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陈婆子的打算

“娘，都跟您说了不用等我，如今天冷，您这样熬着再着凉了。”周大勇放下竹筒，捞起滑落的外衣往陈婆子肩上披了披。

“娘知道，娘就是担心你。”陈婆子放下针线，揉着花成一片的眼，絮絮念叨：“你要是听娘的再寻个媳妇，娘就不用大晚上坐这等你了。”

“再说吧，衙门里忙的很，哪有时间操心这个。”周大勇随口应付一句，转身拎起炉子上温着的热水倒上一碗，咕咚咕咚仰脖子喝了。

身上寒意退散，周大勇这才坐下，从竹筒里抽出两串关东煮，一串给陈婆子，一串自己咬了一口。

陈婆子知他孝顺，也没推辞，接过那圆溜溜的肉丸子吃了一个，惊讶道：“这丸子怪好吃，你在哪儿买的？”

周大勇吃着肉丸，顾不上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邱嫂子家卖的。”

“邱氏啊......”陈婆子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咬下最后一颗肉丸，就着油灯昏暗的光线将周大勇上下打量一通，突然问：“大勇啊，你觉得邱氏咋样？”

“挺好啊。”

陈婆子笑笑，“娘也觉得她挺好，勤快，能干，性子温柔，对阿逊也没话说，咱们这么些年邻居了知根知底的，她一个妇人家操持三个孩子总归太辛苦，要是有个男人帮衬就好了。”

周大勇咬一口豆腐，感受着丰沛鲜美的汁水溢满口腔，漫不经心附和：“娘说的对。”

“对对对，你这个榆木脑袋！”见他不开窍，陈婆子气的啐了一口，“你咋听不懂！娘的意思是你没媳妇，邱氏没男人，你俩凑一对过日子倒合适，你说这主意咋样？”

“娘！你浑说啥呢！”周大勇低斥一声，火烧似的热意顺着脖颈蔓延至脸颊，“我......我没续弦的心思，娘以后别提这事了，传出去总归不好。”

陈婆子别他一眼，到底知道轻重，也住了嘴。

话虽如此，第二天一早路过宋家，周大勇却是下意识往里瞅了一眼，邱氏正抱着箩筐喂鸡鸭，许是心情不错，她白瓷似的脸上泛着淡淡笑意。

两家世代比邻而居，周大勇比宋明信小两岁，小时候常跟在他屁股后头玩耍，宋明信娶亲时他还帮忙迎亲来着。

如今一晃十几年过去，宋明信走了，邱氏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个中艰难自不必说，难得的是她容貌并未如何变化，腰身亦是纤细如旧，还多了几分成熟妇人的韵味。

周大勇看的入迷，巷口忽然传来孩童奔跑打闹的吵嚷声，他回过神，心中懊恼自己孟浪。

梨花巷慢慢热闹起来，隔着一道道低矮院墙，袅袅炊烟升腾，吃罢早饭，男人们出门做工，女人们伺候老小，浆洗缝补，孩童们背着书箱，蹦蹦跳跳去上学堂。

日头渐高，宋锦去集市上买了需用的肉和菜，回到家里做荤串。

昨晚收益不错，除去成本后荤串素串加起来总共赚了四十八文，大家兴致高昂，邱氏也不再提摆摊丢脸的事，一大早就兴冲冲的帮着洗洗刷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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