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士为知己者死
便在群豪注意力皆在场中之时,乔峰悄悄与辛稹道:“兄弟,如今我们被困在此,围攻之势不可小觑。你我虽有一身武艺,但面对上千敌人,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辛稹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他拍拍乔峰的肩膀,语气坚定而从容:“大哥,你不必担心。少林寺乃武林圣地,绝不会容许如此大规模的围攻发生。况且,就算真有千军万马,我也有办法带你脱身。”
乔峰看着辛稹那自信的神情,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依然忍不住问道:“你有何妙计?”
辛稹轻轻摇头,笑道:“妙计谈不上,只是我对少林寺的地形略有了解。再者,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并非每个人都是高手。我们只需找到薄弱之处,迅速突围即可。
若真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乔大哥你只需带着嫂子尽快脱围即可,千万不要操心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乔峰点点头,他知道辛稹的武功远胜于己,心里自是放心。
辛稹笑道:“大哥,你的心意我明白。你只需专心保护阿朱,其余的事情交给我。”
话音刚落,辛稹便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悄悄展开在乔峰面前。地图上标注着少林寺的各个出口和隐蔽小路,辛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其中一条小路:“我们从这里走,这条路通往后山,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只要我们能到达后山,便能顺利脱身。”
乔峰仔细看了看地图,心中大定。他拍了拍辛稹的肩膀,眼中满是感激:“兄弟,有你在,我心中踏实多了。”
便在此时,四个少林寺玄字辈老僧走到萧峰身前,合什说道:“萧大爷,敝寺方丈有请,请移步内殿说话。”
一名老僧转身向群雄朗声说道:“各位朋友请了,我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有请萧峰萧大爷,跟他分说一件要事,说完之后,萧大爷便即出来,和各位相见。请各位暂且休息一会。”
群雄听了,噪声稍止,有的便坐下地来,连着场中交战的谭青与段正淳亦是罢手。
乔峰生怕自己进去之后辛稹陷入被围攻的局面,因此与辛稹道:“兄弟,伱陪我进去!”
辛稹却是笑道:“乔大哥你自管进去便是,这里我来处理。”
乔峰面色有些担忧,但见辛稹神色坚定,只能随着四名老僧入内。
乔峰跟着四名老僧入内,外面立即鼓嚷了起来,纷纷对辛稹喊打喊杀。
辛稹冷笑着看着群豪,这些人喊得凶,但当真要他们上来,他们却又不敢了。
此时慕容复踏上几步,朗声说道:“辛稹,今日中原群雄要杀你报仇,由我先来下手。”
辛稹笑道:“你要找我报仇,也是应当,我将你们慕容氏驱逐出平江府,你心里不服,我理解,你自来便是。”
游坦之上前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姓辛的,咱们今日便来作个了断。”
辛稹点头道:“那日虽然无意杀你父亲,但他偏要冲在前头,无奈之下便杀了,你找我报仇亦是应当,不过,你诞下子嗣没有,如果没有的话,还是不要上来为好,回去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再找我报仇,否则游家便要断了香火了!”
游坦之想起当日聚贤庄一战,顿时脖子一缩,但想起父亲尸首分离,又是一腔怒火燃起,怒道:“就算是断了香火,我也要跟你死拼到底!”
群豪顿时为游坦之的勇气喝彩。
段正淳亦是踏上了一步,道:“辛稹,你我本无仇怨,但你跟段延庆搅合在一起,今日便不能容你!”
辛稹见三大高手以鼎足之势围住了自己,而少林群僧东一簇,西一撮,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暗含极厉害的阵法,这情形比之当日聚贤庄之战又更凶险得多。
段延庆与谭青紧紧守住辛稹的背后,段延庆低声道:“公子,我们掩护您突围,我们帮你断后!”
谭青脸色有些发白,但亦是没有后退,亦是低声道:“公子,您赶紧走,我跟师父在后面断后!”
辛稹回头看了两人,见他们神色坚定,倒是对他们有所改观,笑道:“老段,你不想回去夺回皇位了么,留下断后,以你们师徒的恶名,他们可不会饶了你们,我一走,你们必死无疑!”
段延庆洒脱一笑,道:“原本倒是每日沉溺于深仇大恨之中,但跟了公子之后,我这心思也渐渐的淡了,今日死了也就死了,也算是了结了这一生。
公子,我也有所求,今日我若是死了,姑苏的弟子要请你多指点,莫要让他们走了邪道。
另外,公子不妨替我走一趟大理,将段正明以及天龙寺僧都锤一遍,只是六脉神剑得您自己去取了。”
辛稹皱起了眉头,道:“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愿意为我而死?”
谭青此时似乎已经缓了过来,笑道:“我猜一下,大约是士为知己者死,亦或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段延庆笑道:“我这弟子看着悟性还是不错的,他倒是猜对了。”
辛稹笑道:“我教你们剑法内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说到士为知己者死,那有点过了,至于朝闻道夕死可矣,那又是什么说法?”
