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洼归一百三十五
河边女子提供给韩玉的信息,尽管是支离破碎的,但经过抽丝剥茧,层层梳理,韩玉还是把目光盯上了一个叫张若水的女人,查张若水,数据库里是这样显示的,此人原为小市一皮毛厂副厂长,后来该厂倒闭,张若水就浪迹天涯,去过广西找出路,找当年所谓的国民党遗留大陆的一笔财富,也就是当年风传的梅花党巨额财产,张若水于此被拉入了传销圈子,几经周折,钱财没有到手,张若水囊中细软被尽相搜刮去,张若水毕竟是不平常女人,经初涉社会磨砺,也算交了学费,她另起炉灶,先是把广西山区女人拐骗到内地,一个两个后,也就赚了一筒金,尝了甜头,岂忍洗手,后来形成了拐骗一条龙,张若水坐镇小市,不往来劳顿,也尽是坐收渔利了,大把票子如水似的流来。
好花不常开,更何况是罂粟,秋风荡污,警方一场专项打击,把张若水美梦断魂,张若水在监狱里把青春打发了。
张若水刑满释放了,又后来,张若水开美容院,还开过歌厅,因屡屡有过越格之举,被警方连连查封,这个张若水是胖头鱼媳妇说的那神秘女人吗?
这是一个神秘的歌厅,过去,这条街上,都是灯光闪烁,柔柔的曲子飘着,不夜天里,这条街原先反帝街的名字被人遗忘了,取而代之的成了歌厅一条街。
近年来,歌厅这个行业也如昨日黄花,唯有一水云间的歌厅还支撑着,歌厅门面还算有些风韵,鹤立街头,独领风骚,想必有些来路,舞迷们少了去处,只此一家,晚间来客,尽相涌来,歌厅门口也就有了火爆,红男绿女若过江之鲫,争相涌去。
又一个晚上,水云间歌厅门前一个男人徘徊了大半个时辰,也毅然进了其间。舞池中人们翩翩起舞,乐队奏着一首华尔兹舞曲,一队队舞者都显不凡,舞姿翩翩,十分飘逸。
灯光忽明忽暗,演奏台倏然被一束光环定格了,一个穿燕尾服的演奏师正在光圈里专注的拉着小提琴,于是,舞厅里就飘渺了如丝如缕的曲调抒情。
“先生跳舞吗?”
后进来的男人方才落座,就有女人过来相邀。
“这是情人舞,只适合情人跳。”
男人才说过,女人就甩过一句话:“老正统!来这里,一曲红尘就情人。”
男人似乎被撩拨了,一起身就挽过了女人,他还没有清楚的看清对方的脸,只觉得对方有一副很适合舞厅环境的身材和风度。
他是需要一个舞伴,舞伴是他这个环境的掩蔽体。
舞池中,男人尽管拘束,也还是把手轻轻的挽在了女人的腰际,女人的双手得体的搭在了男人的双肩上,有温软的气息熏绕了,柔柔的毛发也在男人的脸上磨擦,男人有些感觉,但没有尽情的体味,他的眼睛在寻找着目标。
终于发现了一个如实的女人脸。
昏暗的舞池毕竟还有些光亮,不时,满厅里骤然没了一丝光照,黑灯舞会开始了,男人有了坐下来的意思,女人体悟了,有了一声唉叹,但还是随和地随之共坐了一起,待应小姐点燃了半截蜡烛,光照下,男人才更看清了对方,这是一个成熟的少妇,丰腴且风韵,她的化妆使她年龄年轻了不少。一曲狂欢舞毕,灯光就又全亮了起来,舞者们大都坐了下来,有人在唱卡拉0K,屏幕上有了投影,是麦当娜充满性感的舞蹈和疯狂般的演唱。
男人没有再和女人搭话,眼睛专注的盯在了舞厅的出入口。
“你这个人没意思,也有意思。”
女人娇嗔地说。
“是吗?我这个人很寡情!”
男人说了,掏出来一根烟,才要点燃,女人也麻利地掏出烟来,并递给对方,男人是硬的,女人是软的,都是中华牌。
女人手相当麻利,她给对方点了烟,自己也就点燃了,女人吐烟都很考究,眼睛也显了迷离。
“你不是来跳舞的,你有事!”一串烟圈袅袅地飘升后,女人好看的小嘴道过一句话。
门口处,进来了河边女人和一个男人,坐在那里的男人一眼就认出来,他的部下来了。
河边女人径直奔向了坐着的男人,指着旁边坐着的女人说:“就是她!”
舞厅外的大街上,已变得空旷悄寂。
一个面包车拉着三男两女驶离小市,驶向了大洼。
“我能逃到哪里呢,你们都网上追逃了。连着几天我吃不好睡不着,我去舞厅寻刺激,是百无他法,那晚上,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不是个凡人,你可能是韩玉,是赫赫有名的大侦探,我栽在你手,我高兴,我全说给你,我命不至死,我还是去大墙里安生,但是,看在咱二人曾肢体接触过,你给我算个自首!张若水没走眼,张若水没白活,我啥都值了!”审讯室里,韩玉第一次被这样的嫌疑人闹的无所适从,这个案子,他投入了极大精力,先是端了个拐骗妇女团伙,后又盯上了心里想的重案的线索,一网网洒过,一道道眼线布去,虽线索源源而至,他也就被欣喜和激情鼓荡了,重拳出击,巧布疑障,他满以为能捕获个大鱼,没想到一个土生土长的女人,就搅和了一团乱麻。
“张若水,你知罪吗?我想你是知道的,你还没有泯灭一点良心,你所作所为,祸害了他人,扰乱了社会秩序,你这个传销学得还不到位,你再整点民族资产解冻,再搞些名目繁多的骗局,你可能取不义之财更容易,但是,你想到那都是触高压线的吗?你现在的所做所为已构成犯罪,好好的认罪伏法,只有这一条路了。”
张若水苦笑着摇着头,她心里有了无可言状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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