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210章 战争带来的美好
第210章 战争带来的美好
冼耀文没在工作室内等,他来到旺多姆广场的青铜柱前,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抽着雪茄。
等了大约四十分钟,纪梵希和另一高大帅气的法国男人向他走了过来。
冼耀文远远看见,总感觉这两人之间有一丝怪异。
待来到近前,纪梵希向冼耀文介绍起陌生男人,“亚当,这是我朋友菲利普;菲利普,这是亚当,来自香港的朋友。”
纪梵希说到“菲利普”时,冼耀文能从纪梵希身上闻到一股婊气和妖气,同时还有一种偏向撒娇的气息,脑子一转,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Gay里Gay气。
随着纪梵希的介绍,他把目光放到菲利普身上,嘴里对纪梵希说道:“我可以和菲利普握手吗?”
纪梵希妖媚一笑,“当然可以。”
冼耀文闻言,右手同菲利普的右手握在一起,“菲利普你好,我是亚当。”
“亚当你好,我是菲利普。”
菲利普的声音浑厚,男性气息浓郁。
如此,谁攻谁受,一目了然。
介绍完,纪梵希就提议去广场边上的一家餐厅,走路过去即可,避免了乘车的烦恼。
四个人块头都不小,特别是纪梵希身高接近两米,坐轿车里只能全程低头,对他来说,坐轿车的体验感肯定差劲透了。
再说,也没有走远的必要,旺多姆广场一公里的半径内是巴黎的顶奢圈,服饰、珠宝、手表之类的高端品牌在圈里汇集,自然少不了配套的高端餐厅。
几人没走远,就在广场范围内的卡斯蒂廖内街的一家餐厅。
点餐,法兰西式的开场白过后,几人进入戏肉环节。
“亚当,你的品牌走出香港了吗?”
一家企业要吸引人才加盟,自然得有亮点,冼耀文在信中卖弄过自己的品牌战略。
“已经在前往纽约的路上,于贝尔,我的大门永远向伱打开,如果你现在愿意加盟,我之前承诺的股份不变,你的年薪可以提高到1000万法郎。”
[此时比前文写到的时间段,法郎又有所贬值,不过大致兑英镑还是在1000:1左右,另,撒切尔此时的年薪是500英镑,已经属于高薪范畴。]
“亚当,非常感谢你这么看重我,但是,我的想法一直没变。”纪梵希诚恳地说道:“建立自己的服饰品牌是我的梦想。”
法国的服装时尚圈很大又很小,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之间基本有交集,纪梵希自法国美术学院修完了服装设计,就展开了他的学徒生涯,先后师从雅克·法斯、罗伯特·贝格、吕西安·勒隆和伊尔莎·斯奇培尔。
在跟随雅克·法斯时期,瓦伦蒂诺(华伦天奴)是他的小师弟;现在的伊尔莎·斯奇培尔莉工作室,几年前刚刚出走一位自立门户的师兄克里斯汀·迪奥,再早一点,还有一位师兄皮埃尔·巴尔曼。
纪梵希跟随一个个大师,就是为了集各家之长,开创属于自己的道,他在服饰客户圈里还是名声不显,但在设计师圈子里,是许多设计师看好的前途无量,法国的品牌氛围摆在这,他想成功并不难。
意志坚定想走自己的品牌之路,且道路不是那么崎岖,前头已有一个个成功的先驱,他自然对冼耀文的橄榄枝不感兴趣。
冼耀文摊了摊手,“好吧,我不再提加盟的事,我们说说品牌,就像我信中说的一样,我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商人,对服装生意非常精通,你的设计加上我的商业头脑,一定能获得成功。”
“纪梵希·赫本?”纪梵希笑道。
冼耀文摆了摆手,“不,之前我说联名品牌只是一个玩笑,品牌只有纪梵希,没有赫本,但我希望公司的名字是纪梵希·赫本。其实,赫本这个姓氏对我个人而言只是一个方便别人认识我的标签,我的真实姓氏是冼,对你们法国人来说,这是一个很难发音的单词,英国人、西班牙人也差不多。
所以,我没有一定要把赫本加入品牌名的执着,之所以要把它加入公司名,主要是为了祭奠一段逝去的爱情。”
他耸了耸肩,“在伦敦我认识一个同样姓赫本的女孩,来巴黎之前,我刚刚和她分手,分手的原因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我很法兰西,爱着很多女孩。”
纪梵希和菲利普会心一笑,并没有对“很法兰西”表示反感,法国人天生爱浪漫,对乱搞的接受程度颇高。
“赫本是她的赫本,不是我的。于贝尔,假如你愿意与我合作,我会从我的股份当中拿出一部分给她,为了爱,也为了纪梵希这个品牌将来的推广,她是一名演员,我很看好她,相信她会比克劳黛·考尔白更加知名。”
“好莱坞?”
