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忍不住的心疼
安乐公主是皇后娘娘的侄女。
虽然，萧熠知道安乐公主是皇后娘娘远房的侄女，可那也是蒋家的人，而蒋家是公侯世家。
安乐公主即便是庶女，也不会连这种烧制琉璃的技艺都会。
萧熠看了眼身旁帮着工匠们一起和泥的安乐公主，她身上不仅没有皇室的距离感和矜贵，连世家小姐的骄矜一并没有。
萧熠头一次在京都世家贵女的身上没有看到一丝的娇气。
安乐公主的特别，让萧熠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
有人盯着你看的时候，不可能察觉不到，而许杳杳自然是也注意到了萧熠的视线、
她在教会了那群工匠以后，端了杯茶水，递给了萧熠。
“给，萧世子，今天让你陪着我一起和泥，成胚，是不是挺无聊的？”
许杳杳给萧熠递了个台阶。
刚刚做琉璃胎子时，她就发现萧熠一直不吱声的站在一旁，许杳杳知道萧熠一个少年将军，世家贵子没必要会这些事情。
而制作琉璃胎的时间又不短，萧熠会觉得无聊，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没有，我不觉得无聊，我其实只是有点好奇。”
萧熠双手接过了安乐公主递给他的茶水，喝了一口水后，方才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公主，你如何会制作琉璃？还有我刚刚看到你跟那些人一起和泥了，这些事情放在世家贵女里头简直闻所未闻。”
“……”
许杳杳心中大呼坏了。
她教的太专注，玩的太开心，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其实，她之所以会制作琉璃，也是在系统的帮助，加之她从前对于烧制这些琉璃制品很感兴趣的缘故。
但这些很明显不符合大彦国女子的群体人设。
“嗯，我虽然从前也算得上是世家里的女子，但萧世子应该也听说了我的身世，我其实并非嫡女，而是出身不好的庶女。”
许杳杳想了想皇后娘娘给她定下的“人设”后，缓缓解释出口。
“和泥这种事情可算不了什么，我从前过的日子那可是饥一顿饱一顿，很多时候想要吃饱穿暖都不容易。”
“为了能够活下去，跟着其他手艺人学习技艺也是为了混口饭吃。”
“你不知道，我在没有遇到皇后娘娘之前，差点被卖去给人做妾室，跟从前的日子一比，现在的日子已经算是好得不得了。”
许杳杳说完，突然觉得嘴里的茶水有些苦涩。
她一开始是想着随便说些什么将萧熠糊弄过去，可说着说着她就“真情实感”起来，刚刚说的那些话，虽然并非全都是她亲身经历的，但真正的许杳杳却是过着她口中的那些生活。
那个原本应该是大彦国嫡公主的女孩，按照原剧情会无声无息的死去。
甚至于她的父母都不知道她的死讯。
“所以啊，眼下只是和泥，对我来说压根算不了什么！”
许杳杳挤出笑模样，扭头看向身旁的萧熠，淡淡道。
这话许杳杳说的很轻。
不仅如此，她这话里其实还有几分安抚的意味，可萧熠就是听着难受极了。
他从前只知道许杳杳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公侯世家蒋家的嫡女，他们建安侯府庶出的萧恒一直过着优渥的生活，所以，萧熠以为安乐公主在蒋家的日子应该还过得去。
没想到安乐公主从前的日子竟然过得如此凄惨。
“你不恨他们吗，公主？”
萧熠很是唐突的开口。
这话让许杳杳听的一脸讶异，因为这话说得很是冒昧，不仅冒昧，还很逾矩。
“他们……是谁？”
许杳杳讪讪道。
“蒋国公大人，你的父亲、母亲以及蒋家所有苛待你的人？”
萧熠不准备逃避，将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口。
“……”
许杳杳笑了，无可奈何的笑。
因为萧熠列举的这些人，压根就没有对不起她。
相反的，这些人对她一直很好。
“皇后对我很好，蒋家现在对我也很好，而且，他们连表姐这个嫡女都愿意送进宫做我的陪读，他们对我很好，人这一辈子很长的，不能一直抓着过往不放，要学会向前看。”
许杳杳也不能在此时说破自己的身份。
因为帝后之前叮嘱过她，有关她真实身份现在还不宜对外暴露，所以，除了帝后以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眼下的许杳杳也只能含含糊糊，将这件事情蒙混过去。
但这一切放在萧熠眼中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如今，许杳杳在他眼中就是个受尽苦难，依旧选择以德报怨的人。
这样的人太少，太好。
让遇见他们的人心动不已。
萧熠早已经对许杳杳动了心，这段时间不过是心中君臣之道在一直压抑着他，不许他有任何的越轨举动。
可听着许杳杳从前遭遇的那些，萧熠忍不住的心疼。
“公主，你知道皇上、皇后他们对你好，只是为了要送你去匈奴和亲吗？”
“这是达成大彦国和平数年的最小代价，而你，就是大彦国和平的牺牲品？”
“你明明从前的日子过得那么苦，明明都没有享受过几天金枝玉叶的日子，最终却要成为三公主的替代品，远赴匈奴和亲，葬送自己的一生，公主，你甘心吗？”
萧熠压抑不住心中的爱意和心疼，最终还是将心中积攒多日的话，就这样全都倒了出来。
“你从前遭遇的一切，是大彦国欠你的、蒋家和你的父母欠你的，但你不欠他们的，可如今，你却要为了这些人，断送掉自己的一辈子！”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
……
萧熠与其说他在询问许杳杳，不如说他在自言自语。
在意识到自己的一颗心落在安乐公主这里以后，他就被这些矛盾的心绪折磨着。
站在一个将军的立场上，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确实是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可是，当他站在安乐公主的面前，看着她的那双眼睛的时候，萧熠真的做不了如此残忍的决定！
“萧熠，你怎么了？”
许杳杳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正想要询问清楚，没想到萧熠竟然直接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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