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御妖之人！”
趁着为数不多的时间，林阳问天道之灵关于这位埋骨之神的情况，结果天道之灵也不清楚，她说这只是听那些众生对“祂们”的称呼。
这就让林阳更加好奇在他“沉睡六十秒”这段时间，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了，为什么众生要反抗天道？
关于这个问题，林阳没深入去想，还是等眼下事处理之后再说。
眼看御妖宗的阵法似乎濒临崩溃，在林阳正准备出手时，御妖宗内部爆发出几道强盛的气息，他们锁定了林阳的位置。
又在不到几个呼吸间，他们现身出现在半空中，这些人并未废话，纷纷出手对林阳发动攻击。
转眼便是风云搅动，如临灾难边缘。
那暗红色的毁灭死光直指林阳的身形，林阳闪身躲开…
接着从不同方向以不同招式的道法手段纷纷落在林阳所在区域。
雷霆风暴、剑气寒霜、烽火燎原、一刀两断…几乎同时而来！
不过，林阳并不畏惧，面对危机时刻，他的神情依旧平静，眼中倒映着眼下五彩的威光，似乎动摇不了他的心境。
只见林阳抬手，斩下一剑。
天道一斩，可破万法！
尔等只是天道下的众生，岂敢忤逆天道意志！
有这样的心态在林阳思绪之间一闪而过…
此刻他就如同天道化身，抬手之间便毁灭了这些出手之人的道体生魂。
随后，林阳又立于上空，审视底下众生！
底下众生纷纷低下了他们的头，祈求天道宽恕他们的罪行。
“既已出手，那便肃清你们的罪！”
在林阳的意志下，他抬手间，便降下了生灭道雷，将底下御妖宗洗礼了一遍！
此刻，与天道之灵得知的“埋骨之神”所化的罪念黑气，在吸收了众生的罪念之后，向着林阳的位置汇聚而去。
不到几个呼吸，埋骨的罪念便将林阳身形包裹在其中。
这个时候，熟悉的声音连接了林阳的意识，那是罪灵的声音响起！
“哼哼，坏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小东西，这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是的，规则已定，你要重新书写规则，就必须面对祂们！”
“嗯，知道了，意料之中…”
“哼，下个地方等你，可别死了……”
罪灵留下一句，也便没了她的感知，想来是离开了此地。
此刻，眼下就可以看见在这片天地之间，形成的这般恐怖一幕……
大地裂开出三、四道裂缝，将累累白骨吞没，不断的有着黑气从裂缝之中冒出，向着天空上的那处位置聚集而去。
林阳就身在黑气的中心，如果有外人在此，见这一幕，恐怕会误以为林阳是个什么邪魔也说不定…
以苍生万物为祭，在炼就什么功法？！
不过，事实也并非这样，林阳此时用天道之力隔绝了埋骨意志对他的侵蚀…
又在恍惚间，他看见了一个褴褛的身影正在大地上挖着什么东西……
但眼下情况不容他想那么多事情……神灵的死，造就众生，他们余留的意志形成天道与…罪念，也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不过，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阳借着天道，将净化的意志融入了天道之中，再次降下生灭雷威，这次净化的目标则是眼下黑气所聚现的…那位埋骨神灵意志。
既定的结果…曾经的罪念在净化之力的效果下，被灭去，天空在这一瞬间变得晴朗了开来。
待一切平定，林阳收回天道之刃，伫立在半空之上，他感知到了温元南的到来，便转身面对着一个方向，等候。
温元南到来时，他已经取出了长剑，在开战之前，他与林阳进行了短暂交流。
他一礼之后道来。
“林帝，你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今又为何出现！而你是天道之人…众生的敌人！”
林阳没有正面回应，他道，“…世间万物，无规不立！你明白吗？”
温元南沉声回道，“自是明白！”，那种隐隐的压力，让他无法反抗林阳的提问。
林阳又说，“…天道规则，方始为源，造化万物，审视众生……众生遵循其道，掌理本源之法，承其规而行为，自一身觉天命，欲大开天道，与天地同寿！”
