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风波熄灭
应与非早就知道箫飒找他来了,故意躲着藏着,可看见箫飒跪在地上的那个样子,她不能也没有胆量再任性妄为了,剩余的日子该回慕容船好好度过。
她跟小婉和郁秽拜拜手,顺手取了两顶斗笠上甲板。少女船构造特殊,船长室位于甲板下方。斗笠被人轻轻扣在头上,箫飒捏住帽檐抬起头看到了与非憔悴的面容。
空有个斗笠也没什么实际作用,换好的衣服又湿透了,与非摸了摸鼻子上的雨水,跪下凄凄惨惨地哭。
“跟我一起回去好吗?”
“我能保护你,你振作起来,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熬过死亡淘汰的。”
“别作贱自己,跟我一起回去好吗?”箫飒哽咽,他的喉咙疼痛,大雨中嘴巴好似一个烧开水的茶具,说的话会冒泡泡。
雨声大,雷声大,箫飒说的话又含混不清,与非愁眉不展地点点头,她什么都没听见,可她能猜到箫飒大致说了些什么。
箫飒收拾心情,紧紧捏住与非抖动的双肩拍了拍,对方已经哭得直不起腰来。
与非一站起来,又重重摔下,仿若一滩没有生命没有骨架的烂泥,“你别哭了,哭那么大声被雷公听见,他会以为你挑衅他,然后朝你劈雷的。”
应与非哭着放声大笑,听不清他说什么,可是可以听见那奇怪的喝水声,她像一副枷锁牢牢地锁住箫飒的肉身和灵魂、他炽热的跳动的心。
天冷的时候才能刻骨铭心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拥抱的温暖吧!应与非热泪盈眶。
箫飒向右边展望一眼,慕容船与满载少女的船平行,距离较好的维持在几米内,看来船长这晚仁至义尽了。
刻不容缓,背起应与非,箫飒回到慕容船,开舱门,关舱门,雨被阻隔在了外边。
放下与非,箫飒取下斗笠,顺带连与非头上那顶也一并取了下来。
“箫飒,我们要告诉船长船得行驶,不然大灾难会从天而降。”应与非表情夸张,是哭后的喑哑。
“为什么,雨天不动比较安全吧!”箫飒直白地说。
“你的声音很奇怪,”当然奇怪,箫飒尽力掩饰不适,“郁秽姐告诉我的,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你信吗?”
“我信,你别瞎操心了,我来办。”箫飒推开宿舍的门,瞥见舱门被人推开,“可是你呢,得先洗澡,我身强力壮,后面来。”
“不可以一起洗吗?”
“可以,”箫飒接着说,“我去心连心洗,换上一套佑希留下来的干净衣服就好了。”
“嗯,我觉得你还是带上自己的衣服去,穿死者的衣服怪别扭的。”应与非的提议箫飒采纳了。
宿舍内煤油灯燃起,小火苗上蹿下跳,箫飒粗略地看了一眼蜷缩身子垂下一条尾巴的梅苏。
梅苏的眼泪滚滚落下,淋湿枕头。
他们看见司徒莫测睡觉的姿势依然如故,像在盘腿坐着,他们走进右内室,箫飒取了衣服就出。
离开了应与非,宿舍这一小段路程箫飒都不能慢慢走、好好走,他的躯体发紧,心思恍惚。
箫飒全身战栗,推开门,勉力控制劲道,把门轻轻带上,衣服不小心落地,他想弯腰去捡衣服,可是忍不住的咳嗽呈天翻地覆之势暴烈袭来。
等候多时的慕容见箫飒这个样,难以不手下留情啊,向咳红脸的他殷勤地打个招呼。
慕容的手中总有五花八门奇形怪状的东西,这次是只虫。
箫飒见慕容将那虫一股脑扔进他的喉咙里只喊救命,他又是一阵山颠海啸的剧咳,之后呼吸变得平稳了,那只虫子进去后,他能感受到肺部的积水正在慢慢消退。
“这是什么?”箫飒心存感激。
“人们管这叫清道夫虫子,罪恶小岛上人们专门派遣此虫清理下水道、垃圾沟。”慕容故意淡淡地说出这几句话刺激恶心箫飒。
箫飒因气急再次排山倒海的咳嗽,“你给我吃这个干什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是帮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慕容傲慢地眨眨眼,“虫子的来历你就别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反正它能帮助清理你肺部的海水。”
“那它进去了怎么出来?”箫飒惊慌地问。
慕容花了将近半刻钟时间来组织语言,这是一段史无前例之长的对话,“嗯,清道夫完成作业任务一般会自动出来,可要是宿主的肉身它很喜欢,它就会像不得餍足的水蛭一样粘着人,不过通常情况下虫子会与粪便一起排出来,要是你想知道虫子还在不在你体内,上厕所注意注意查找就是了。”
玩我呢?害我呢?箫飒抱起衣服,拍拍粘上的灰尘,“再见,我去洗澡了。”
淋了雨,慕容衣服也都湿透了,“我说过你得还人情债。”
“传统习俗,还就还。”船长的人情债想必是非常难还的,可能刚把与非接回来,就得下擂台与这绝世高手一决高下,赢了光荣,死了可怎么办?
