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突然怪病连连
陈加吉此刻只感觉一阵头大。
看着眼前这个病人,蹙眉询问道:“说说吧,有什么问题?”
坐在对面的病人缓缓抬起脑袋。
精瘦的脸就像是一块皮肉简单的糊在骨头上一般,肤色黝黑,眼眶凹陷。
哪怕是陈加吉这样不懂医术的门外汉,也能清楚的知晓,这个人的病症绝不简单。
“陈道长,万万求救。”病人缓缓开口,语气有气无力,声音异常沙哑。
“在下名叫赵义,原本西郊这边的更夫,但自从上个月一次点卯外出打更后,回来便是力气涣散,食难咽,寝难安,终日浑浑噩噩,找了不少良医郎中,可全都没有半点治病法子。”
赵义强撑着自己的脑袋,缓缓说着,或许是因为病得实在严重,说话期时不时就要用力喘息几声。
听到他的述说,陈加吉便知道,这事不简单了。
打更的更夫,常走夜路,难免碰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些东西,寻常人碰见了,少说也要大病一场,如果碰上的东西比较厉害,阴气重,甚至可能都会被阴气侵蚀而死。
陈加吉眉头紧锁,再度开口,“那夜打更,有没有什么非同寻常之事发生?”
更夫缓缓摇头,“已过月余,实在记不清细节,只隐约记得,那一夜不知哪家调皮顽童一路尾随,常常呼唤我的名字,可转头却不见半个人影。”
陈加吉挑挑眉,心里嘀咕,这能是什么顽童尾随你?身后跟着鬼怪呢!
对于鬼怪侵蚀这种事情,陈加吉自己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他虽然也会一些道家本事,可无非就是卜卦算命的手段而已,忽悠忽悠小姑娘还行,真要是碰上什么妖魔鬼怪,自己可真应付不来。
沉思一会后,陈加吉无奈叹息道:“你先等一会。”
而后招呼来两个小妾,“你们看好他。”
他实在不放心赵义一个人在这,毕竟看他那随时都会丧命的模样,太过危险。
他死了倒是没什么事,无亲无故的,陈加吉犯不上为他心疼。
可要是死在这医道馆,传了出去,对自己这医道馆的名声可有玷污。
他还想指着这医道馆赚钱,勾栏听曲呢,千万得好生经营。
两个小妾应声允诺,在两旁小心照顾着赵义,还给他倒来茶水,让他歇息。
陈加吉则是登上二楼主室,在主室东角果真看见了一个法坛。
法坛供奉着一尊灵牌,上书‘阴师何廷仁之灵位’,灵位前头还有香炉和少许供果,以及一盏火光暗淡的长明灯。
按照陈靖韬早上的指引,陈加吉蹲下身子寻找,在法坛下边果真找到了几张符箓。
回想着陈靖韬说的办法,陈加吉取来三根高香,借长明灯点燃,恭敬插入香炉之中。
点燃符箓,捏在指间,闭目默念道:“何廷仁速速现身!”
说完,随手扬起符箓。
说来也奇怪,符箓并未落地,反而是在空中漂浮燃烧。
而且烧完过后,不见半点灰烬,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随着符箓烧完,陈加吉忽然感觉到身体有点难以言表的异样。
一道雄浑老成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唤我何事?”
陈加吉刚想说话,那道声音又开口,“不对,你是何人?我徒靖韬何在?你为何要占其身躯!”
听着何廷仁的话,陈加吉暗暗惊讶。
这位阴师果真不一般,竟然能够察觉自己不是陈靖韬!
陈加吉赶忙对着灵位深深作揖,开口道:“何先师先别急,在下陈靖韬旧友,意外到此……”
他将自己意外穿越而来,跟陈靖韬共用一躯,而陈靖韬又时常莫名奇妙掉线的事情,跟何廷仁述说了一遍。
随着陈加吉讲完,何廷仁倒是没有质疑,不过却是啧啧道:“怪哉怪哉,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怪诞之事。”
很显然,哪怕何廷仁见多识广,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陈加吉恭敬作揖,“如今叨扰仙师,晚辈深表歉意,但也是实属无奈之举,医道馆中来了位病患,陈靖韬又突然失踪,晚辈实在束手无策,还请仙师相助。”
毕竟何廷仁也是陈靖韬的师傅,也算是他的前辈,面对这位阴师,陈加吉怎么说也要恭敬一些。
“哈哈。”何廷仁大笑两声,“你这小儿倒是还算有礼,走,下楼让老夫瞧瞧,是个什么疑难杂症!”
陈加吉赶紧允诺,快步下楼,回到医桌前,看着面前的赵义。
此时何廷仁就在自己身上,自己能看见的,他也看得见,为的就是让何廷仁好好看清这病人的模样。
上下打量了一会后,何廷仁的声音在陈加吉脑海之中传出。
“此事简单,只需符箓一张,便可保其性命。”
陈加吉一怔,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有点夸张了昂,你也不看看,这人的半个身子都要进棺材了,一张符箓能救回来?
