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共生关系
“审判官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路泽闲来无聊的问道，之前在海滩上也没有告诉他们为了什么而来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这是伊比利亚的内部问题，还没有张扬到让外人插手的时候”
大审判长似乎并不想说，路泽只能摊了摊手道：“那你能不能先说一下你俩的名字，总不能一直审判官审判官的喊吧”
大审判长笑了笑，说道：“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行……我叫达里奥，那个年轻的审判官是我徒弟，艾丽妮”
骤然，气温不知为何开始下降
达里奥和塔露拉，乃至于路泽，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寒意
“有什么东西上岸了”
达里奥的表情略带阴沉的说道，难道是刚刚那个阿戈尔人的血液，真的会引来什么？
“我都已经看到了，就没必要再说一遍了”
路泽指了指海的方向，滚滚海浪正铺天盖地的卷起，大量大量什么东西在其中酝酿，在翻滚，在蠕动
“这么高的海浪……还是一次见”路泽咽了口唾沫，将近数十米的海浪啊，这说是海啸他都信
“淡定点，这种海潮我轻而易举就可以劈开，问题是里面的东西”达里奥抽出佩剑，随后说道：“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假设这些怪物是被血液吸引来，那目标应该是……那个阿戈尔人才对”
路泽摊了摊手道：“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路过我们了，那就顺带全部干掉吧”
密密麻麻的眼珠子，数不胜数的触手，不可估量的肉块，由这些恶心粘糊的东西组合在一起的海潮，像极了腐烂的臭肉流着恶脓水扑来
“真是下饭啊”
路泽嘴角抽了抽，刚想部署苇草来个大扫除，但是眼前的两位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出手
手炮轰出了恐怖的一击，这一击将整个海浪粉碎，破碎的肉块与触手，还有大量的腐烂味全部炸开
烈火旋即席卷而来，犹如煌煌大阳，燃尽一切，焚烧万物，残渣被顷刻间全部升华为空气
“还真是安全感十足啊，审判官先生，以及小塔”
…………
艾丽妮追上了斯卡蒂，她刚想继续质问，却发现街道上不知何时遍布了恐鱼
蠕动的恐鱼数量多到一个极点，这个数量哪怕是审判官也难以处理
“算了……先放你一马”艾丽妮咬了咬牙，最后决定不继续追逐斯卡蒂，而是去应战这数量夸张的怪物
“……你比我弱”
还不等艾丽妮去与恐鱼决一死战，她就被一只手拎了起来，就好像拎小鸡一样丢在了后头
斯卡蒂则孤身一人去战，艾丽妮惊讶的发现斯卡蒂似乎无比习惯如何与这种怪物战斗，甚至知道如何一击直击要害，知道它们的攻击方式，防御手段
艾丽妮不由得想到了很多，眼前这个阿戈尔人也许并不是这次活人祭祀的罪魁祸首，甚至可能杀了不少这样的怪物
没有多久，斯卡蒂甩开了自己手上染上的恐鱼鲜血，自豪的离去
艾丽妮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也没有心情拦她
什么是恶，什么是善
在伊比利亚人公认的“阿戈尔人是罪人”这件事于她心中出现了动摇
阿戈尔人真的全都是罪恶的吗？自己学习的知识里就是如此告诉自己的才对
教科书上难道都不是对的？眼前这个在书上是罪恶的人，却救了自己
还有那个活人祭祀，明明是一场罪恶的祭祀，为什么师傅没有先一步制止，而是……
她想不通，回去找师傅了
可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她看到四周的居民一个接着一个来到了街上
这些人……
艾丽妮刚想说什么，这些人却蜂拥而至，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一样，扑在了地面上
他们在啃食怪物的残骸，在进食恐鱼的尸体，天啊，他们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吗，知道吃下去会发生什么吗？
艾丽妮正想呵住他们，却发现，这些人的样子凄凉无比，皮囊包裹着的骨头都能一目了然
这是饿了多久？
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这里居然还能有人活着，这里的土地早就不能种植，这里的人理当饿死
作为知道后果的审判官她要发声制止，吃下海嗣是会被海嗣污染的，到最后甚至变成海嗣的一员，变为怪物
可是作为人，她不能制止这些人为了活下去的挣扎
蝉鸣不过一世秋，是人都在争渡，为了活下去而拼尽了全力，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干扰
艾丽妮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
夜幕下，一个居民拿着自己抽到的贝壳走向了海岸线，海浪不知疲惫一般拍打海岸线
“这是……”
这个居民捡起了什么，他发现这是今天上午那个实力强大的女人的东西
竖琴，是因为不久前的战斗落在这里的吗
但是知识短浅的他并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这个可以弹奏美妙的音乐
他轻轻拨弄了一番，结果声音并不好听，他摇了摇头，丢回在了地上
他继续朝前进，他要走入大海，享受真正的生活
海面上，“同类”正在呼唤他，他一步一步走入“同类”的怀抱中，走入海里
………
第二天很快到来
路泽等人继续去寻找幽灵鲨的下落，艾丽妮与达里奥依然在观察大海
海浪再次拍打来，这次的海浪依旧是不同寻常的巨大，直接铺滚在了海滩上
“是鳞！”
艾丽妮惊呼，海浪将数不胜数的鳞鱼送到了海岸上，只需要城里的人走到海滩上就可以直接捡走
“不止鳞”
达里奥的话让艾丽妮仔细看了一眼，在数量庞大的鳞里似乎藏了什么
她走向了前，用佩剑挑开了几条鳞
一个扭曲，蠕动，已经腐烂腐臭的生物在鳞里爬行，这个生物像极了恐鱼，但是又有点不同
“这是……”
“人”
达里奥走来，一剑结束了这个人形恐鱼的性命
“人？！”
“想来祭祀的人，最后都变成了这样”
“变成了怪物？！”
这里的人将自己的居民送过去，成为怪物的一部分，怪物则送食物来给予居民
“这是怎样恐怖的共生关系”艾丽妮惊叹道
达里奥看向了海洋
“你看到了什么，审判官”
他忽然问道
“威胁！敌人！”
“不要朗诵答案！审判官，用你的眼睛确认，用你的心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达里奥更剧烈的问道
“是……海洋在流动，暗潮在翻滚……师傅，我想回一趟城里！”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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