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陆氏冰棒
上午十时多点，挎着书包，背着编织袋的陆明轩进入赵家村，一路上向着村里人打着招呼。
途经村里闲人懒汉扎堆的小围沟边时，众人在看到陆明轩后，闹哄哄的声音更大了，声音大点的也传了过来：
“这就是胜军家的吧，是星期天放假了，这娃还不知道自家遭贼。”
“那可不是，也不知被偷走什么了。”
“你说这贼真够大胆的，这刚吃过晚饭，就敢下手了。”
“应是熟人，知道家里没劳力。”
陆明轩装作没听见，还是黄奶奶好心的喊一嗓子：“胜军家那娃，你家昨夜遭贼了，赶紧回去看看。”
“啊！黄奶奶，真的假的啊。”陆明轩夸张的表情，让人看出这孩子吓坏了。
众人又是一阵喧闹，还有人提到赵永、赵大成看到贼经过哪里哪里，煞有其事的传着这些小道消息。
陆明轩撒开腿就往家里跑，惹的一众人在后面大笑道:
“你这娃，跑再快，也追不上贼了啊！”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声。
……
赵天琪仍旧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压下的烧又慢慢升了起来，此时正躺在床上直哼哼。
蒋梅在院子里生闷气，上午去自家菜园子摘菜，才听说昨晚陆胜军家遭贼这事。
妇道人家的八卦之心被挑了起来，一番打听下，蒋梅是越听心越害怕，汗水不由地顺着额头就落了下来。
“诶呀！！二嫂，你这身体不舒服，怎么一头汗啊。”
隔壁赵天园老婆，看到蒋梅汗水直流，惊呼着上前扶着蒋梅，让蒋梅好一番谎言才圆了过去。
狼狈逃回家的蒋梅，这才知道自家男人昨晚是怎么回事，回到院子里，越想越火。
赵天园老婆说时，蒋梅只担心自家男人别让人发现了，回到家后才琢磨出味来。
这确实是贼，只是个管不住下身的偷女人的贼，早些年时，因为赵天琪在外胡搞，蒋梅不知流了多少泪，更不知吵了多少架。
二年前蒋梅就与赵天琪分床睡了，每次看到他身上带着别人的味道，她就恶心。后来发展到，看到赵天琪，她就恶心。
但日子还要过下去，如今两个儿子都结过婚了，已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所以蒋梅认命地熬着日子。
“唉……”
坐在院子里，想着屋里那个整天在外面胡搞，现在竟然发展到半夜翻人家围墙，带着一身屎尿回来，作为老婆，蒋梅又悄悄地抹起泪来。
既然早饭不想吃，今天一天就别吃了，蒋梅恨恨地说。
蒋梅真是一语中的，此后，赵天琪果然三天没吃饭，还在床上躺了五天才下床。
……
翌日，天刚蒙蒙亮，陆明轩背上书包带着干粮及新的肥料袋就出发了，去确认下沥青铀矿石，在他前世的阅历里，距离不太远的隔壁湘南省就是国家重要铀矿产地，山洞的位置比他家更靠近湘南省，这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山洞口还是初二时，暑期去同学家玩时，抄近路时撞上的，虽说仅相隔一年，但他确实对误入的地点，记的不太清了，只能按着记忆中行走路线，他再试着找一遍。
农村的老年人，起的都比较早，穿过村庄时，陆明轩不时的表叔、三大爷的打着招呼，只要走出家门，他需要培养良好的习惯，以保持15岁初三孩子的人设。
在这点上，陆明轩有运筹帷幄、科学布局、强力管控自己的绝对碾压优势。
所以他客观冷静的让自己，必须形成延迟三秒沟通的习惯，让自己充分进入角色后再开口或行动。
这样老是让人感觉陆明轩反应慢半拍，好在和老人就是打个招呼，他们感觉还不明显。
………
一路上，可谓找找停停，终于在时近中午时，寻到了记忆中的地方。
心情越发激动的陆明轩，仿佛看到洞内都是他想要的沥青铀矿石，顾不得擦汗，急匆匆冲向山洞。
穿过几簇灌木，就是洞口，借着自然光，可以看到洞内地下零星的植被。
走进洞内，阴凉感扑面而来，陆明轩顾不得其它，拄着棍子就向记忆中的地方冲。
果然都是漂亮的石头，陆明轩欣喜若狂看着洞内散乱的大大小小晶块，灰色结晶状为主的乱石中，偶尔夹杂着如玻璃般无色或白色的结晶状体，借着洞口的光可以映射出玻璃光泽。
由于急促上前，被晶石绊着的陆明轩，一个踉跄差点摔个面部开花，拿起这块晶莹剔透的晶块，手都在颤抖，特别是陆明轩那兴奋的眼神，明亮的吓人。
如果不是外形这么不规则，差点让他以为是水晶。突然手抖了下，陆明轩僵在当场，汗水沁出手心的同时，失望席卷而来。
以他前世的阅历与记忆，沥青铀矿石没有这么好看的长相啊…沥青状隐晶质也不是这样的，纵使等轴晶系，矿物外形也为胶态肾状、钟乳状、葡萄状或致密块状。沥青黑色，条痕黑色，树脂光泽或半金属光泽………
虽然都有晶体外形，但差别还是很大的，陆明轩一屁股跌坐在乱石堆上，十指扯着汗津津的头发，低着头，情绪低落到极点。
虽然他知道，纵使是丰度一流的沥青铀矿石，以他前世那点实验室经验，也不一定就能分解、提炼出高纯度钋来。
但他要的不是纯度多高的钋，只是要一点含钋的混合物而已。
