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哀莫大于心死
该死！
真该死！！
张子凡一边顺着楼梯往天台狂奔，一边攥紧了拳头，暗道不好。
根据前世的记忆，聂雨燕在高考前一个月左右，爬上教学楼天台，然后一跃而下......
跳楼自杀！！
说得好听点是香消玉殒，说得难听点连脑袋瓜子都摔碎了，白色的脑浆和猩红的鲜血混在一起，就跟被一脚踩烂的西瓜似得，汁水四溅。
那踏马能好看吗？能香吗？！
排除抑郁症。
排除为情所困的可能。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高考了。
本以为危机度过，某个人在某个时间点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从而改变历史进程，改变宿命，聂雨燕不会再自杀了！
可没想到......
即便重新再来一次，那些注定要发生的事，还是一定会发生！！
聂雨燕责任心很强，刻在骨子里的谦卑和良善，让她从不想麻烦别人。
她的课从来不会请假，张子凡记得又一次聂雨燕发烧近四十度，也强撑着身体，上完数学课后，再去医院打点滴......
这样的人，又在即将高考的时间节点，怎么可能会请假？
有事发生！
有大事发生！
该来的始终是来了！！
虽然不知道聂雨燕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张子凡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可无论如何，聂雨燕的命，他张子凡一定要保住！
聂雨燕和田忠救过自己，张子凡除了是个眦睚必报的小人外，同样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君子！
一路狂奔，等张子凡冲到天台上时，早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环顾整个天台，除了有几个学生在躲着抽烟外，根本就没有聂雨燕的身影。
张子凡人都麻了，来来回回将整个天台瞧了个遍，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万般无奈之下，张子凡直接冲到那几个正在抽烟的学生面前，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学生的衣领，怒目而视，开口质问道：
“聂雨燕聂老师呢？她人在哪？！”
“......”
“张......张哥，什么......什么聂老师啊？我......我没看到啊？”
被揪住衣领的学生叫赵显龙，宁城一中的校霸，据说家里是道上混的，别说宁城一中的学生不敢惹，就连老师都避之不及。
之前余洋为了教训张子凡，还专门花钱请来赵显龙在天台上收拾张子凡，可没成想张子凡早已预判了余洋的预判，跟鲁石两个人穿着防弹背心、手持防狼喷雾和甩棍，反过来把赵显龙这个校霸打得哭爹喊娘，哀嚎不止。
不过赵显龙也是个人物，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说不报复就不报复，这件事也算了了。
可没想到，今天这位威风凛凛的校霸正躲在天台抽烟，就被张子凡揪住衣领，连番质问。
赵显龙身后那群小弟都吓傻了，自己的老大可是校霸啊，道上关系硬的很，连老师都不敢多管，怎么今天被一个学生给.....
给揪住衣领？
而且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竟然叫对方......张哥？！
一时间，这些小弟想冲上去动手又不敢，都愣在原地。
“你认识我？”
张子凡皱了皱眉头，听对方叫自己张哥，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名字来。
“张哥，我是赵显龙啊！”
“上回，就在这，余洋那煞笔花钱雇我来打你，然后......然后咱们不打不相识！”
一听张子凡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赵显龙立马急了，都顾不上自己的衣领被揪住，手舞足蹈的开始解释起来：
“张哥，你太猛了！太牛掰了！”
“把余洋都搞进监狱去了，被判了三年呢！”
“我姐姐让我别招惹你，说你这种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搞不好被你卖了还在帮你数钱，额......”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赵显龙这个校霸立马捂住嘴，一脸惊恐的看向张子凡，温顺的跟个小鸡似得。
“你姐姐？”
赵显龙这么一解释，张子凡也想起这个人来，便松开了揪住他衣领的手。
不过赵显龙他姐姐张子凡听都没听过，想来也不是宁城一中的学生，根本就没见过。
对这种见都没见过的路人甲、路人乙......他张子凡向来不放在心上。
并且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些路人甲，而是聂雨燕的下落！！
前世聂雨燕跳楼自杀，不过这一世经过张子凡提前泄露天机，聂雨燕可能还会自杀，但不一定是跳楼！
割腕！跳湖！吞安眠药！煤气泄漏.......
若是一个人有了求死之心，那死亡的方式就无法预料，再不济咬舌自尽也成。
“我姐姐叫赵语柔，她说等你高考完了，要......”
