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我得再让您死一次
格美尔一开始的时候，计划一个人拖住这批奎尔人，是对自己的实力和这么长时间对于魔法矩阵和魔法本身的深刻研究有着充足信心的。
所以，当时他也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完成这项艰难的任务，同时也尽全力让自己能够生还下来。
但研究毕竟是研究，这么庞大的魔法矩阵本身运行就需要几百人的协调进行，其中各个中枢配备的人员还全都是米宁那样与格美尔实力相差不大的人员。
所以当老头子目送着自己的女儿和新联军全体远远退去，开始操控着数不清的魔晶炮、魔偶和整片庞大的魔法矩阵之后，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多半是要折在这里了。
而当那些奎尔人一步步被他吸引到了计划范围内，格美尔开始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和魔力都投入到被他简单改造过后的魔法矩阵中去的时候，他算是完全能够确定自己的“多半”，是已经彻底被叠满了“debuff”，自己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了。
只不过，魔法矩阵超载运行，喷射出来的强大魔力交织在一起，像是世界本源的混沌一样开始无差别的绞杀整片空间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格美尔意外的事情。
这些奎尔人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想着为逃走做出动作，反而是在全力抵御上方压下来的厚重“魔云”的同时，居然还想着攻击自己。
本就已经力竭的老头子，在那个瞬间的确是没有任何余力来躲开那一道道隐约闪动着不祥光亮的魔力射线，没有让自己能够按计划死在自己的“杰作”中。
当第一道魔力射线洞穿他的身体时，格美尔就知道自己不光是得死在这里，这下子可能连灵魂都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阴暗、冰冷、孤寂，这种格美尔记忆深处曾经体验过一次的感觉，在四百多年后的今天，再次弥漫在他的“脑海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格美尔根本没有任何自主意识，只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模糊感觉时不时的会出现在脑海中。看不清、说不明，也完全感知不出来，甚至他都不能确定这次是不是真的彻底死亡了。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宛若在整片漆黑的世界中点开了弥漫的黑云，为老头子的精神世界投射下星星点点的亮光。
随着这个声音持续输出、并且不停靠近，格美尔那混沌的精神世界终于彻底被点亮。神识和思维还有些迟缓，但老头子也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情况了。
“福……迪？！福迪，你怎么在这里？你小子这么没用，也被奎尔人杀了？”
之前的身亡的记忆再次袭来，格美尔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死亡，那么现在出现的自己面前的福迪如果不是幻象的话，那就只能和自己一样是亡魂状态了……
好消息是自己的灵魂保留了下来，坏消息是福迪这冒险跑到奎尔人主舰上进行关键任务的家伙，也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状态……
缓缓“站”起身来，格美尔尽量让自己的思维清明起来，不被各种复杂的信息和心情所影响到。
再次看向福迪的时候，却发现这小子根本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而是完全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惊愕、恐惧、悲伤……心疼！
虽说按照这个状态来看，自己的确是个“鬼”，但福迪这小子的眼神也太侮辱人了。老头子这会儿彻底清醒过来，刚刚完成了那番“壮举”的他，怎么可能让这小子用如此失礼的眼神看着自己。
“抡”起手臂就想要给对方一击物理清醒的重击，但格美尔的视线当中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本该和福迪脸颊亲密接触的手掌根本没有出现，那条“抡”起来的手臂也根本没有落下。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手臂！
甚至没有胸部以下所有的躯干……
见多识广、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格美尔大师，此刻也陷入了宕机中，刚刚清明过来的思维再次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而福迪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一开始他刚刚看到格美尔的时候，对方还是“趴在”地上。当他一步步走近、一声声将老头唤醒之后，他就惊愕的发现从地面上“升”起的只有格美尔的头颅、脖子和一部分胸口。
如果不是感知到对方身上自己熟识的气息和教训自己时那熟悉无比、外人很难模仿和拿捏的语气与表情，同时还用了“也”这个字，福迪大概就得彻底确定这个怪老头就是自己混乱中看到的另一个幻象而已了。
但眼前这个情况，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怎么会？”福迪心中的不安逐渐开始攀升、并且下意识的仔细查看四周。
既希望也十分害怕再看到有自己熟悉的脸庞也飞出来……
格美尔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思路，但听到对方的问话之后，还是下意识机械的进行了回答。
这下福迪才渐渐弄清楚地面上发生的事情。
在知道格美尔为了拖住奎尔人部队，独自一人用生命的代价换取了杰出的成果后，福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紧张的表情也终于缓和了许多。
“你小子，这是在庆幸只有我一个人死了？”格美尔也知道对方的心理，但看到福迪这“贱兮兮”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怒冲冲”的开怼。
福迪又一次没有回应，而是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看向飘在自己面前，已经流露出十分不耐烦的表情的格美尔，开口说道：“您现在应该是处于残缺的状态中。”
“废话，我这个造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残缺！缺的还非常非常多！”格美尔都给福迪气笑了，没想到这小子沉默半天就憋出这么句废话来。
“奎尔人的力量引起灵魂的损伤和缺失，才导致了女神和铛铛那边处理起复活的事情变得十分棘手。所以才会产生你说的欧文大师那样即便复活过来，也发生巨大改变的情况。”福迪耐心的为老头子解释自己刚获得的发现和思考，“现在从您的状况和我们身处环境来看，这部分的缺失并不是完全消散了。而是被奎尔人的力量主动或者被动的‘捕获’，然后被送到了这里，成为大脑矩阵中的一段信息。”
“说人话！”隐约有些明白福迪所说的意思，但并没有那么透彻。格美尔没好气地催促着对方解释清楚。
“地面上，如果顺利的话，现在、或者是过段时间，‘您’就能够成功复活了！只不过我眼前的‘您’也会因为被困在这里而继续存在，成为那个新的‘您’中缺失的部分。所以说，将来只要我重新将您带回去，那应该就能真正的让您完全复活过来，很可能不会发生欧文大师那样的情况！”
“哦！这么说来，老头子这次不但不亏，而且还是血赚啊！那场老夫精心设计的大爆炸，肯定收割不少奎尔人的生命！绝对不亏！”
“但是，想要达成这一目标，我还得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并且将这个‘您’安全、完整的带回去！”说着福迪眼神有些微妙的盯着对方的眼睛，身体做出随时准备后撤的准备，“而且，我可能还得再让您死一次！”
“竖子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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