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家长，但是BOSS
穿过铺着名贵波斯地毯的长廊，训练有素的二人一路无言，连脚步声都无法听见，像幽灵般游行于华丽而空旷的别墅。
每次被那位先生召见，几乎都是在不同的地点，上位者行踪不定，鲜少有人见识过他的真实相貌。
而今日的会面，BOSS也只是以冷冰冰的虚拟形象进行对话。
“BOSS。”
“蒂萨诺、琴酒。报表我收到了，好孩子，你们都做得很棒。”BOSS对待功绩显着的代号成员，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和善，与组织首领的面对面交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血腥，反而像是班主任抽查谈话。
如果是游戏界面的话，大概能看见这两人的忠诚度小幅度上涨。
“先生......”出声的是蒂萨诺。
琴酒还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而蒂萨诺却是难以自持，眼神亮晶晶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啊，上一次同时单独和你们俩谈话，还是给予你们代号的时候。如今已过去十来年了，虽然少了一个人，但他却注视着你们呢。”
BOSS的声音也是电子合成，却比门口迎宾的机器人听起来有质感许多。
这话说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琴酒心中也有些犯恶心，蒂萨诺看起来却是要流泪了。
戏演得有些过了。琴酒在心中评价橘真佑月的表演。不过那位先生似乎很喜欢蒂萨诺歌剧式的情绪表达。
“上野那边需要处理，正好你们在，待会儿顺路过去吧。”
就像是招呼小孩子去玩游戏一样，BOSS给他们下达了任务。
“是。”
二人应声，见没有更多的吩咐，便知晓该退下了。
“Oh,My Disaronno,Please Stay.”（我的蒂萨诺，请留一下）
“My Pleasure,Sir.”（我的荣幸，先生）
接下来便是家主与第三代家臣的温馨叙旧时刻，琴酒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液晶显示屏也一并熄灭，一架螺旋式楼梯呈现在橘真佑月面前，无声邀请。
潮牌鞋踩在黄金楼梯上，精致的配饰被磨损，橘真佑月来到二楼，那位先生坐在真皮沙发上，戴着做工精良的乌鸦面具，朝橘真佑月伸出一只手。
“My Angle.”
蒂萨诺，来自意大利的“小爱神”之酒，黄昏别馆宝藏发掘的功臣。那位先生心情愉悦时，会这样称呼他。
于是非常自然地，橘真佑月快步上前，动作轻巧得像一只猫，神色没有丝毫不自然，仿佛男人英俊光滑的脸是从前就有的一般。
他跪坐在地毯上，将自己的脸颊放入男人的掌心——就像从前一样。
“先生。”
“东南亚的生意，你倒是做得很不错。”
“说来也巧，当时的蛇头磕嗨了死在人妖的肚皮上，被马仔用来供奉古曼童了。您看，上天都在眷顾我们呢。”
“巧合吗？你们橘真家做事，我一向都是很满意的。”
那位先生轻笑一声，橘真佑月乖觉地抬起头，方便男人抚摸他的红发。
“作为奖励，蒂萨诺想要什么呢？”
啊，死老头，又来了。强行给家里小孩喂你那破烂保健品是你的爱好吗？孩子身体都吃出毛病了。
得捞点好处。
“先生......哼！我只是出一趟国，朗姆大叔就把灰皮诺的港口收走了，可是......”
“我听说灰皮诺从前每年都会在港口给你放烟花？可是灰皮诺生前本来是朗姆的手下，那个港口，这么可爱的理由，我又怎会忍心拒绝蒂萨诺呢？”
这可不一定。橘真佑月心道，我对你那保健品表现出一点不喜欢的苗头都会被你摁手术台上剖一次，强行安利要不得！
“朗姆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港口给你，乌丸财团的事务后续也有人去找你对接。还有，带带新人。”
“先生......”