天！地！同！寿！
这四个字一出，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在天地之间共鸣起来。
温元南怔怔出神，他回想当初掌门师父将寻道宗托付于他手中，追寻那天道意志而去，最终毁灭于那天道之下……
转眼已三十年，还记得当时他跪下的祈求“师父，你不去行吗？”，而师父的回答，“元南，知天命，方此行…寻道宗，便交由你了……”也只是那般让人无助。
此时，温元南回神过来，他又问林阳道，“…何为天命？”他的师父也因天命而去，而眼前…这位天道之人也身负天命吗？
他寻了三十年…或许温元南早已知晓答案，也或许不知，不过，眼下林阳回应了温元南的问题，给出了他的答案。
“…天命为众生之念。”林阳回应道。
对此，于不同人之心，此命不同。
听得林阳回答，温元南或许有了他的想法，在这一刻，他深呼吸决定了什么，目视林阳，他抬手作剑礼，一言道。
“…请林帝出剑！”
“好…”
这一战便是这样的开展，传说中……凡人与天道的问剑！
结局自是落败……
自那后续之事，林阳将那些被他救下的人放了出来，抬手打开空间小世界，底下残破的广场上就出现了一群人。
林阳又使用天道之力为他们疗伤，他们在天道赐福的效果下渐渐恢复了正常……
红衣女子也从其中清醒，那种如同温暖轻抚的感受，让她痛苦的面色变得安详起来，在恢复之后，可见她的眼睫毛随着眼睛颤动，将醒一样。
她的视线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少女发现这个世界就像颠倒了那样，才后知后觉的从侧躺的身姿撑起了身体……
她记得她是被当成祭品，用来祭祀北溟大妖，为什么自己现在还活着？或者说，已经死了？！
少女坐起身子，经过简单确认之后，她的身体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只不过碍于红裙残破有些春光乍现，她便不好意思的用手遮住洁白的臂膀、腰身……
少女有一瞬间的羞红，但又感知自身道法之力可以使用，便于她的意念下，随着她轻身而起，脚尖轻点地面，款款落身，转眼便恢复了以往风姿卓越的一面。
又在感应之下，她凝望天空上的那道身影，那是如神灵一样的人……她肯定，是这个人救了他们。
林阳落身下来，看着已经恢复的众人，温元南与他说了御妖宗的情况…
御妖族内部分两派，明争暗斗自古至今，在三年前因林阳斩开了那一刀，在御妖宗内部，一部分效忠妖族的人族便起了心思，他们发起权变，预想掌控整个御妖宗。
就如今眼下这结果，一想就知。
这次围攻寻道宗的计划，便是那群人定下的，因北溟大妖所指，需要人族修道者作为血食…
御妖宗便任妖族将那些小城百姓吞食，小道宗门也被联合灭宗…期间寻道宗也出手干预过，但寻道宗也是岌岌自危的局面。
虽然温元南没有明说，但是林阳也能听出他自那一剑斩妖后，对世间局势的影响…
温元南有点怪罪于他的意思，但是林阳自己也想得明白道理…
蝴蝶被蛛网所困，挣扎求生，在他出手的那一刻，或许已经改变了蝴蝶的命运。
可是，他遇见蝴蝶难道又不是一种命运？
林阳想着行事只顺心而为便好，就像现在所做的…
红裙少女走了过来，婉婉行礼，温元南与少女的父亲是旧识，御妖宗围攻寻道宗的计划便是少女的父亲透露给寻道宗的…
“小女子朱璃，见过温伯伯，还有……林帝。”少女轻声语落，随后她的目光又流落在林阳身上。
她已经猜到了林阳的身份，这两三年在北溟之地的御妖宗内，林阳的传闻会经常从宗门那些掌权者的口中流传出来，因此，她也知晓。
果然远闻不如一见，现在她对于林阳的印象，在脑海里得到了完整补充，似乎已经能脑补出当初那一剑的英姿，与方才解救她的一幕…
少女的幻想就是这般简单。
林阳缓缓点头回应道，“朱璃小姐，你好。”
少女眼底一闪灵光，现在听到林阳的声音，这下连声音也得到了补充，这是否算是与她相识了？！
“…多谢林帝出手相救。”朱璃回应道谢一言。
“不客气，顺手之事…”林阳回道。
他见眼前少女绝尘，身份定然不一般…关于这一点，林阳也在之后与她的相处之下得到了确认。
眼下，经过这次宗门事变，御妖宗大势已去，给御妖宗的选择…就不尽人意了。
