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塞伦丝/silence
有了默默然这种超自然力量，‘塞伦丝’果然突破了冰塞川...的第一层屏障。
王默无奈，只能指点对方，也好在‘塞伦丝’十分听话，能接受指导，并能努力坚持下去。
而且她也能感觉到对方变得越来越鲜活了，异常明亮的蓝眼睛都显得相得益彰，变得更漂亮了。
除了突破九十九层冰雪屏障，来到一座巨大冰墙外时，‘塞伦丝’说她需要补充能量了。
王默也反应过来，灵魂的她不会感到饥饿，但‘塞伦丝’作为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这么久还不饿！
“你真的是人吗？”王默选择直接问。
“...可能是吧，我是机械城的子民。”低着头的‘塞伦丝’闷声回答，“冷神说我是人，那我就是人。”
“我要补充能量，不回答你的问题了。”说着，她一边将背包中掏出的圆球拿出，一边拉开腰侧的拉链，里面是冰冷的机械，而非柔软的肉体。
然后她按了按腰侧，于是那部分身体表面开始变动，突然间在王默眼里就变得和外星人一样。
一样的怪异。
吃饭直接塞肚子里。
虽然是机器人直接投喂电池的方式，但看着‘塞伦丝’将能源球安放入其中，还顶着她的脸，王默罕见的沉默了。
她都成幽灵了，她还穿过男人版的自己，什么没见过！
但这个还真没见过，她一直把活着的自己当人类，死了的自己当死人，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体验非人的感觉。
机械的身体......
王默的视线落在‘塞伦丝’的平坦胸部，“那你有性别吗？”
‘塞伦丝’挠挠头，“当然了，我们机械城每个人都有性别的，所以我也有啊。”
“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是，我知道，机械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别，我也有的。”
“好了，别闹了，我就是你。你真觉得自己瞒得过我吗？不管什么沃尔玛购物袋的问题，我是问你是男是女。”
“女的吧......”
听到‘塞伦丝’的不确定性话语，王默自动认可为肯定，然后继续问道：“生你养你的母亲......”
‘塞伦丝’学会了抢答，“我没有妈妈，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王默闻言托着下巴，盘腿浮在空中，出声说道：“好吧，那说说别的吧，我有妈妈，我还记得以前很小很小的时候......”
‘塞伦丝’听着王默突然开始自顾自的说自己的妈妈，无语片刻，但又无声的听着，没有打断对方的话。
“妈妈告诉我，小孩子要等大人一起才能吃饭，因为要尊重做饭人的劳动成果。不过后来妈妈又告诉我，是她让我不要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随意往嘴里塞东西吃。”
王默说着，慢慢笑了起来，“小的时候我总是饿，有一次自己忍不住偷偷吃了些饭，又害怕妈妈发现我违背了她的教导，所以她一问，我为了掩盖真相，就撒谎了。”
“毫无疑问，我的谎言被发现了，因为家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除了我偷吃，就只有老鼠光顾了，而老鼠可没有我利索。”
“然后妈妈就说她也撒过谎，我以为她是安慰我，结果她和我说她受到的惩罚，她曾经的院长十分严厉的惩罚了不诚实的她，说她令人失望，然后她为此哭了一天，天都塌了。”
“而我听到妈妈说这话的时候，我就害怕极了，因为害怕她也那样罚我，更害怕对我这样不诚实的孩子感到失望。那样，我就会失去母亲的温柔和爱，我的天也会塌下来。”
‘塞伦丝’听着听着，却不见对方继续讲下去，便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想听吗？那就要诚实告诉我，你的想法，你的请求，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又害怕什么样的结果。”王默微微一笑，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觉得我是谁，我会伤害你吗？在我看来是不会的，因为我很需要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能够触碰的人，我需要另一个我的帮助，才能让我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你需要......”‘塞伦丝’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点头，“好。”
“我想听你和...妈妈的故事。”她明亮的蓝色眼睛闪了闪，仿佛有些湿润，那个词，是如此熟悉，因为她总是在数据库中被这个词语吸引。
所以她知道母亲，也知道妈妈，而且她最喜欢妈妈这个称呼，最简单的声音，最原始的呼唤，‘mama’。
但冷神说，她的母亲不在机械城，她去了别的地方，也不会回来了。
