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善后
“桔梗她大脑似乎运转过度，发热得厉害，不过不是很要紧，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身体没问题，就是精神似乎，似乎受到重创，现在进入了深度休眠，恐怕要，要很长时间才能醒来，甚至，甚至可能会……”长宁道人声音越来越小，头垂的越来越低，几乎要钻进地里不敢见人了，自己玩忽职守，闹出这么大事情，现在害得桔梗重伤，在她的丈夫，一位政委面前，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说什么，长宁，你这家伙不要乱说啊，桔梗她，她怎么会有事，你这混蛋，不要胡说八道，滚到一边去？！”唐剑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他一把推开长宁，想要冲到桔梗身边去，可是想到自己依旧处于政委状态，此时过去，等于在杀害桔梗，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这个时候，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周阳宇等人也冲了过来，楼下已经有大量增援到达，他们从长宁那里知道情况，也都跑了上来，看到眼前情况，都有些慌了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禁都看向了唐剑，唐剑闭了闭眼睛，强行压下心里的担忧和愤怒，沉声吩咐道：“玛门已经彻底消灭了，那边那些人应该可以恢复正常了，长宁，剩下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你和魔都分部的同志们了。阳宇你们留在这里帮忙吧，小遥，你帮我背着桔梗，我们回事务所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好，好，剩下的都交给我，你放心回去吧。”长宁道人不住地点头，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只是想到桔梗如果真的出了大问题，自己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不禁又变得有些颓丧，只能希望桔梗吉人有天相，赶紧好起来。
周阳宇等人点点头，表示服从命令，铃木遥上前背起桔梗，将羽绒服还给唐剑，唐剑一边穿羽绒服，一边和铃木遥向楼梯口走去，周阳宇等人则开始把那些一层叠一层的人搬开，以免底下人被压久了出问题。
“学长，桔梗老师，到底是怎么了？”走在昏暗的楼梯间，铃木遥终于忍不住询问。
唐剑将自己所知道的简单说了一遍，听到桔梗任由玛门附体，以控制住玛门救人，铃木遥差点一巴掌扇到唐剑脸上，质问他为什么任由自己的妻子去冒这样的生命危险，但是想到桔梗的性格，想到唐剑政委的身份，却也只能叹息了一声：“现在我总算明白学长当年要桔梗老师完成学业的原因了，她这样的慈悲性格，太容易出事了。”
“你才知道啊，对了，你们守在外面有人逃出去吗？”唐剑摸了摸额头，忍不住咳了一声，脸上带上了无法掩饰的倦容，脚步都有些虚浮了，为了消解欲望之力形成的大黑球，他就已经消耗了极大的精神，又一直戒备着爬了25层楼，再使用了那么多次这不科学大法，他精神体力都消耗到了极限，只是因为情况紧急才强打精神，现在危机已去，桔梗昏迷不醒，他忧急之下精神更加不济了。
“没有，”铃木遥偏头看到唐剑脚步有些不稳，脸色也有些青黑，伸出一手扶住了唐剑，关心问道，“学长，你看起来情况也不太好啊，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唐剑挤出一丝笑容，扶住了楼梯扶手。
下楼总比上楼轻松许多，唐剑和铃木遥走出了正旗大厦，楼下的广场上已经有大批人员在布置防御，还有大量警车和急救车在待命，领头的中年人看到唐剑和铃木遥的身影，赶紧跑了过来，看唐剑脸色不好，桔梗被铃木遥背在背上，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政委同志，楼上的情况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
“立刻派医护人员到23楼，那里有很多人需要帮助，剩下的你们听长宁的指挥。”唐剑吩咐了一句，不管中年人的反应，向停在广场边缘的车子走去。
李秀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她和吴悠原本一直等在车里，见到铃木遥和唐剑从门口走了出来，两人赶紧迎了上来，见到铃木遥背上的桔梗，李秀婧原本白皙的面容更是惨白一片，震惊地道：“桔梗，她，她怎么了，不会有事吧？”
“精神有点受创，应该会没事的，吴悠，快去把车开过来，我们马上回事务所。”唐剑摆了摆手。
“好，我马上去。”吴悠答应一声，快步跑向不远处的车子。
回到事务所，把桔梗放到自己床上，唐剑再也坚持不住，勉强挪到一旁的沙发上，衣服也没有脱，就此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看看房间里的日式装潢，应该是铃木遥的房间，房间里开着空调，颇为温暖。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已经中午了，看来自己睡了很长时间。
掀开被子，穿上放在床边的家居外套，唐剑向自己房间走去，打开房门，桔梗依旧闭目躺在床上，床头挂着一只吊针，瓶子里是营养液，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医疗措施，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没钱送医院的缘故，s级强者的自我修复能力胜过现在的任何医疗措施，只要为她补充足够的营养，效果就足够了，如果s级强者在有足够营养的条件下，都无法自我修复，医疗设备也没什么卵用。