果然是瞎搞长生药把组织老本都要作进去了吧老登！
我们本来就不是搞科研的，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啊！
雪莉看了都流泪。宫野夫妇其实是被你瞎指挥气死的吧。
“能者多劳哦，蒂萨诺。灰皮诺看见这样的你也会感到高兴的吧。”
“那么，谨遵您的吩咐，先生。”
啊，太好了，灰皮诺的港口，那叫一个油水充足，还有乌丸财团，这下真暴富了。灰皮诺，好兄弟，我会给你上香的。
这次居然没有喊我上手术台，希望待遇降到和贝尔摩德一个待遇，直接抽血完事。
橘真佑月松了一口气，顺从地低下头亲吻乌丸莲耶手上的乌鸦戒指。
手指触碰耳垂，激起一阵战栗。戴着戒指的年轻肌肤，是没有温度的死肉。
*
琴酒目不斜视地离开别墅，走到保时捷面前。
然后，点烟、抽烟、等人。
伏特加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颤颤巍巍地递给琴酒。
“蒂萨诺大人说，这是给您的伴手礼。”
这东西的包装，充满了奇异的东南亚风情，是木制的漆盒，似乎与宗教相关。
轻轻晃动，很实在，像是装了什么大件物品。
伏特加的脸色被墨镜挡住了，此时他想到了些奇怪的东西，早知道不看内部论坛了。
关于蒂萨诺那张漂亮得雌雄莫辨的脸蛋、永远是少年般的体型、还有无性别感，一直有人怀疑他的真实性别，或者干脆认为他是双性人。
虽然疑似和蒂萨诺调过酒的宾加听到这种消息后开怀大笑，说“啊啊啊——蒂萨诺要气死了”，之后被基安蒂一顿暴揍，证实了这是谣言。
但大家喜欢胡说八道乱口嗨的心是抵挡不住的。
什么“蒂萨诺又跑国外去生孩子了”这种说法屡见不鲜。
啊，幸好没人看见这个伴手礼，不然组织流言又要更新版本了。
嗯，标题都想好了。“蒂萨诺去泰国流产，把灰皮诺遗腹子做成古曼童，再当作礼物送给琴酒”。
STOP！打住！伏特加！不要乱想！这对大哥的名声不好！
伏特加这边目光闪烁，琴酒也不是瞎子，他呵斥一声：“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出去。”
他叼着烟，把盒子打开，一阵金光袭来——一座纯金的佛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佛头的肉髻，全换成了各式各样的子弹。
看来，蒂萨诺在东南亚有了新收获。
以后行动组弹药枪支的来源，可不止掌握在朗姆手中了。
“收好了，”琴酒对伏特加如是说，“他给我这东西，朗姆得气得吐血。”
*
乌丸莲耶是个危险的人，但总体来说他还是经常挂着和善的态度，尤其是当他不想着让橘真佑月上手术台胸口划拉一刀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是相当融洽的。
谈完了工作，分配好资源配置之后，就进入老爷爷讲故事谈心（？）的聊天阶段。
只是......百岁老人还是少关注年轻人的情感问题、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又是长辈、又是老板，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很烦诶！
“蒂萨诺，先是灰皮诺、后是宾加，你的XP是不是金毛？”
夭寿了！谁给老头子知道的XP这个词啊？是你吧，贝尔摩德！
“有考虑过找新男友吗？组织里有不少新人，玩玩也不错哦。”
还真是热心啊，不如多给我打点钱。谢谢你，BOSS，但还是算了。
“我听朗姆说，你其实对灰皮诺没他对你那么热情，他死了你跟疯了一样，恨不得跳进东京湾殉情。你们是攻死受疯的设定吗？”
朗姆是看了多少**文学才说出来的这话，中年大叔造谣都不带脸红的！
“BOSS，没这么夸张......”橘真佑月欲哭无泪。
“可是蒂萨诺的传言都很有意思，让人忍不住会来探寻你呢。”
啊，BOSS的意思是可能会有人来对自己进行honey trap。这就是他让我去当模特的初衷吗？还真是好感动呢，呵呵。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不留你吃晚饭了，琴酒还在楼下等你。”
“......是。”
当BOSS就是爽，对下属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听到八卦可以直接把正主叫来贴面交流。
话说回来，我们黑衣组织的娱乐八卦板块发展得还真是红火呢。
*
橘真佑月来到黄金栅栏前，琴酒正坐在车上吸烟，车窗半开，橙红色的火星明灭，白色的烟雾飘散。
“东西看了，还满意吗？”橘真佑月走上前，半倚在车窗旁，笑眯眯地提问。
要是那些被他无情拉黑的人看到这幅场景，他们脆弱的心灵又会轻轻地碎掉了。
“哈——朗姆，他会被你气死的。”琴酒难得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是朗姆大叔应得的哦～不过这可不是我想的，BOSS的命令，谁能拒绝呢？”
坑了朗姆一把，橘真佑月和琴酒都肉眼可见的愉快起来。
“既然回来了，就把你的人都带走。”
蒂萨诺的几个属下，技术人员占了一大半，灰皮诺的死亡是对蒂萨诺小组武力值的沉重打击。橘真佑月一出国就是两年半，下属又不能全部打包贴身带着，只能委托琴酒帮忙看一下孩子了。
虽然妈妈也能帮忙，但这样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还是top killer更好用一些。
“辛苦你啦，万分感谢～”橘真佑月内心愉快，脸贴着琴酒的胳膊（他坐下来就只有这么高），像小动物一样蹭啊蹭。
琴酒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把手抽回去，就这么任由他靠着。
这两人之前差点要打起来，去见了BOSS一趟，气氛就变得如此温馨（？），就算是伏特加也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相处，默默开车。
说起来，大哥和蒂萨诺大人是去做任务而不是约会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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