而此刻，如果这不是沥青铀矿，那他最理想的排雷方案，就这么破灭了，心情沮丧的拍拍屁股，木然的扫了一眼好看不中用的晶块，准备往外走。
脑海中却迸出问题，那这些到底是什么石头呢？陆明轩停了下来，这才认真打量下山洞，这哪里是什么天然洞窟，只是人工的痕迹被久远的岁月遮掩了而已，随手擦去一大块墙壁上灰白色绒状结晶物，墙壁上人工开凿的痕迹进入眼前。
既然是人工开采，看来这里不是一般石头，陆明轩嘴角上扬、喜上眉梢，立马蹲下来，伸手拿起一块灰色晶状石，凑近眼前细看，嘀咕道：难道这些漂亮的晶石真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没有任何包浆与石皮，这应当不是玉石，况且如果是玉石，开采者也不会傻到把整石开成碎石。
那是水晶吗？从前世的记忆里，他到过宁江省北部的那个东海水晶之乡，看过如白菜般摆在路边的各类水晶原矿石，不管是形上、还是质上都差别巨大。
放下晶块，陆明轩眉头锁的更紧了，下意识的抬头看着这此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晶石，堆在长着白毛的墙下……
白毛……准确说是灰白色絮状晶体，陆明轩突然双手拍着额头、霍然起身：硝石矿……
这他么的是销石矿，屁的宝石。
脑海中瞬间跳出硝石矿的相关信息：硝石又称焰硝、钾硝石等。无色、白色或灰色结晶状，有玻璃光泽。白色粉末，易溶于水，可用于配制孔雀绿釉。还可用作五彩、粉彩的颜料。制造火药的重要原料之一。
看来这处洞穴是古代火药工坊原料地啊。正因如此，占有此矿的不管是国家还是个人，都会保密到家。而后世普通老百姓又不认识，更别提使用能力。
上天这是要让他炸死那个王八蛋吗？制作火药技术对他来说太小菜一碟了，有硝石了，再有硫磺与木炭就可以配制出炸药。
如此公然的炸死赵天琪，偏离了陆明轩安全排雷的方案。别说买硫磺就是个问题，纵使成功炸死赵天琪，以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对这个影响社会安全的危险品谋杀案件，必将面临警方没完没了的查。
跨过青石台，陆明轩耷拉着脑袋，拉长的脸、用力的抿着嘴唇，山谷里没有一点风，中午的阳光直射着头顶，本就心烦意乱，不一会就汗流浃背。
一手拄着棍，一手甩着汗的陆明轩，热燥的急需找水给自己降降温，想快点回到溪水边，给自己冲个头、洗把脸、顺便再喝几口溪水。
伸出舌头舔了舔干干的唇，不自禁的想：前世中，刘秘书此刻一定会变出个冰淇淋给他。
此刻别说冰淇淋，就是有支白冰棒也好啊……
“热、白冰棒、硝石！”
几个词汇瞬间在陆明轩脑海中炸开，哇哇声中，陆明轩如突然打了鸡血，原地跳转身体，掉头往山洞方向跑去。
扛着装满絮状硝石晶粉的化肥编织袋，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到家。
“锅锅，回来啦”
陆玉涵第一个从正房里颠着腿跑过来迎接。
“又疯哪去？不好好复习，没你饭吃。”
江英坐在正房餐桌旁忙着纳鞋底，看到陆明轩，没好气的责备着儿子。
“锅锅…我看到妈妈给你留了好多好柒的，就在大灶锅里”
陆玉涵老早就拢起小手，凑到陆明轩耳朵边，悄声的做起了小叛徒。
“涵涵最好了，哥哥好喜欢！！”陆明轩也低声夸赞陆玉涵，宠溺的亲了妹妹脸蛋，抱着她就往厨走去。
江英扭着头，看着陆玉涵小手臂勾着陆明轩脖子，两个脑袋亲昵的靠在一起，让她锁着的眉头都松开了不少。
……
天还没亮，陆明轩就起来了，准备检验昨天的造冰成果……
昨天下午，陆明轩就从自家后山上的竹林中，砍了一根竹子，成功借助竹节的不同段，设计出四款不同规格冰棒模具，过小的竹节，则制作成相对统一的冰棒杆。
昨晚睡前，把四个大桶里倒进三分之一的水，再散上不同比例的硝成粉，最后把固定好的竹筒中倒进兑好的糖水，丢到大桶中。
此刻是检验成果的时刻了，虽然他明知道这么简单的制冰方法，出冰肯定没问题，但因为涉及到他的赚钱计划，还是激动中掺杂着更多的紧张。
果然没问题，四个大桶全被冻的严严实实，好在竹筒内他都放了层纸，以方便脱模，但还是让他费了好大劲才取出大部来，还有几个怎么都拿不出来。
看着这冰棒，陆明轩在此一刻，找到了让江英、陆玉涵暂时避开赵家村，远离赵天琪的办法。
是的！没有比赚钱更能拴住老妈的办法了，只要让江英每天数着钱，她自然就舍不得冰棒生意。否则其它任何办法，都不能让江英抛下家里这四亩多的薄地。
陆明轩举着冰棒蹦跶了好多下，自己不断夸着自己“这就是陆氏冰棒！陆明轩，你真行！”
平复激动的心情，陆明轩根据这次实验情况，结合记忆中的知识与阅历，迅速完善着下一步的制冰方案。
仿佛第一桶金，已在向陆明轩招手，带上干粮、柴刀、背篓、编织袋，拉着平板车就往后山出发了。
接下来事很简单，就是大量砍竹子做模具，陆明轩准备在山上直接做好成品再搬回来，这样才节省搬运时间与节约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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