸福异常，忙也单膝跪地说道：“介辅兄大才，值此乱世肯定有大鹏展翅之时，收留之言愧不敢当，你我兄弟可相互携手，共扶汉室！”

  公孙卓看到阿斗如此，内心更是感动万分，本以为阿斗只是把他当成了门客一类的人，原来他在阿斗心里居然如此重要。

  阿斗着人抬了担架将公孙大娘扶上去，又命医官骑马跟随慢行，一路护送着回了成都，公孙卓则向阿斗预支了金银，分给卧牛村的百姓，毕竟已经被卧牛村照顾了十多年，临走之际应当有所表示。

  就在阿斗志得意满回成都之时，樊城的关羽却是遭了大难。

  今日一早，庞德叫阵，关羽迎战，战五十回合，二马交错，庞德拖刀就走，这拖刀计乃是二爷的成名绝技，岂能不知如何破，只需赤兔马一个加速，手起刀落就能将庞德斩为两段，自然不会放过庞德，纵马就追。

  二爷只以为庞德要使拖刀计，岂不知庞德使的是箭，二爷紧追之时，庞德一个转身，一箭便从怀中射来。那庞德原是弓马娴熟了的，尤其善骑射，又是偷放的冷箭，这一箭便射中了关羽的左臂膀，关平怕关羽有什么闪失，急忙纵马来救关羽，于禁看不清楚内幕，只当是关羽父子要杀他的先锋官，也连忙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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