要么朱璃带领余下的宗门弟子重建御妖宗，要么解散宗门。
三人简单的交流后，将视线看向如今这副残败的现状。
残局总要有人出面清理。
而朱璃则是最佳的人选，少女单薄的身姿走向那废墟之上，一步一步，沉稳而坚定，不可动摇…
在她走出第一步后，便将退路从选择中抹去。
众人的目光看去那台上的身影，如风中残烛，摇曳燃烧，直到最后一刻。
御妖宗在后世或许已不被听闻，但不得不说的事实，她的身姿也曾照亮了那大荒乱时代的一页。
话说回来，在这次营救行动之后，林阳经过深思熟虑，他便决定在这御妖宗内暂且停留了几日。
北溟大妖是一个威胁，如果他离开，那御妖宗与寻道宗面对那种大妖没有任何有效的应对之法…如果他们还想在北溟之地的话。
迁宗？
这一点温元南与朱璃也不是没想过，不过后来两人也否定了这个想法。
有些时候，一些原则是不能退让的！
所以，又在少女的挽留之下，咳嗯，可不能拂了对方好意不是。
寻道宗与御妖宗开始往来，对御妖宗的重建也照顾了一二，后续的事情……清理妖族、修建防事等等。
不过，关于对妖族的清理，御妖宗又出现了分歧，少女皱着的眉头这几天就没松展过。
来到浮云涧，雨亭道边。
朱璃看见那熟悉的身影，调整了心绪恢复以往神情后，才漫步而来。
来到身边，少女安静的站着，一同看着眼中的云海与山。
好一会儿，林阳才问身边的朱璃。
“你找我有事吗？”
少女闻言转眸看来，点头回道，“…有，有件事情让我不知道怎么决定。”
寻道宗对周边妖族保持“杀绝”清理的态度，但御妖宗内出现分歧，一部分同意寻道宗的决议，一部分想要继续与妖族合作……
对此，少女就有些迷茫了……作为宗门之首的她，理应作出决定，但是她却变得这般犹豫。
“说说看，是什么事情？”林阳又问。
“嗯。”少女轻吟一声，说出了她的困惑，“…妖族与人族都是天道之下的生灵，妖族对天道有来自亘古血脉里的臣服畏惧…”
“…不过，人族却是不同，他们窥视天道，创立万法，后却想要反抗天道。”
少女又将目光看向云白层层的天，继续说，“…人族欲登天而行，曾经联合妖族，对天道发起过反抗，不过，他们最终失败了…”
“…人族在那次与天斗之后，实力大减，便被妖族反扑，世间便成了如今局面。”
少女又看向身边的人，说道，“…你知道天道是什么对不对？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林阳看着眼前少女困惑的眼神，如火焰般的少女也在迷茫之中变得黯淡了些许。
该如何开导这位少女呢？
林阳认真的想了一下才说道。
“……如你所说，妖族蚕食人族，那我们就得杀回去，杀到它们再也不敢对我们露出獠牙，让它们闻人便逃。”
“所以，你知道了吗，这是现在要做的唯一之事！”
少女点头回道，“嗯…”
林阳又继续说，“当然，之后嘛，就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妖族与人族是天道选择的结果，或许与天斗也是在天道的认定之内。”
“…天道是什么？或许是我们的认知界限，我们现在所行的一切，在其之中也受限其中。”
“我想…是为了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吧。”
林阳说完再次看向身前的少女，少女凝望对视着林阳的目光，又低下头想着。
她眼里的困惑减少了些，但依旧有着，想要想明白一件事情，不能靠嘴上说说就能体会到的，她需要一些实际行动去证明！
这一会儿，林阳没干扰朱璃的思绪，又继续感知着眼下云海与山的辽阔、叠嶂。
少女也听进去了，为了人族，她知道眼下是必须要杀穿妖族的，而不是，去乞怜它们！
所以，必须杀妖！
这一点，她是明白的，她也只是想要…得到林阳的肯定，她才有底气，这或许能给到她一点心理支持作用。
天上的云层渐散，少女如火的身姿恢复了明艳之色，她下定了决心。
心里的那道声音没有比此刻更坚定了！
“…我要统一妖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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