“是的,纪梵希要走出巴黎,走出法国,美国和英国都是很好的市场,她是英国人,将成名于美国。”冼耀文说着,掏出钱包,从中拿出一张赫本的相片递给纪梵希,“你看她像不像一个精灵?”
只一眼,纪梵希就沉醉于赫本的气质,“真是一个漂亮的精灵,她是非常好的衣服架子。”
冼耀文听出纪梵希的前半句是发自内心,但后半句有点场面话的味道,她霎时明白赫本的相片没发挥出他想要的作用,猜测纪梵希和赫本这对几十年的老闺蜜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见人心。
“我能听出来你的后半句有点勉强,你觉得最好的衣服架子是谁?”
“芭芭拉·巴赫,我认为她是最好的时装模特,贝蒂娜·格拉齐亚尼也非常不错,我很期待和她合作。”纪梵希言语间带着兴奋。
“我在杂志上看到过她的照片,她的身材非常棒,特别是她的黄蜂腰可以驾驭任何收腰的设计,的确是不错的衣服架子。”冼耀文由衷说道。
“是的,她非常不错。”
“我期待她和我们的合作。”冼耀文笑着说道:“于贝尔,正如我信中所说,我会给你的品牌提供全方位的支持,初始资金和品牌推广,并且不会主动干涉纪梵希·赫本管理上的事务,除非你向我提出要求。
股份分配方面,你60%,我40%,如果将来要引进其他合作伙伴,我们两个的股份按比例进行稀释,以保证你的股份永远比我多,你掌握主动权。
而作为我做出让步的补偿,假如你将来有了出售品牌的想法,我有优先购买权和交易主控权,你知道的,做生意我更加擅长,由我来卖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亚当,你给的条件相当优厚,我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纪梵希轻笑道。
“所以,合作愉快?”冼耀文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
吃完餐后甜点,冼耀文先行离开,把旖旎的餐厅氛围留给了狗男男。
回到酒店,他找大堂经理打听巴黎肛肠科技术哪家医院强,真正的朋友就应该包容对方的缺点,并默默做好一些预防与善后工作。
肛门括约肌松弛容易导致大便失禁,平时还没什么,若是在重要的公开品牌发布会上失禁,后果可想而知,身为朋友,他必须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当晚,冼耀文做噩梦了,梦见自己小鸟依人般躺在一个七百斤胖子的怀里,胖子亲昵地称呼他小甜甜。
翌日。
冼耀文醒得比平时要早一些,但他还是按照自己的生物钟时间起床。
吃过早餐后,他坐在房间的窗前,哼着久石让的《太阳照常升起》,阅读海明威的《太阳照常升起》,这本书很有意思,虽然写于二十多年前,但放在今天,依然能当作法国吃喝玩乐的指南。
他看书里的故事,也看书外的故事,海明威是懂汇率的,在1美元可以兑换25法郎的1925年,海明威每年花2500美元,就能在巴黎住上舒适的酒店,每周下三次不错的馆子,天气热的时候还能跑去瑞士避暑。
在美元更加强势的今天,海明威跑去了古巴,享受汇率所带来的帝王般生活。
非常浅显的道理,把更值钱的美元拿到货币不是那么值钱的国家花,同样的一笔钱能花得更加享受。
把这个道理升华一下,把美国赚到的美元拿到法国进行投资,即使被投资的产业或物业的法郎价值保持不变,但随着法国经济崛起与法郎的升值,无形之中,资产会呈几何倍升值。
他把这种操作模式称为货币转移。
正如1942年法国的股市大涨,投资者仿佛翻着倍挣钱,但同时法国在通货膨胀,法郎的购买力不断降低,花300法郎也未必能买到之前价值100法郎的商品,看似手里的资金数字变大了,可不如之前经花啊。
如今的法国仍然处于高通胀时期,法国人民花钱都是万来万去,对法国的未来也缺乏坚定的信心,只有较少的家庭会考虑储蓄,大部分家庭充分享受月光族的美好。
在这样无声恐慌的氛围之下,悄悄在法国境内收购恒产,会是一项不错的投资。
作为二战的主战场之一,战后法国国土一片狼藉。法国的铁路、公路等基础设施大多毁于战火,毁坏的建筑物达到200万座,无家可归者有600万人。物资匮乏、资金不足,国民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与此同时,战后法国的社会秩序也很不稳定,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冲突和斗争十分激烈。
面对满目疮痍的法国经济和社会状况,戴高乐政府选择了一条与西德自由经济政策不同的道路。他试图通过国有化、结构改革以及经济计划,使国家有效地干预国民经济活动,恢复生产,稳定社会。
1946年法国宪法宣布:“所有一切已经具有和将要具有为全民服务或事实上具有和将要具有垄断性质的财富和企业必须全部成为全社会的财产。”
