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求天地，求己身
明月如玉，流水潺潺。
石桥上茶香袅袅。
梁长生与楚良相对而坐，这位大梁皇帝亲自为楚良沏茶。
“这茶乃是上古神话时代所留，曾被诸多神灵喜爱，我偶然在一处遗迹中得到些许，楚小友且尝尝。”他笑着介绍，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
楚良浅啜一口，茶水入腹，香味悠长，化作一股暖意弥漫周身。
片刻之后，他觉得头脑清明，身心宁静，就连魂魄都有平和之感，似乎忘记了一切烦忧。
“传说中的‘忘忧茶’？”楚良眼睛一亮，这是早已绝迹的仙茶，人间已不可寻了。
“正是！”梁长生含笑点头。
“陛下以礼相待，我自然不能怠慢。”楚良取出几枚红彤彤的仙桃，放在石桌上，微笑着请梁长生品尝。
“楚小友是有大气运的人，居然能得到仙桃树！”梁长生赞叹。
楚良笑而不语，只要有足够的妖王血肉，任何花草植被都能在他手中进化至仙阶。
两人喝过仙茶，吃过仙果，也该谈正事了。
梁长生道：“楚小友乃是聪明人，肯定明白我的来意。”
楚良点头：“自然明白，不过我有几件事想问清楚。”
“楚小友请说。”
“敢问陛下如今是何境界？”
“境界……”
梁长生面带微笑，摊开手掌，掌心仙气缭绕。
真仙！
这个境界，他早已达到。
“普通的仙人，皆被称作炼气士，因此这真仙第一境界，被我等称为‘炼气’。”他徐徐讲述，声音平缓。
再之后，他掌心的仙气变化。
仙光内蕴，仙雾氤氲，渐渐凝为一枚仿佛翡翠的绿白相间的基石。
“第二境界，需完善自己的道，铸就大道之基！”
这一境界，就被称作筑基。
梁长生目视楚良，轻笑道：“我的道，乃是‘青木长生道’，将自身当做天地草木，修的便是生生不息的长生之路，若我最终能成，哪怕天地毁灭，我自身亦可长存。”
筑基境界，他同样已经达到。
这样的实力，哪怕在仙界，也不容小觑了。
“楚小友的道，乃是杀伐之道，在万千大道中最是凌厉，若是修至大成，天地亦可斩！”梁长生赞叹道。
“筑基境界，可需筑基石？”楚良又问。
“若有最好，筑基石、筑基丹等，皆能辅助筑基。”
“明白了。”
楚良若有所思，他的九转不灭秘法，第六转和第七转都需要筑基石。
他又问：“剑宗老祖、枪宗以及天山派老祖，他们三人是否还活着？”
“自然活着，他们都已成仙。”梁长生回答，“楚小友比他们更早触及仙道，我若猜得不错，你在战血魔之前，就已尝试过突破了。”
“没错。”楚良点头。
“楚小友可想知道，他们为何能成仙？”
“因为洞天世界？”
“正是如此！”
梁长生颔首，大梁皇室找到了一个完整的洞天世界。
那个洞天世界，独立于这片天地之外，并未被封禁，其中环境与上古神话时代相差无几，因此可以在其中成仙。
这种成仙之法，验证了段天南此前的猜想。
除了这种方法，别的办法都很难。
比如依靠阵法隔绝封禁之力，再比如寄生天地的道路，真正实施起来都太过艰难，从古至今都没有成功的。
“楚小友觉得如何？”梁长生抚须笑问，“以楚小友的天赋，一入洞天世界，就能立地成仙，得到洞天世界的洗礼，化作真正的炼气士。”
这正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邀请楚良入洞天。
楚良在各方面的感悟早就达到了真仙境界，甚至远超大多数普通真仙，求道之心坚定不移，都有望筑基了，只是一直得不到天地洗礼。
只要接受梁长生邀请，他就能成仙！
但他并未直接答应，而是问道：“洞天世界的仙人，能否走出洞天？”
梁长生一笑：“楚小友果然谨慎。”
他指了指头顶的苍穹，意思不言而喻。
这片天地被封禁，不允许出现真正的仙人。
一旦出现，就会被抹杀！
因此，成仙之后，就只能长久留在洞天世界，很难再回到这片天地。
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那些惊才艳艳的半仙，大多都是在晚年，安排好后代子孙，处理所有遗憾之后，才进入洞天世界成仙。
“我今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能暂时走出洞天。”
梁长生将双掌放在石桌上，掌心与手臂之上浮现出一道道青黑色的秘纹。
他用特殊秘法，将自身气息锁死，暂时瞒过封禁天地的阵法，但无法长久。
一旦秘法失效，他必死无疑！
“成仙是为逍遥，若是一直躲在洞天世界，被困于一地，那成仙又有何意义？”楚良忽然问他。
“此时的困境，乃是为了日后的逍遥！”梁长生面带微笑，再次指着苍穹。
这一指的意思相当明确。
他要积累力量，以待有朝一日破开封禁，让整片天地得到真正的逍遥，重现上古神话时代的荣光！
楚良又问：“若是不求天地，不入洞天，只靠自身之力，能否成仙？”
梁长生略微一怔，没有立即回答，似是在思索。
片刻后，他缓缓点头：“能，应该能。”
楚良则说：“还请陛下赐教。”
“天地洗礼，乃是成仙最重要的一步，此事众所周知，但……”
梁长生目视楚良，说得很缓慢，一字一句道：“楚小友，何谓天地？”
楚良略一思索，答道：“四方八极，上下寰宇？”
“对，也不对。”梁长生缓缓摇头，“我等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一方天地，那洞天之中同样是一方天地，甚至……一花一草，皆为天地。”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楚良惊讶。
“正是！”
“我自身亦是天地？”
“楚小友当真聪慧。”梁长生赞赏，“自身亦是天地，可成一方大宇宙，吞纳万川山海，演化日月星辰。”
话说到这里，楚良此前的问题就有了回答。
天地洗礼，亦是自身洗礼。
若是无法向外索求天地之力，便向内索求自身之力。
只是这条路太难，哪怕是上古神话时代，都没有任何成功的记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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