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集资救人
刘乾叔侄公开赔礼道歉的当天下午，县纪委登门赵天琪家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村。
正在赵天琪家附见陆明轩，不仅知道了赵家酒席的盛况，更是听说了县纪委登门后，宾客逃离时的糗相。
反复确认到，县纪委并没有如他预期般地，从赵天琪家收缴到贪污受贿所得，就果断暂停了出手烧热案情的计划。
因为陆明轩的目标，坚定不移：赵家必须人财两失！！！
赵天琪必须死，但赵家也必须吐出赵天琪的贪污受贿所得，之所以让贪污受贿先暴雷，就是要给赵家希望，让赵家不惜举债也要救人。
这么多天，陆明轩强压下急迫而躁动的心，动用所有手段搜寻案件每一个进展的蛛丝马迹。
陆明轩就是要让案件进展，处于自己预想的节奏中，必要时，陆明轩甚至不惜暴露直接沟通沈新国、李金。
目前，唯一让计划出现变数的可能：就是18张照片之外的受害妇女，会不会在村里这波强大舆论氛围推动下，提前报案或检举赵天琪？
哪怕有一例，只要确定是流氓罪，在举国严打期间，那就摁死赵家对赵天琪生的希望，转而想尽一切办法弃人保财。
这个时代，把钱存在银行的意识还没有普及开来，何况赵天琪的钱来路不正，除了大肆挥霍外，余款大多是现金收藏。
所以指望像前世那样查封银行账户，锁定对方财产，这招在85年这个时代行不通。
因此，只有生的希望，才能让赵家用举家之力，主动集资也要救下赵天琪。
诱出钱财后，再引爆赵天琪那么多起流氓罪，让他万劫不复。
这样就达成了：让赵家人财两空目的，并且让曾经享受到赵天琪无数好处的赵家，背上巨额债务。
在陆明轩的计算中，只要人财两空的消息确定下来，赵家所背上巨额债务必将引爆家族内讧。
他要家族领袖的赵家几兄弟，在没有权利、金钱支撑下，在债主群起讨债中度日。
算上讨回一点，赵天琪让他失去亲情的利息。
……
翌日，沈新国才听说了县纪委向赵家送达，赵天琪主动上缴贪污受贿的家信，以及上缴比例与量刑挂钩的说法。
这样以减轻刑罚的诱惑，倒逼着赵天琪与赵家吐出贪污受贿所得，直到这一刻，一股冷意从沈新国汗毛根底炸裂开来。
“太狠了，这他妈的太狠了！！”沈新国颤声地自言自语道。
在这之前，沈新国只是想到了，匿名信让自己用贪腐理由让赵天琪暴雷，只为李金出手创造时间与空间这一层，却绝对没有想到，对方拉开两件案子爆发的时间差，就是要让赵家人财两空。
这样缜密的计划，环环相扣的设计，让沈新国脊背发凉，瞬间冷汗透体而出，心里腹诽道：“这他妈的太妖孽了……太妖孽了……”
拐进村部小道，沈新国惊惧的神情还堆积在脸上，额头的冷汗在11月的初冬里，显得分外扎眼。
“呦！！书记这是怎么啦！”李金从西南角的旱厕回来时，正好遇到沈新国支起自行车支架。
“没…没怎么啊……”沈新国这才回过神来，一脸余悸未消地回道。
“你这满头大汗……？”李金也被沈新国的表情整不会了。
“哦！！”沈新国这才发现浑身都汗湿了，伸手揩掉汗水，又是满脸惊惧的问道：
“老李，有没有感到……那位……那位……”颤声中，透着紧张。
沈新国滚动着喉结，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接着说：
“那位的可怕……”
沈新国用你懂的眼神，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你是指：人财两空的事？”李金瞬间就猜到了沈新国的意思。
李金是昨天夜晚就告知这事的前前后后，甚至县纪委在赵天琪家院子里说的话，他都知道的七七八八。
当夜他想通了这个幕后之人的谋划，当时的震惊比沈新国还要强烈，导致他这一夜都没有睡好。
李金最后的结论就是：还好，他是幕后之人的棋子，而不是对头，否则，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被人卖了都还帮着数钱。
“啊！！你…你也想到这一层了！！”沈新国惊呼道。
看着李金这还算平淡的表情，沈新国知道，对方不愧是村里智谋出众的人，竟然这事也想在了自己前面。
“嗯！”李金重重点头道。
接着又侧头看着一起走向办公室的沈新国道：
“我们！该庆幸！！”无比郑重其事地语气。
“是啊！！”沈新国深以为然地应道。
他们都清楚，如果幕后之人的目标是他们，那他们和赵天琪有什么区别呢？
就凭对方的运筹帷幄的能力，纵使努力挣扎避坑，结果也逃不过：走进对方布下的坑里，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被活埋了。
……
下午5点，赵天琪家。
“后天一早，老爷们就上河工了，没有这么多时间，今天必须把问题解决了。”赵天林吧嗒一口旱烟，沉重地说道。
大山、大河坐在硬水沙发上，低头一言不发。
因为这样的家庭会议上，他们这些小辈是没有话语权的，只是因为父亲赵天琪的事，他们才有参与权与知情权。
“大哥！差不多了吧，这两天我们家族各家不是都答应送钱过来了么？”
赵天星翘着腿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侧头看着赵天林说道。
“是啊！二哥在位时，没少帮他们，是该他们出出力了。”赵天路心安理得地附和着三哥，同时表达自己的意思。
“弟妹，你说下目前集资情况！”赵天林用烟袋标示意站在门侧的蒋梅道。
“我娘家大哥借1000元、二哥600元、三哥500元，五弟800元；庄子上的天扬家，送20元，借180元；赵永家送50元，借200元……”
蒋梅板着指头，仰头看着房顶，在思索中一户户数着。
房间内，除了蒋梅报出人名与数字，没有一丁点杂音，让蒋梅的声音被无限放大着，击打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借的钱都是打借条的，送的钱是份人情，不管是借的还是送的，以后都要一笔笔还的。
赵大山、赵大河两兄弟心情最复杂，赵天琪除了给他们全村最好的宅基与房子，结婚后也能隔三差五的，从父母亲这里得到无偿支持。
只是，以后呢？
在这个年代，父债子还、天经地义的观念里，这些钱只要父母还不上，是要他们两兄弟偿还的。
五分钟后，集资情况在蒋梅数完四十多户人家后，这才结束了。
“嘭嘭嘭！”
赵天林重重磕烟灰锅声后，接着说道：
“老三、老四，你们也听到了，各家的真正交来的钱，大多都少于之前答应的金额！”
低沉的语气中，杂糅着赵天林作为赵家老大的压力。
稍顿片刻，赵天林在沉思后，仿佛下定了决心，接着说：
“还有4200元缺口，作为兄弟，我们不能眼看着老二能救而不救，我认领1500元，老三、老四各认领1000元，大山、大河剩下750元你们再想想办法！！”
“大哥！！二嫂！！我家锅大碗小，你们…你们知道的，大儿子结婚都拖二年了，急等钱娶亲，再不成亲，可就，可就耽误老二了啊！！！不是我不帮，我实在是……”
赵天路立马急了，从椅子上跳下来，情绪十分激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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