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病重失态
司徒婉君手里盘着佛珠，“世家子弟那边也着手去查，试着去找突破口。”
“本公主不信，这么多人，哪有那么容易统一口径。”
“特别是武杜死后，离开京城的人，重点观察他们的下落。”
双喜：“是。”
司徒婉君闭上眼睛，捏紧手里的佛珠。
白净的脸庞隐隐发狠。
司徒雷，想这么轻易地搞垮她吗？没有这么容易！
煮雨苑
云和将旁边的窗户关上，坐在棋盘的对面。
“小姐，司徒婉君已经往失踪人口上面去查了。”
花晚晚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司徒雷与司徒絮勾结，那些世家子弟为了不牵扯自家，定然会找借口避而不见。”
“至于武杜身边的商贾朋友，怕是早就被司徒雷打点好，离开京城避风头去了。”
“就算说了，也不见得会说实话。”
云和：“看了司徒婉君最近有的烦了。”
花晚晚不疾不徐地落子，“我倒是很好奇，她会怎么破局。”
云和有些诧异。
花晚晚笑着看了云和一眼，“筹备了这么久，她若是如此简单的就出局了，倒也少了几分乐趣。”
话虽如此，但如果司徒婉君真的一着不慎，走了一步臭棋，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咳咳！”
花晚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云和连忙去取热炉上的汤药。
“小姐。”
云和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喂着她把药喝下去。
可药才喝了一半，鲜血就染红了汤药。
云和红了眼眶，取来靠垫给花晚晚靠着，“奴婢去请大夫。”
花晚晚倚在靠垫上，看向室内那尊何奇玉雕刻的药师佛。
都说药师佛除了救治众生，消灾除苦厄，还要治疗人们心中的贪嗔痴念。
或许是她贪念太重，得不到佛陀的救治。
不过没关系。
花晚晚举起桌前的茶，对着佛像遥遥相敬。
既然神佛照拂不到她，那他们只需要像现在这样，做好那块何奇玉的点缀。
神佛不庇佑，她也会活好这一生。
茶水打湿地上的毯子，她也久违的见到了早出晚归的江砚初。
花晚晚的病，是久病缠身，大夫帮她稳定好病势之后，也束手无策。
晋安侯夫妇也知道这个情况，送走了大夫，让江砚初陪在花晚晚身边。
神奇的是，自从江砚初来了之后，花晚晚胸口闷痛的情况，的确好转了很多。
“看来师父的确是晚晚的福瑞。”
江砚初皱着眉，“你清瘦了许多。”
花晚晚：“久不见师父，又不知师父在忙些什么？”
江砚初端坐在凳子上，“除了每天去私塾，跟着人学习武艺，还有……”
花晚晚：“还有什么？”
江砚初看着她，温声道：“还有一些我想做，也必须要做的事。”
花晚晚扯了扯嘴角，“咳咳，是吗？”
“看来是不想让晚晚知道的事情。”
江砚初：“晚晚若是想，我也可以现在告诉你。”
花晚晚抬起头与他的目光对视，只对视了半秒，花晚晚就遥遥转移视线。
“咳咳，师父在做什么，想做什么，若是不想，不必和晚晚说。”
“要是想说，也不必晚晚开口。”
江砚初僵硬的扯起嘴角，一抬头一切又恢复如常。
“好，晚晚说的对。”
花晚晚：“咳咳，师父毕竟是要离开侯府的，总该要做打算。”
江砚初：“……”
江砚初：“晚晚希望我走吗？”
花晚晚没有说话。
房间里只传来几声闷闷的轻咳。
花晚晚定定看着手里汤婆子上的纹路，问道：“那师父舍得离开晚晚吗？”
她望向江砚初，“毕竟我连能不能活到师父离开侯府都不知道。”
江砚初别过头，红了眼眶。
又决绝的看向她的眼睛，“我不会让你死的。”
“普天之下，天下能人异士何其之多，当年也曾有太医断言，你活不过那年寒冬，如今不是一样好好在这里面吗？”
江砚初：“无论如何，我都要你平平安安。”
花晚晚看着江砚初，唇角微微上扬。
“好。”
云和端着新煎的汤药，她站在屏风旁，看着床前的二人。
端药的手忍不住捏紧木盘。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小姐看向江砚初时，目光中总带着些许的凉薄。
好似那唇角的笑意，并不能达眼底。
那刚才说给江砚初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云和看不明白，也想不通。
“小姐，该喝药了。”
她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小姐。
云和走到床边给花晚晚喂药，花晚晚喝完药，看着江砚初道：“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天色已晚，师父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云和，送送师父。”
云和起身，向江砚初伸手示意。
江砚初：“好，你也早点休息吧，有事让人找我。”
花晚晚：“嗯，知道了师父。”
送走江砚初后，云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花晚晚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走上前去。
“小姐今天累了吧，我去把安神香续上。”
花晚晚轻轻拉住云和的手，“今天你陪我一起睡吧。”
云和坐在床前，“这不合规矩。”
云和看着花晚晚微微皱起的眉头，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怎么了小姐？”
云和轻轻替她整理脸庞的碎发，“是不是哪里难受，需要去请太医吗？”
“没有，”花晚晚睁开眼睛，“就是……有些累了。”
云和沉默了一会，又抱了一床被子，褪去外袍躺在花晚晚旁边。
“小姐累了，就靠在我肩上，有什么话想说，就说给我听，我永远都陪着小姐。”
云和将手臂伸过去，隔着被子抱住花晚晚。
“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花晚晚靠在云和怀里，“其实，我的出生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
“但我依然在追求着更多。”
“是财富吗？还是权势地位，又或者是更多一点的寿命？”
“明明我一开始，为了改变花家最终的命运，已经留了很多后手。”
“但刚才，我病得起不了身，说不出话时，我绝望的祈求我能够活下去。”
“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我注定会过早夭折。可是想要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
被子轻轻盖住了花晚晚的脸，但云和知道，她在哭。
她紧紧抱住花晚晚，外人眼里聪慧懂事的晋安府大小姐，暗卫口中多智近妖，算无遗策的主人。
此刻也只是一个会害怕，会哭的普通人。
她跟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也有迷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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