“你发呆想什么,不尊重我的人就得死。”慕容轻蔑地挑了挑眉毛,“今晚彼此状态不佳,点到为止。”
箫飒放下衣服大喘一口气。
慕容丢来几个飞镖,箫飒勉强躲过后重心不稳,“咣”当倒地。
船长等着箫飒出招,他酝酿了好久,身体周边隐约笼罩着红色的霞光,虚魂术再次上演,实打实的向慕容风澈攻击。
目的达到了,慕容风澈罢了罢手,他走下阶梯,当即咳了一滩血,箫飒的进步神速,快迎头赶上他了。
若慕容是个普通人,受箫飒一击必然吐血身亡,还好他的实力过硬,来这一下两下,顶多只是让他咳咳血而已。
箫飒抱起衣服刚推开心连心的门,元起睁开眼睛,“诶,小子,把舱门附近脏兮兮的脚印和水迹打理干净,不然我跟你没完。”慕容硬撑着身体命令道。
屋门合上,元起的心门打开,眼睛闭上,好几个月未与箫飒谋面了。
“每次都叫我善后,没有道德。”箫飒将衣服重新收纳回清明宿舍的门脚,兀自举拖把拖地,舱门大开一小会儿,雨水就漫进来,倘若舱门不打开,雨水又扫不出去,愁人。
应与非用毛巾包裹着湿头发走出内房,看见箫飒还没回来,打开宿舍门出去,“箫飒,你怎么拖起地来了?”
“地太脏了,看不惯。”箫飒贫嘴地说。
“你以前可没有洁癖,你这盏不省油的灯,竟敢隐瞒我真相。”
“我没有骗你,你污蔑我邋遢……”箫飒匆忙关上舱门,拖把靠门背两顶斗笠附近放着,匆匆跑到宿舍门找衣服。
箫飒揪起衣服,跑回清明洗澡。应与非把门关上,坐在她的床上。
就用了五分钟,应与非凝想了五分钟,箫飒洗澡后换好了衣服,整个人看上去干爽多了。
箫飒端起桌面上的银盘子,“揭盖有惊喜,要不要看?”
“要,当然要。”应与非愉快地揭起盖子,有一只好像被老鼠啃了一口的馒头,肚子的确饿了,只有这种吃的,只好认栽!
趁与非吃馒头的间隙,箫飒撕下一张纸——哪里来的纸呢——与非的梦话书,抄出一支笔拟题一份协议,附有她不得再不告而别的内容。
看在内容可信的份上,应与非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他这回,签字画押,警告箫飒下次不准撕她书,不然她就跳海。
“凌晨了,不睡觉又不行,睡觉又不行。”与非的眼神问为什么,箫飒答道:“头发潮潮的不能睡,就这样。”
应与非灵光一闪,从枕头下搜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从中取出一个类似于印章的木头,“这是沐木姐的心头肉,她走时送给我的。”
“这是什么啊,”箫飒放下盘子强硬地抢过来,掂量掂量,并不重,印章可不是空心的,“新发明,吹风机。”
小圆一边有铁网,中间设计成适合手部拿捏的凹槽,旧俗为刻图案或刻名字的地方最奇怪,就像把竹蜻蜓安装上圆环,手动它可以旋转。
箫飒晃着脑袋傻里傻气地说:“这可能是某个发明家盗版何落姿的武器研发的新鲜事物。”
应与非抢回印章敲箫飒的天灵盖,“不准你不开窍,我来教你使用方法。”
她摁了启动键,吹风机气势磅礴的运作起来,小圆吸气,大圆的竹蜻蜓顺时针旋转,吹出温暖不烫手的风帮他吹头发。
箫飒智商上线,要过吹风机,像个哲学家一板一眼地说:“我头发短,等三两下就干了,你头发长,得风干。
“我手不够长,你把椅子挪近点。”
“我的手够长。”箫飒撅嘴。
不听话,应与非连人带椅子拽过来,“你帮我吹头发,我用干毛巾帮你擦干。”
“嗯,首级,”箫飒把头送过去,翕动鼻翼,“你的毛巾香喷喷喷的呢。”
“船晃啊晃,有点想吐……”
夜里的心再掀不起一丝波澜,海面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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