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05 无知造成的悲剧
这一章节的小故事，发生在90年代末。
有一家子，他们的小儿子比我大了2岁，1990年出生的，他们的大儿子，比我大了8岁，1984年出生的。
他们还有一个女儿，1987年出生的。
他们的妈妈，有精神病，但是轻微的。
村里人都说是“羊癫疯”。
“羊癫疯”是那年代的农村，很常见的一种疾病。
我们村，单我知道的，就有不少人患有这种症状。
还有一个，和我同班同学，她比我们大了5岁，但因为这个病，上学比较晚。
小时候觉得这种病很可怕，因为每次她病发的时候，全身抽搐，我们都吓的躲得远远的。
我写这篇的时候，特意去查了下“羊癫疯”。
这是一种“慢性脑部疾病”，不需要长期药物控制，只需要在发病时，防止他们弄伤自己就行。
相比于其他疾病，这个疾病是相对轻微的。
因此，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嫁娶。
刚才我提到的，比我大5岁的那个同学，后来就结婚了。
但她比较特殊，身体发育也受了影响。
个头很小。
跟我们一个班的时候，她只是心智成熟了些，但从外形看，并看不出她比我们大5岁，甚至还显得年龄小。
要知道，小孩子差几个月，从外形上都有明显差距的。
回到本篇故事的主题。
那一家子，她的妈妈有“羊癫疯”，但生的三个孩子，前两个一男一女，是非常正常的。
而且她大儿子，长得很帅气，又高又白，女儿长得也很好看。
只有小儿子，虽然没有羊癫疯，但智商略微有些低下。
他比我们大了几岁，但同龄人没有愿意和他玩的，他只能和我们这些小孩玩。
我们这些小孩，但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同。
不过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再次回家乡，与他相遇，就能明显感受到，他与常人的不同了。
确实是个“守村人”。
他的小名，叫“雷鹏”，他的大哥，叫“雷子”，他的姐姐我已经记不起来叫什么了。
农村各家各户都喂牲口，因为没有别的收入来源，单靠庄稼的收成，只能勉强裹住温饱。
要多喂些牲口，补贴家用。
喂牲口的时候，要把那些麦秸秆，或是河里的水草，捞来用砸刀砍碎。
这个“砸刀”，我不知道学名，如果大家看过戏曲，在戏曲上演的有砍头的戏，就是用的这玩意儿。
人把头伸进一个圆形缺口的“砸刀”里，刽子手用砍刀行刑。
农村用的这种“砸刀”，没有那个圆形的缺口。
雷鹏的姐姐，就是用这种“砸刀”砸草的时候，手指被切断一只。
现在的医疗技术是可以接回来的，但当时，就只能自认倒霉。
一个小女孩，就这样少了根手指。
农村人的安全意识差，小孩子能健全长大，是很不容易的。
缺胳膊少腿的，再正常不过。
好些都活不成年。
因此，那时候为了博“存活率”，大多数家庭，都会多生多育，以数量冲击风险。
这一家子的生活，还算平稳，那时候“雷鹏”的爷爷奶奶也都健在，能帮着他们干活。
然而，意外来了。
雷鹏的哥哥，雷子，得了一种病。
因为那时候我年龄比较小，得的什么病，并不太清楚，但听村里人说，那种病不是什么大病。
就是肠子缠绕在一块，打结了。
只需要去县里的医院，做个小手术，这个病就没事了。
但雷子的爹，啥都不懂，雷子说肚子痛，他满不在意。
还骂他：“痛死你，谁肚子没痛过？肯定吃什么不干净的零嘴了。”
“零嘴”就是“零食”，那年代的零食，才是真正的“科技与狠活”呢。
结果雷子痛了一天，晚上都痛的睡不着觉，“嗷嗷”着。
他爹才感觉到不对劲，不是一般的肚子痛。
半夜起来，用架车子把他拉到了我们隔壁杨庄一个小诊所。
那个时候，雷子已经痛的没办法走路了。
到了杨庄的小诊所，这种农村的赤脚医生，只能治个头疼发热的。
见雷子肚子痛，就给他按拉肚子治疗，吊些消炎水啥的。
然而打完针，吊完水，吃完药，症状还是没有缓解，反而加剧了。
赤脚医生就让他爹，把他拉县里去。
他爹还觉得没那么严重呢，再说了，拉县里不得花钱嘛。
就让医生接着给雷子吊水。
然而又吊了一天水。
到了晚上，也别吊水了，彻底不痛了，人死了！
这个雷子，只是一个很小的病，因为他的爸爸的无知，给耽误了。
还是活活痛死的！
那一年，他才16岁。
死的那天晚上，他爸爸让村里人帮忙，买了口棺材，就那样抬着他埋了。
那一晚，我爷爷还去帮忙，结果半夜受了凉，生了几天的病。
我对这个事特别的深。
雷子死了之后，他爹没心没肺的，倒像个没事人。
他娘受不了了。
本来就有脑部疾病“羊癫疯”，这下彻底失了魂。
中午吃饭，把碗都盛好了，结果端碗的时候，发现多盛了一碗，就是她死去的大儿子的。
她白天想，夜里想。
雷鹏跟我们说，她的妈妈梦见他的哥哥，在地府被“小鬼”剥开肚子，揪他哥的肠子。
那时候的人还迷信，觉得梦到的事，就是真的。
她的妈妈终于受不了精神打击，在一天上午，用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雷子死的时候，因为是晚上，只有帮忙去抬棺的人才知道。
但雷子的妈死的时候，是在白天，一个村的人都跑过去看。
当时雷子的爸爸，又去杨庄找了那个赤脚医生，过来帮忙治疗他的妻子。
一个人就是可以无知到这种程度，他的儿子就是这个医生给治死的，他又找那个医生，来治疗他上吊的媳妇。
当时我也去现场看了，但我的大哥，不让我看，说怕我被吓到。
不过我还是躲在远处，看了个大概。
当时的场景让人很震撼，他们的邻居，拿着一个铁盆，爬到屋顶上，边敲边喊着雷子妈妈的名字。
这也是迷信，相传这样可以把她的魂给唤回来。
这里，还有个事要交代下。
这个帮忙呼唤魂的邻居，之前跟他们家有“仇”，已经好多年没搭过腔了。
雷子死的时候，他们邻居还拍手叫好呢。
背地里诅咒他们：“一家人都死了才好呢。”
然而，当雷子的妈妈上吊死了，这邻居一家，起了同情心。
不计前嫌，第一个爬上屋顶，帮忙呼唤灵魂。
虽然这种事毫无作用，但当时确实是奔着帮忙去的。
后面的事，想都不用想了，没救活。
雷子的妈妈也死了。
也许对于她本人来说，是一件好事，她终于可以不用备受折磨，去下面见她儿子了。
就这样，原本两儿一女的家庭，成了一个光棍，带着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傻儿子。
然而，雷子这个极品爸爸，后面的行为才真是极品。
他和我们村，一个有夫之妇勾搭上了。
这个妇女的丈夫，是个典型的窝囊废，管不住他的媳妇。
他的媳妇在家里住，家里吃，跟雷子的爸爸睡。
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一个村都知道的事情。
他们俩在村子里，甚至都不避讳。
当着村民的面，他俩都以两口子自居。
这个事，下个章节聊。
不止他们家，村子里很多这种情况。
而且不止老一辈，很多90后，结了婚之后，也是这个情况。
一个章节都不一定能聊完。
但我不准备多说，一个章节能聊到哪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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