不过心里吐槽,但脑海还是小心回应道:“请仙师明示。”
何廷仁喃喃道:“你可知常人周身顶有三把明火,庇佑人身?”
陈加吉一怔,赶忙回应,“略有耳闻。”
他也曾听说过有关传闻,说是一个人的头顶和两侧肩膀,各自有一簇火苗。
头顶的火表示神明庇佑,左右肩膀的火,照亮躯体两侧,防止邪魔入侵。
有这三团火在,寻常邪祟近不得人身。
如果邪祟想害人,首先想的就是要怎么熄灭这三把火。
三火尽灭,那这个人就离死不远了。
何廷仁继续道:“你且看他头顶与双肩,两只肩头的火苗尽灭,头顶明火暗淡无光,若是不赶紧挽回,不日便死!”
陈加吉赶忙眯着眼睛,朝赵义的周身看去。
双肩倒是看不见什么,但头顶之上,还真是有着一簇微弱到极致,若隐若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着的明火。
“这该怎么治?”陈加吉在心中默默询问。
何廷仁道:“火灭可借火重燃,你按我所说,画张火德符箓,借火德星君一丝神火,点燃后在其周身环绕一圈,便可使明火复燃。”
说完,何廷仁便开始教导陈加吉刻画起符箓。
这张火德符箓相比上午画的阳火符要难上一些,不过好在何廷仁也指点得当,没一会便能落笔符成。
陈加吉点燃符箓,在赵义周身环绕。
随着符箓燃尽,赵义肩头的明火果真复燃,头顶的火苗也比先前茁壮了一些。
而赵义更是在一瞬间灌满了不少精气神,虽然还是十分虚弱的模样,可一身气力肉眼可见的充盈。
陈加吉对着他道:“好了,病已经得解,回去之后,须得静养,半年内不可戴帽子,不可让人随意触及你的肩头,少走夜路。”
赵义瞪大的一双眼睛,看着陈加吉。
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什么药都没吃,什么治疗措施都没做,只是靠着他点燃一张符箓,在周身晃几圈就好了?
不过他自己的身体他也清楚,很明显的感觉到力气正逐渐回归。
先前那种随时都会死去的濒死感更是不复存在,犹如重获新生一般。
赵义慌忙下跪,一个劲的给陈加吉磕头,“多谢道长,道长实乃神仙手段,万谢道长救命之恩!”
陈加吉赶忙将他扶起,收了他的诊金,便让他赶紧回家。
完事后,陈加吉手里捏着刚收来的碎银,依旧只有半钱银子。
虽然陈靖韬不在,但陈加吉也不好破了他的规矩,只能按照原价收费。
忙活了一上午,早上火爆的医馆,此时终于没什么人了。
陈加吉也松了一口气,上楼看了眼躺在床上休息的泽飞儿,给她喂了半碗中药,跟两个小妾简单的吃了口午饭。
就在他刚想歇息一会时,医馆大门被人敲动。
陈加吉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妇人。
妇人模样该有四十岁左右,身上的粗衣布杉缝缝补补的,贴满一个又一个的补丁,她面色焦黄,双目浑浊,站在门口,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举措不安。
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身上穿的衣服想来是哪个兄长穿不下后继承给他的,十分不合身,松松垮垮的。
小男孩神情憔悴,眼眶遍布黑眼圈,仿佛连着几个昼夜没睡了,眼睛还有些红肿,像是刚哭过一样。
陈加吉让徐雅多搬来一张椅子,而后招手让门外的母子两进来。
一番简单的询问过后得知,母亲名叫邓翠,是个地地道道的本分农民,带来的这个是他的小儿子,名叫农泽。
邓翠拘谨的坐在医桌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衫,有些紧张,枯黄的脸不敢直视陈加吉,只能埋头盯着桌子,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道长就不救她儿子了。
农泽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眼睛四处乱瞟,好奇的打量这医馆。
陈加吉询问道:“是你看病还是孩子看?”
赵翠小声道:“是孩子看。”
说着,她便将病症一股脑的说出:
“不知为什么,五天之前,我家小孩便是夜夜哭闹,起先我们一家还以为是孩子贪玩不肯入睡,训斥了几次,好不容易才哄停,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了,可结果却是愈发严重”
“从那之后,他便是不再安宁,白天还好,一切如常,可一旦入夜,便是先哭闹不止,好不容易哄得睡着,又不自觉的起床,梦游一般,来到墙前胡言乱语。”
“第二天询问他昨夜作甚,可他却浑然不知,这事搅得我家心惊胆寒,求道长看看,可有什么医治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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