赵显龙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子凡不耐烦的打断，什么赵语柔赵温柔的，他张子凡没空搭理：
“你们来这天台上多久了？没看到聂雨燕老师吗？”
“我......我们一早就来了，没看到聂雨燕老师啊！”
赵显龙愣了愣，然后弱弱地反问一句：
“张哥，你要找聂老师你......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
张子凡白了赵显龙一眼，这才掏出手机，当场拨了聂雨燕的电话。
光想着来天台制止聂雨燕跳楼自杀，都没想着打电话，不过一般这种情况，电话是绝对打不通的。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果不其然，张子凡收起手机，皱了皱眉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张......张哥，把你手机号码给我一个，我让兄弟们一起帮你找找，找到了给你打电话。”
一看张子凡要走，赵显龙立马追了上去，并掏出手机，记下张子凡的手机号码：
“话说，张哥，你这么急着找聂老师干什么？”
张子凡报了手机号码后，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开口敷衍道：
“有道数学题不会！”
“......”
在赵显龙等一众小弟满脸不可思议中，张子凡又火急火燎的冲下天台，直奔教师宿舍楼而去。
只要聂雨燕还在宁城一中，不在天台的话，那就一定在宿舍。
教师宿舍楼张子凡没去过，只知道大概方向，至于聂雨燕住在哪一栋楼、哪一间屋子？张子凡就更不知道了。
人命关天，张子凡也不敢耽搁，一边朝教师宿舍楼狂奔，一边掏出手机就准备给其他老师打电话，询问聂雨燕宿舍的具体位置。
可电话刚掏出来，来电铃声就响了起来，一看给张子凡打电话的竟然是田忠。
太好了！
张子凡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接听键，他对老实巴交的田忠颇有好感。
如果田忠知道聂雨燕下落的话，也省得他四处找了。
“张子凡！小凡！我是田忠啊！”
“我联系不上燕子了，你能帮我找找她吗？”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田忠那焦急万分、急不可耐的声音：
“从昨晚开始，我打她的电话就一直没人接，我还以为她昨晚睡得早，也没当回事，可今天早上再打过去，就提示关机了。燕子从来不会这样，小凡我还在乡下，一时间赶不过来，你能帮我找找......”
张子凡皱了皱眉头，他本以为田忠会知道聂雨燕的下落，可没想到还得靠自己啊！
“田老师，你放心吧，我也联系不上聂老师。”
“不过你不用着急，我现在就去聂老师宿舍看看，你知道她住哪一号楼，几零几吗？”
跳楼自杀的事太过惊世骇俗，在没找到聂雨燕之前，张子凡自然不能说出来，否则电话那头的田忠非得被吓死不可。
虽然田忠不知道聂雨燕在哪，但田忠是聂雨燕的男朋友，住址还是知道的。
“燕子住在3幢1单元702室，小凡，那就麻烦你了！”
“有任何情况记得跟我说一声，找到燕子后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张子凡应了一声后，直接挂断电话，然后飞快地朝聂雨燕所在的702室跑去。
教师宿舍楼一共有三栋，都是楼梯房，没有电梯。
聂雨燕这些年轻老师没关系、没资历，大多分配到的宿舍楼，都是最后一栋，最高一层。
张子凡一口气狂奔到3幢1单元702室，然后看着紧闭的房门，拼命的敲了起来。
咚咚咚~
因为是上午十点左右，上课时间，所以整栋宿舍楼基本没有老师在，都去上课了。
张子凡敲了半天，仍不见有人开门。
好在教师宿舍楼很老，锁体也是那种最老实的机械锁。
在门口徘徊几秒后，张子凡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然后对着门缝塞了进去，上下一捣鼓，房门应声而开。
教师宿舍不大，只有40多平，但却五脏俱全，一厨一室一厅一卫，应有尽有。
张子凡冲进房间后目光一扫，厨房没有！卧室没有！饭厅也没有！
正当张子凡思索聂雨燕会在哪时，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好！该不会割腕自杀了吧？”
张子凡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冲了进去。
电影里、小说里那些狗血剧情，女主不都是喜欢在浴室里玩割腕自杀这一套。
“我艹！”
等冲进卫生间后，张子凡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这个疯婆娘！！”
只见聂雨燕全身赤果的躺在淋浴室，头顶上的花洒喷了一晚上的水，整个人鼻青脸肿，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早已陷入昏迷之中。
张子凡想都没想，关上水龙头后，将聂雨燕拦腰抱起，随便裹了件浴袍，直接抱上床铺。
聂雨燕小脸煞白，额间滚烫，浑身湿漉漉的，显然是发烧了。
张子凡皱了皱眉头，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当即找来毛巾替聂雨燕擦拭身体。
等擦拭完身体，替聂雨燕盖好被子后，张子凡掏出手机，就准备拨打报警电话跟救护车电话。
可电话刚掏出来，一直处于昏迷中的聂雨燕突然睁开了眼，然后艰难的伸出手，就欲抢夺张子凡手里的电话。
“别......别报警，我......我求你了......”
看着泪水夺眶而出，眼底满是绝望和无助的聂雨燕，张子凡收起电话......
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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