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内耗
密室沉静，就连水珠滴答在台面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冯青青的心跟着水珠的滴落也一上一下的，时间仿佛一下子倒转回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环境陌生，前路陌生，她与反派同处困境。
只不过当初的是灰山，现在的是林尘烟。
林尘烟与灰山两个都是疯子，但本质上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准确来说，林尘烟的心理还要扭曲。
有人进了密室，冯青青瞪大眼睛往入口的地方看去。
没错，这次就是林尘烟。
“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尘烟笑笑：“你就是他心爱之人吧？”
她轻柔地抚摸着还处于昏迷中的楚缘篾，神态痴迷。
“没想到，这孩子还真是随我，不撞南墙不回头，想来是没吃过情爱的苦。”
她转头，视线放在冯青青的脸上，啧啧道：“容貌如此普通，他究竟喜欢你哪一点？”
“你！”这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她用手指戳了戳楚缘篾的脸颊：“这孩子的酒窝和那人真是如出一辙。”
“你是想说楚子良？”
林尘烟面色大变，朝着冯青青快速奔来，凑近她，眼神由下向上瞟着打量道：“你怎么知道他的？”
“这算是什么秘闻，要想知道很难吗？”冯青青并没有正面回答。
“这么说，楚缘篾也知道了？”
“他知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他知不知道，不如等他醒了去问他。”
“你就这么害怕和他相认吗？哦，也对，有你这样一个娘亲，楚缘篾该有多可怜啊。”
“啪”一个巴掌响亮地落在了冯青青的右脸上，林尘烟的长甲在冯青青的脸上还连带出了一条血痕。
冯青青不惧，仍旧狠着神色逼迫自己与林尘烟对视。
“怎么？心虚了？”
“哈哈哈哈，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他这条命都是我给的，我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这些本就是他们欠我的。”
“林尘烟，楚子良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连带着你们的孩子也一起讨厌了？”
林尘烟捏紧袖中的木刻小人，嘴角抽了抽，面上表情逐渐不受控制。
“世上男子，皆是负心薄幸之人，楚子良，他活该千刀万剐！”
“那楚缘篾呢？楚缘篾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不也是你的孩子吗？你为什么也这么恨他，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母亲这么讨厌自己的孩子的。”
“所有和楚子良有关的人都该死！”一提到楚子良，林尘烟的情绪像是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一样。
“那你呢？楚子良曾经的妻子。”冯青青沉静地盯着已经失控的林尘烟，继续发问道，“你和他也有关，你是不是该把自己也杀了？”
“我？”林尘烟像是陷入了思考，认真考究起冯青青这句话，随后，她放声一笑，道：“是啊，曾经的我那么愚蠢，才会相信男人的鬼话，赔上自己的一切，险些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曾经的我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南疆的圣女。”
“是吗？圣女，那你手中拿着的又是什么呢？”
林尘烟气急，全身都跟着颤动起来了。
冯青青乘势追击：“你若真的将过去的自己杀了，为什么还要一直执着于过去，这么久了都不愿意放下，说到底你就是因爱生恨，你心中对楚子良的爱并没有放下，不过看你恨他之入骨，想必爱也是爱极了。”
“可惜他不爱你了，对吧。”
冯青青现在的战斗力简直是达到顶级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不怕激怒林尘烟。
“你给我闭嘴！”林尘烟发了疯，丝毫不复往日优雅从容的气度。
冯青青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林尘烟，一个早已经彻头彻尾疯掉的女人。
林尘烟直起身，忽地轻蔑一笑，问道：“那你爱他吗？”
冯青青出于本能就要回答时，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她好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爱楚缘篾，她爱他吗？为什么呢？
因为他爱她，所以她才爱他吗？
“我爱不爱他，与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哈哈哈哈，我当他拥有了一段怎样的感情值得如此豁出一切呢，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犹豫了，你不爱他 ，所以，你们之间，一直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林尘烟转过身看着楚缘篾，悲悯道：“我的儿啊，看看你，多么可怜呐，心爱的姑娘心里压根就没有你，你还爱人家爱得要死，你放心，等你帮我炼成了药，我就勉强帮你把这个女人给杀了。”
她握着手中的木刻小人，细细摩挲着：“纵使你变了心，我们也算是爱过。”
冯青青严重怀疑林尘烟是不是精神分裂，一会儿恨楚子良恨得要死，一会儿又沉浸在了曾经的甜蜜中，她心情的变换就像是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谁也猜不到下一秒她又会换上怎样一副嘴脸。
两人对峙之际，楚缘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苏醒了，他眸中星光暗沉，薄唇紧抿，眉眼下垂。
如果一份爱不愿意被承认，那么究竟是不愿说还是没有爱呢？
他已经将自己能做的，所有的一切，能给的，都给了，他也亲耳听见她对他说她爱他。
她把爱对自己说出口了，那她是爱他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她刚刚不肯与林尘烟对视那几秒钟，又在想些什么呢？
或许是含蓄？是害羞？
她一定是爱他的，对，一定是这样，不然每一次遇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永远都是她。
她不爱他，为什么会来救他？
当思绪越来越多，那些一直困扰着的问题最终一定会以自己最想要得到的答案在内心下好定论。
是雪中送炭，还是火上浇油，谁又说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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