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我是他
这里的价格也确实是有些离谱了。
泰瑞和梅菲尔轮流点餐以后，估摸着这一顿就花费了八千多富兰克林。
其中泰瑞已经尽可能挑着便宜的点餐，也花了将近两千，梅菲尔那边刚开始倒是没那么过分，也就点了三千六，可最后要的一瓶红酒竟然就价值三千多美金。
连马丁叔叔本人都没有在吃饭上那么大手大脚过，乖巧‘懂事’的泰瑞就更没有这样的经历了。
所以泰瑞有些肉疼的看着那个穿着像是中世纪管家一样的侍应生弯下腰来询问梅菲尔醒酒多长时间。
泰瑞站起了身，面部的肌肉变得狰狞，眼中开始出现些许杀气：“或许我向你咨询这个问题是个错误，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未来与你相见的，那个我，真的是我么？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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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你，不就是他么？”
停！
泰瑞伸手示意梅菲尔别乱岔开话题：“第二个倒没那么重要，咱们先来聊聊第一个。”
包括自己的身体似乎有时不受控制，还有经常莫名冒出来的，糟糕的情绪。
“你刚才的比方很有趣，你将自己视为一杯水，把对方视为一盆墨——”
这癫婆子够敏锐的哈？
泰瑞伸出右手盖住自己的额头，随着巴掌缓缓滑落，将笑容无缝切换的真诚了一些：“这次确实有两个问题想要咨询一下见多识广的梅菲尔医生。”
梅菲尔放下餐巾，露出得意的表情，可随后又有些困惑：“第一个问题我都能猜到，你已经和那半个灵魂进行了初步接触对吧？”
“他欺瞒……欺骗！”
梅菲尔安静的听着，直到泰瑞愤愤不平的停下，又耐心的等待了几秒，这才缓缓开口。
梅菲尔悄悄的阖上一半的眼皮，这让泰瑞有些看不清对方的眼神，不过女医生的语气仍旧温柔的与之前餐厅门口的表现判若两人。
梅菲尔也是不愿意吃亏的主，立刻撅起嘴巴：“求人办事当然要有诚意！老娘可是很尊贵的，吃点好的怎么了？”
“这可不是流于表面皮肉的演技啊！他在欺瞒一个时时刻刻都在与他共享着情绪、记忆、思维的共同体！”
梅菲尔望着如此状态的泰瑞，忽然笑了起来。
一声暴喝打断了梅菲尔的侃侃而谈。
“明明是一体的灵魂，就算他的精神力和意志力都强于我，但那种能够完全将我玩弄于股掌中的演技才是真的让我害怕到了骨子里。”
他颤抖的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
“一个怀疑一切、仇恨一切、警惕一切、怒视一切的人，如果他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没有选择对你立即下手，这不太正常。”
梅菲尔挑了下眉头，扬了扬下巴，示意泰瑞可以开始讲述了。
质疑与愤怒在泰瑞的心中不断交织着，或许还参杂了一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嫉妒。
“他把我变得不像是我了。”
魔女的气质尽数消退，成熟知性的大姐姐温柔的看着苦巴巴的泰瑞。
“你为什么一直在帮着他讲话？！”
梅菲尔忽然问道。
“包房的价格本来就贵嘛，菜单给的都和大厅不是一本啦~”
泰瑞僵住了一瞬间，他有些惊讶，因为这部分他可没告诉过梅菲尔。
“够了！”
“而且我明明那么想要帮助他！”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泰瑞望着进入职业状态的梅菲尔，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眼珠子上浮瞟着天花板上垂落的水晶吊灯，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
“伱自己是怎么想的？”
“可墨的最初，不也是水么？”
“第二次的接触确实如你所言，他比你强大了不知几何的精神意志开始逐渐的侵蚀你。”
一句话，让泰瑞瞬间如坠冰窖，他的愤怒在仓皇的过度中变成了错愕，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脑中想起昨天的自己还反复叮嘱自己，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什么样子的，自己究竟是谁。
梅菲尔终于表现的不再那么跳脱，而是认真听着泰瑞的讲述，弯弯的柳眉因为认真思考而凑在一起。
“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可他为什么要擅自对我动手脚？”
“他曾经的经历一定很糟糕吧？”
这个女人竟然能够讲述的如此详细，一定又在用作弊押题的方式！
他现在已经没那么相信梅菲尔，至少关于这个话题上。
“难道在第一次接触发生前，他甚至是一个无法思考的可悲状态吗？”
“可在你们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在你碰到他的瞬间，你们俩之间的第一次互相影响，或许是完全公平的。”
“喂！你不要笑的这么让人惊悚好不好。”
“因为不论我如何回忆与另一个灵魂接触后的细节，我都没有察觉到对方有任何想要害我的心思，可我身上的变化确实又在潜移默化又翻天覆地的发生着……”
要不是那天马丁叔叔开的那辆新豪车价值不菲，让泰瑞大概知晓了马丁叔叔现在真的在赚大钱，他说什么也不会来这里约人吃饭。
“他趁我不备，将他的思维方式潜移默化的传输给我，让我总是动不动就会变得焦躁、逐渐对身边的人疑神疑鬼……这些糟糕的情绪！”
“说实话，我很恐惧。”
出于不想让他人知道另一个世界具体存在的心思，泰瑞尽可能的避开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花了大概十来分钟着重描述了一下第一次与第二次和泰瑞·皮克斯接触的一些细节。
泰瑞的眼中开始流露出怨恨和怒火，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
泰瑞提高了一些声音，可随后又愕然闭嘴。
泰瑞·皮克斯欺瞒了他什么？
对方有暗示他不要佩戴那枚饰品吗？
不！
反而是他在与泰瑞·皮克斯接触以后，因为双方时时刻刻的共享着精神上的一切，所以他才如此的信任对方！
“他欺瞒你什么了？”
泰瑞的脸色完全阴沉了下去，他狐疑的盯着梅菲尔。
这跟你点那瓶该死的、贵的离谱的红酒有什么关系！
泰瑞露出了一个略显狰狞的微笑——他现在每时每刻都佩戴着祝福·星云露珠，所以梅菲尔的小声嘀咕他听的一清二楚。
梅菲尔注意到了泰瑞有些苍白的脸色，悄悄的捏起桌上的餐巾遮住了脸——只留下一双睫毛弯弯的大眼睛偷瞄着他。
“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让一个人，将那些正常人眼中视为糟糕的情绪，变成保护自己的铠甲呢？”
一开始的警惕，是在双方毫无保留的交换了记忆、情绪、思维之后才逐渐消失的，所以他才会在退出了对方的精神世界后都不去佩戴那颗饰品。
泰瑞忽然意识到，对方的一些特殊思考模式，如今已经根植在了他的心中。
易躁、易怒、多疑，就像是身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当中，恐慌并怀疑一切所带来的焦虑感犹如附骨之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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