段延庆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与感慨,缓缓开口道:“公子,您或许不知道,在我遇到您之前,我的人生一直在黑暗中徘徊。
那时的我,仿佛一只迷失在荒野中的孤狼,没有方向,没有希望。
直到您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教我剑法,传我内功,还替我解开心结,让我重新面对生活,这等于给了我新的生命。”
辛稹听着段延庆的话,心中微微一震,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陷于仇恨之中不可自拔的可怜人,如今脸上是平和与释然,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段延庆继续说道:“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或许有些夸张,但在我心中,您不仅是我的主公,更是我的知己,是您让我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与光明。
至于朝闻道夕死可矣,对于我来说,您教给我的不仅是剑法与内功,更是一种人生的智慧与信念。”
辛稹沉默片刻,看着段延庆,眼神中多了一丝柔和,缓缓说道:“老段,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不过,今日我们谁也不会死,我辛稹怎么会让你们断后,让你们去死,哈哈哈。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死多少人才会吓得裹足不前,只是可惜了,今日一战之后,少林寺至少落寞百年,中原武林亦将断档三十年!”
三人说话,虽然低声交流,但也没有避着他人,在场内力高强自也是能够听得见,听得辛稹这般狂傲之语,顿时引起群豪怒骂。
辛稹斜睨群豪,笑道:“来吧来吧,慕容复,段正淳,还有游坦之,你们三个一起来罢。”
段延庆立即道:“公子,我来对付段正淳!”
段延庆目光如炬,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猛然间身形一闪,宛如鬼魅般直扑段正淳。
段正淳见状,心中一凛,虽然早有准备,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仍不免有些吃惊。他迅速运起内力,右手一扬,施展出家传绝学“一阳指”迎击而上。
段延庆亦是一杖点来,与段正淳的一阳指正面对上。
段正淳才刚刚对上段延庆,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手臂一麻,险些握不住自己的招式。
他心中暗叫不好,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段延庆下一杖再次点来,段正淳双手合指迎上,然则段延庆杖上劲力仍然压得段正淳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巴天石和其他三位家臣迅速反应过来,齐刷刷地冲上前去,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段延庆围在中央。
他们四人各自施展绝技,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试图分散段延庆的注意力。
段延庆冷哼一声,随即身形如电,招式变幻莫测,竟在五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
他的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劲风,仿佛要将空气撕裂。巴天石等人虽然拼尽全力,但仍感到难以招架,几次险些被击倒。
段正淳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若是不能迅速解决战斗,自己和四位家臣恐怕都难以全身而退。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集中全部内力于指尖,再次施展“一阳指”,这一次,他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这一招上。
指尖带着金色的光芒,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直取段延庆的要害。
段延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身形一侧,险险避过这一击,随即反手一掌,击向段正淳的胸口。
段正淳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被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连动弹一下都显得异常困难。
巴天石等人见状,怒火中烧,纷纷加大了攻势。
辛稹笑了笑,对段延庆还是有信心的。
谭青道:“公子,这丐帮帮主交予我罢!”
辛稹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游坦之的内力深厚无比,若是谭青不能应付,岂不是要陷入险境?
辛稹正道拒绝,然而谭青却身形一动,便如一抹青烟般扑向游坦之。
两人瞬间交手,拳风呼啸,劲气四溢。
谭青身法灵动,宛如游龙,步伐轻盈,招式变幻莫测,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而游坦之虽然内力深厚,但他的招式却显得笨拙,手脚功夫平平,难以发挥出内力的真正威力。
辛稹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两人的交锋,心中不由得为谭青捏了一把汗。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辛稹渐渐放下心来。
他发现,游坦之虽然内力强大,但却无法触及谭青的身子,反而被谭青的灵活身法所压制。
谭青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无比,似乎早已看穿了游坦之的破绽,游坦之的每一次进攻都被轻松化解,甚至还被谭青反击得连连后退。
谭青的眼神越发锐利,他的心中已是有了自信,只要继续保持这种节奏,游坦之必败无疑。
忽然,谭青瞅准一个破绽,身形一闪,迅速逼近游坦之,细杖猛然点出,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击游坦之的胸口。
游坦之仓促间只能勉强招架,但他内力虽强,招式却不及谭青灵动,瞬间被击退数步,口中闷哼一声,脸色顿时苍白。
辛稹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谭青已经占据了上风,游坦之虽然内力深厚,但谭青招式上不知道要胜出多少,这般一来,谭青就算是打不过,游坦之也伤不了他,那便让他好好磨练一番吧。
然而战局比辛稹想象的结束得快,谭青没有给游坦之喘息的机会,再次发动猛烈的攻击。
他的细杖如同狂风骤雨,迅捷而凌厉,逼得游坦之连连后退,几乎无法还手。
游坦之心中大骇,额头渗出冷汗,他从未遇到过招式上如此强大的对手,内心的恐惧逐渐蔓延。
终于,在谭青一记细杖之下,游坦之再也无法支撑,身子一晃,重重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谭青已然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他道:“游坦之,你输了。”
游坦之脸色惨白,内心再次被软弱所占据,他低下头,颤抖着说道:“我……认输。”
丐帮帮众大哗,没想到他们丐帮帮主竟是被谭青击败。
辛稹看向慕容复笑道:“来吧。”
慕容复脸色有些发白,他原本以为只要他第一个上来,后面的群豪便汹涌而至,再不济亦是几人围攻辛稹,但没想到这段正淳以及丐帮帮主游坦之竟是这般不济事!
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退缩了,呛啷一声,慕容复抽出长剑,大声道:“辛稹,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请出招吧!”
辛稹见这慕容复一副小人模样,嗤笑了一声道:“就凭你也敢跟我叫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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