明明其他人就算一家人变成机械，即便没有了感情，却依然可以生活在一起，而她.....好像被母亲抛弃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忍不住的去看，所以在听到冷神派给她任务。
说人的生命之源是大海，大海是生命的‘羊水’，就像母亲一样。
所以‘塞伦丝’出发了，她想看看大海是什么样的，妈妈又是什么样的。
这时，王默摸了摸‘塞伦丝’的头发，继续说道：“那时候，妈妈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问我为什么要偷偷吃饭菜，是故意不等她，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如果我再尝试欺骗她，那我就会受到两个惩罚。”
“那时候我小啊，害怕惩罚，更害怕两个惩罚，所以我决定说实话。我坦白说是因为自己只想填饱肚子，我太饿了。”
“然后妈妈问我现在每顿饭吃不吃得饱，是不是不够吃，所以才会提前感到饿，我如实回答，最后妈妈说我和她都有错误，她没有准备足够的饭菜，我没有对家人诚实。”
“是的，我之前挨饿的那几顿都白饿了，因为我的妈妈可以为我加餐，她说照顾还没长大的我，就一定会回应我基础或者合理的需求。”
“身体成长.....”‘塞伦丝’看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又看看王默的身体，虽然对方是灵魂，但对方的身体是有曲线的，和她不太一样。
可是胸口......一想到胸口，‘塞伦丝’想要说的话又按下了。
王默察觉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部，然后又很快收回，只以为她的复杂，是对母亲哺乳器官的天然眷恋和疑惑。
很多人喜欢乳房的原因就在于曲线美和母性依恋。
而无论王默和‘塞伦丝’，她们对母亲的依恋都很重。这也是王默变成幽灵，甚至可以就那样活着，却还要回归人类本身的原因。
她不在意灵魂的模样。她只知道，她的妈妈是人类，她就是人类。
王默继续说道：“而且妈妈也告诉了我原因，她觉得谎言本身并不可怕，也不是人生坍塌堕落的标志，她曾经很害怕那样的事情发生，她恐惧，所以她不会用同样的方法让我体验人生黑暗的感受。”
“她希望可以和我沟通解决，希望我感到饥饿时能够告诉她，这样我不会因为饥饿而影响我在家人面前的信誉，因为我本就不需要在妈妈面前隐瞒什么。”
坐在一旁，背靠冰墙的‘塞伦丝’双手捧着脸颊，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的妈妈太好了，不好的妈妈也有呢。”
“所以，那和我说妈妈好有什么关系。人人都有缺点，你我心知肚明。”王默耸了耸肩，“反正在我眼里，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爱她。”
‘塞伦丝’猛然站起身，“我要找妈妈，我要去冰极深渊，然后去找所有人，我一定会找到妈妈的。”
说着，她却身影晃动，有些站立不稳，只见身后的冰墙突然开始坍塌，前方的冰面开始下陷，一座巨型冰宫从中间升起，出现在两人面前。
王默看着巨型冰宫，只感觉极寒空间在眼前展开，一阵狂风暴雪吹来，好在她这个灵魂体，什么都感受不到，“感觉要完蛋呢。”
“不要用这么轻松随意的语气说话啊。”‘塞伦丝’面色一苦，她感觉难过极了，“那些神不会允许别人闯入领域的，我见到了冰雪之神，会死在这吗？”
“我...我不想死，明明之前也无所谓的。”突然想明白的‘塞伦丝’向后退了两步，对王默说道：“要不我们走吧，我不去冰极深渊了，我要......”
说话间，她的身体突然颤动，外壳零件都开始掉落，她散了架。
‘塞伦丝’不受控制的落在地上，没有了腿部支撑，就像是跪在地上一样，但她还是继续用着开始走调的机械声说道：“....找...妈妈。”
“喂，塞伦丝！”王默只能用自己的手去扶住她的身体，想要放平在地上，然后再组装，却见对方的胸口完全凹陷下去，那里空荡荡的。
比王默所想的平板身体还要怪异，因为那里是凹陷的，空荡荡的是一整颗心脏的形状。
“留这个空是干什么？！”王默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更糟糕的情况，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相应的仙子.......
内心的仙子，结果连心脏都没有，那罗丽会怎么样，会消失吗？
铁希呢？.....起码还有机械金属，应该不会出事。
王默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手中动作不停的想要将‘塞伦丝’复原，却只能看着对方还在散落着精细的内部，她连核心都要没有了。
“塞伦丝，不要害怕，我们就去冰极深渊。小默会保护你的，你不会死的，之后我们还要去找妈妈呢。”
“什么办法都是办法，我们要活过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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