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可他们，就是仙族！
离开琼华岛后，余生径直去了蛇桑岛，然后将还在昏迷中的阿蕉三人交给了四长老。
短短三日，医馆中的病患直接多了两倍，试行馆中那间存放死因异常尸身的屋子里，又多了数名尸身。
余生站在医馆外，看着来来往往的伤患又难受又疑惑。疑惑她父君分明已经请出那上百位翼者，为何死伤情况还是如此严重？
在医馆前晃了许久，确认自己帮不了忙，反而只能添乱后，余生转身去向了对岸的地榆岛。
蓬莱帝君此刻正在地榆岛，余生在天罡殿的一处偏殿里寻到了他。
余生到时，余元坐在一处桌案前正埋头处理公务。
偏殿里没有其他人，余生几步去到桌案前：“父君。”。
余元闻声抬头，近日事务太多，他也不多寒暄，直接道：“消失三日，可有查到什么？”
余生摇头道：“未曾。”
余元微微皱眉，又道：“那是有事？”
“嗯。”余生点头，缓缓道：“父君，百年前人界被魔化的怨灵侵袭，我记得我昏迷醒来后，问过人界的情况，您同我说怨灵散尽，人界无恙。”
“的确如此。”余元道。
余生继续道：“怨灵是怎么散尽的？天界做的？”
余元摇头道：“不是。那些怨灵是突然自己便消失了……”他顿了顿，眼眸微睁，猛然对上余生的视线，犹疑道：“你是猜测，蓬莱此次突然出现的魔气和怨气，其实是那时侵袭人界的魔化怨灵？”
“是。”余生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但我不是猜测，是肯定。”
自上古六界消逝，魔界消亡，这世间几乎没有地方可以隐藏如此多又如此厉害的魔气。而培育出这般多的怨气，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百年不成，千年难成，万年也悬，所以没有足够的时间怎可能成事？
无论是魔气还是怨气，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除了百年前聚窟洲一事，怎么会那么巧的又突然冒出这么多让他们束手无策的魔气和怨气？
“他们是被怨灵侵蚀，而那些怨灵不是普通怨灵，是魔化的怨灵。”余生道。
余元敛了眸子，久久未言。
“父君？”余生低声唤了唤。
少顷，余元轻声一叹，道：“所以你之意，此次蓬莱祸事是薛礼等人所为？”
“是。”
“为了魔骨？”
“是。”
“你这几日便是去寻魔骨？”
“是。”
“可寻到？”
“……”
余元抬眸，嘴角勾了勾，道：“也是，你若是寻见了，此刻便不会来此同我说这些话了。”
“父君……”余生小声一唤，道出困扰她好几日的疑问：“蓬莱可有魔骨？”
寂静，长久的寂静。
余元扫了眼余生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终是有些不忍心。默了默，他道：“若是我答有，你待如何？”
余生指尖颤了颤，旋即郑重道：“若有，我便誓死守卫蓬莱，保护人界。”
余元又道：“若是没有呢？”
余生依旧认真道：“那我便誓死保护蓬莱。”
余元疑惑道：“为何会有区别？”
“因为……”余生顿了顿，道：“若是有魔骨，他们会为了魔骨伤害蓬莱，危害人界万千生灵；若是没有魔骨，他们的目的可能就只是伤害蓬莱。”
余元扬眉道：“从前两次经历里得到的教训？”
“是。”余生也不多言，大方承认。
“若是此次不一样了呢？”余元眼眸微沉。
“什么？”余生一怔。
“你看，你毫无其他准备。”余元神色严肃，谆谆教导：“若是他们此次的目的全然不同，做法也与你之前作为有极大差异，你待如何？”
余生哑然，缓缓垂下头。
的确，一切她都太过想当然。
若如此，他们极有可能又会陷入被动，就像当初在聚窟洲一样。即便慢慢发现了真相，即便知道了很多事，便是后来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到最后，他们还是落入陷阱，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余元无奈的叹了叹，起身绕过桌案来到余生身前。
“父君？”余生抬头，有些茫然。
余元正色道：“此事，我只告诉你，除了他们也只有我与你知晓，明白吗？”
他们？余生不解的皱了皱眉。
不待余生追问，余元抬手在余生额间一点，一缕蓝色仙力没入。余生只觉脑袋一重，随即脑中便闪过几个画面。
脑中画面过完，余生登时睁大了眸子，震惊的望向余元，“父君，这……”
“便是如此。”余元颔首，直接给予肯定的答复。
“……”余生还有些呆愣，兀自消化了一会儿后，便告退离开。
此后，她的种种疑问都再未去寻求答案。
*
一直太平祥和的蓬莱在这段时日里陷入了让人心惊胆战的混乱里，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否是下一个被怨灵侵蚀的人，或是被怨灵伤害的人。
侵蚀人的怨灵不知来自何处，连着查探多日，依旧无果。它们总是忽然出现，让人猝不及防，修为低的人完全没有机会抵挡，修为尚可的人也只是运气好的有机会击退怨灵，不给其机会。
自那日离开天罡殿后，余生接连几日游走于蓬莱各处岛屿，一边查探怨灵来处，寻其规律；一边想方法求助被怨灵侵袭之人。
那日她将被怨灵侵袭的阿蕉三人带去蛇桑医馆时，四长老告诉她，她的这个法子确实可行。
这法子能暂时保住他们的性命是其一；其二，便是能给四长老争取些救人的时间，旁的不说，清除他们体内的怨灵他还是能做到的。
是以，这些时日她靠着此法陆陆续续的也救下好些人。只是此法的推行度却是不行的。
此法需要施法者有较强的领悟力、还有对仙力和修为的绝对掌控才可上手，而且此法所耗精力也没几人能受得住。便是她，救一两人后都得缓许久。
几日来，蓬莱中越来越多的生灵遭殃，天界前两日派人前来援助，依旧收效甚微。
这些魔化的怨灵与百年前祸乱人界时的方法完全不一样，它们不会大摇大摆出现，也叫他们难寻踪迹，所以他们灭无可灭，只能被动等待。
又是一日傍晚，余生行于蓬莱某座小岛岸边，冥海之中星星零零的闪着微光，是漂浮的花灯。
各式各样的漂亮花灯从远处漂来，依稀微光渐渐变成繁星点点，在玄色冥海中熠熠生辉，着实美轮美奂。
余生停下脚步，遥遥望向花灯漂来的方向，是泽兰岛。
一缕白光飞速闪过，几息后便余生回到了泽兰岛。
泽兰岛之上人头攒动，灯火通明，各色花灯高挂……就好似人族的热闹节日。许多人都聚集在岸边，有些手里还捧着未来得及放逐的花灯。
说是好似人族的热闹节日，却也只是好似。人来人往，但并不热闹，气氛沉重，每个人的脸上挂着的都不是喜悦，是悲伤、难过、期盼和隐隐希冀。
人族有习俗，放河灯可悼念亡魂。
人族也有传说，放花灯可祈愿。
……悼念亡魂？
呵！
……向上祈愿？
啧！
可他们，就是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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