张筠竹正坐在床边照料，见到唐剑差点就想怼一句：“你这家伙，怎么让桔梗姐姐伤成这样。”可是见唐剑脸色阴沉的模样，又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柔声道：“桔梗姐姐我来照顾，大家都回来了，我爷爷也来了，正在下面，有事想要问你。”
唐剑点点头，看了看依旧沉睡未醒的桔梗，叹口气，转身下楼，楼下大客厅里，周阳宇等人都一脸阴郁地坐在沙发上，头发花白的老头张正义见到唐剑踏入，先是露出招牌的笑容，随即变得凝重严肃，迎了上来，行了一个道家稽礼：“唐剑同志，谢谢你，谢谢你们整个天雷，你们拯救了魔都，拯救了整个华国的未来，我代表灵修部，代表长老会的各位，谢谢你们。”
唐剑竖起一只手阻止了张正义大篇伟光正的感谢词，在沙发上坐下，问道：“老天师，客套的废话就不要说了，桔梗的情况你应该看过了，应该也有所了解了吧，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详细一点告诉我。“
张正义显然早就料到唐剑会问这个问题，早就成竹在胸，从容答道：”关于桔梗的问题，我从小遥那里知道了消息，也询问了铃木重秀，他告诉我，神灵原本是有降临体的，以与神灵特别契合的孩子，在神域中培养长大，修炼神灵所传的道统，有需要的时候，神灵能够将本体降临在降临体身上，可以发挥出神灵肉身七八成的实力，只是即使如此，降临体一旦被神灵使用过一次，就会死去，毕竟降临体再怎么跟神灵契合，总会有些不谐之处，神灵精神如此强大，降临体无法承受也是自然的……”
看到唐剑愤怒和不耐烦的眼神，张正义摆摆手：”哎呀，不要那么着急，听我说完嘛。桔梗是个例外，她的精神境界之高，可以比肩创立了佛、道、一神等大道统的那些先贤神圣，就算玛门已经变成了精神生命体，比起桔梗恐怕有所不如，桔梗能够将那些人的精神主体放出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她一开始是压制了玛门的。只是玛门毕竟是精神生命体，已经没了肉体限制，而桔梗终究还是人，会受到人类体质的限制，时间一长就会坚持不住，好在唐剑你及时将其彻底摧毁，桔梗应该没有大碍。”
“真的吗？那就好。”唐剑猛地站起来，握着拳头，向空一挥，心里阴霾顿时散了许多。
“张先生，这么说起来，桔梗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吧。”唐剑重新坐下，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意。
“可能需要比较长时间。”张正义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铃木重秀认为桔梗之所以昏迷不醒，并不是因为被附体而精神受创，而是因为接受了太多的信息，一时无法承受，所以才会昏迷。神灵这样的精神生命体，是个信息集合体，会携带有巨量的信息，比如他本身的记忆，他关于万事万物的理解，他所掌握的知识，他的信徒所掌握的信息，信徒祭祀的信息……等等，玛门成为神灵已经千年以上，携带的信息相当庞大，再加上数千人的精神主体，桔梗强行控制玛门那么长时间，并释放那么多人的精神主体，自身精神消耗太厉害，又接受了数量极其恐怖的信息，所以才会昏迷不醒。铃木重秀说，可能要昏睡一到两个月，消化完了那些信息，桔梗她自然会醒来。”
“一两个月？要那么久？“唐剑刚刚晴朗的心情，立马又转入了阴霾，但是想到桔梗终究是s级强者，只要能够醒来，再大的伤害，再重的伤势都等于没事，他还是轻松了许多，叹口气：”没事就好，一两个月我等得起，算了，张先生，楼上那些人的情况怎么样？“
张正义也放松了一些，露出笑容：“还好，我们已经把所有人都转入了魔都的医院，绝大部分还处于昏迷状态，有几个醒来的，似乎对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了，他们都是在魔都做日结零时工的，听到有人出高价请人做事，工作不累，条件也很宽松，他们就都去应聘了，然后他们就都被控制了精神，成为了玛门的信徒，像他们这样被控制了精神的信徒，提供的众生愿力相当有限，这些饥渴已久的邪神一点汤水也不想放过。”
“都是日结零时工吗？难怪失踪个上千人也不容易发现。“唐剑有所明悟地点点头。在魔都活跃着一大群日结零时工，以外地来魔都打工的年轻人为主，还有不少是大学生，他们这些人住在群租房里，专门接一些日结或者周结的零时工活儿，算是魔都打工阶层的最底层，整个魔都数量恐怕有数万之多，这些人工作和住所都不固定，有钱多的活儿随意就能聚集成百上千，没活儿了又一哄而散，不知去向，这样的群体相当松散且极为不稳定，短时间内少个一两千人，没人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如果控制着能用他们的手机稍微回回家人的电话和信息，不到过年那几天根本没人能发现有什么不对。
“那些被控制了精神主体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我估计应该就是原本在正旗大厦上班的或者来办业务的人吧？”唐剑又问道。
“是的，我们调查了几家，他们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幸亏你们夫妻两个，否则那些人都变成疯子，那可就真麻烦了，不过我们人手和时间毕竟有限，现在的数据和情况还很不准确，更加具体的情况我们还在寻找和统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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