国有化大概是法国的经济良方,一战后玩了一次,二战后又来一次,从私变公玩得贼溜。
当然,国有化不是法国的专享,事实上,三十年代经济大萧条时期,经济危机给资本主义国家造成了严重破坏,也导致欧洲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学理论和国家政策取向发生重大变化。
二战后,欧洲对美国式的资本主义于经济增长的作用有了质疑,经济学家对政府经济角色的认识发生了重大变化,认为政府不能仅仅充当私人经济的保安,而应当成为社会经济活动的直接参与者和调节者。
思想上的转变,加上马歇尔计划的开展,美国要求欧洲国家以政府项目的形式签约和履行义务,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欧洲的国有化进程。
马歇尔计划的钱是要还的,美国政府不可能直接面对欧洲国家的私企,要不然放债容易,将来收账就难了;对欧洲国家的政府来说,借来的钱给谁不给谁涉及非常复杂的权利博弈,直接以政府的名义进行投资可以减轻博弈的烦恼。
总之,法国在社会党和法共两个左翼政党的推动下,早就掀起国有化的浪潮,工业国有,金融业国有,不少领域诞生了国企二大爷和公私合营的七舅姥爷。
二大爷和七舅姥爷既懂法律又会耍流氓,熟练掌握差异化攻击手段,私人耍流氓,正义从不迟到,私人讲法律,上去正反两巴掌。
惹不起,只能躲,投资恒产必须绕着两位爷走,不然屎都轮不到热乎的。
这一绕,基本上把绝大部分行业给绕了过去,农业、重工业想都别想;轻工业大部分此路不通;电气工业及核工业、军火工业,梦里惦记一下就算了;银行、贸易与运输、金融业、旅游业,收费站全年无休,可以投资,但要做好投大钱分小头的心理准备。
冼耀文既无大钱,也没有心理准备,就他现在手里的那点钱,最好的去处是房产、股市和投资服饰品牌,纪梵希这种大漏要抓,其他小漏也可以舀上几瓢。
于是,在朝鲜以兵力、火炮、机枪、半自动步枪、坦克、飞机等最少二比一的优势下,对韩国展开暴风行动之时,冼耀文穿梭于巴黎的证交所、时尚扎堆的街道、市政厅,研究股票、拜访设计师、探听巴黎二环路“A86高速公路”的规划。
游走于有历史、有特色的狭小街道之间,冼耀文看了不少适合改造成民宿的旧楼,虽说受到战后重建、婴儿潮和货币超发等因素的影响,巴黎的房价已经进入暴涨的漩涡,但他的目光不仅仅盯着低买高卖,还想在持有期间获得最大的回报,且推高物业的估值。
巴黎是旅游型城市,欧洲一体化具体实现的第一步欧洲委员会已经诞生,巴黎很快会迎来旅游业的高速增长,搞民宿绝对是一项回报率非常高的投资,在物业出售之前,完全有机会收回十几倍购买物业的成本。
游走时,冼耀文不断把自己代入不同类型的游客,合家欢型、打卡拍照型、蜜月型、寻欢型,以不同的视角去审视每一栋旧楼改造成民宿的可行性。
同时,他也把自己对民宿的认识传授给冼耀武,让其分担他的工作。
他把自己当牛马使唤,怎么可能让冼耀武吃现成,虽说他给冼耀武设置好的发展路线是从政之路,但不意味着冼耀武不用管冼家生意上的事,冼耀武是一块砖,哪有需要往哪搬。
何况,从更长远看,冼家下面肯定要分出小冼家,冼耀武会成为其中一个小冼家的家长,冼耀武的小冼家的家业得小冼家的人自己看着,家长不说是商业妖孽,起码也得算得上是商业精英,即使微操不灵,大方向上也得有独到的见解。
在冼耀文忙碌的时候,世界的一些角落上演了人间百态。
新加坡。
李家的书房里,李光前看着报纸上的消息,喜悦挂在每一条皱纹上,脑门上的财富图表出现一条往右上升的斜线,很直,角度很大,蚂蚁在上面站不住。
把橡胶园卖给冼耀文的前园主们跪在搓衣板上,使劲抽自己的脸,一边抽,一边吐着酸液,“我怎么这么贱,我怎么就把橡胶园卖掉了。”
与冼耀文对赌的,一个个面如死灰,嘴里喃喃着,“完了,全完了,我几十年的努力全没了,冼耀文,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输了诅咒,赢了骂人傻帽,这是赌徒的常规操作,不用大惊小怪。
纽约。
蔡志勇向天空挥舞着拳头,他已经顺利爬到帝国大厦的楼顶,他大概不用往下跳了,他肯定一步登天。
巴菲特瞄一眼新闻,并未放在心上,继续筛选适合投资的股票,第一次掌管客户的资金,他不想失败。
香港。
陈威廉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法庭,事态正在往冼耀文分析的方向奔跑,走私生意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他已经把自己对生意的作用换算为分成比例,可预见的数字非常可观。
索菲亚接到了葛慕莲的电话,询问“生意”的核心人物亚当何时返回香港,有些事情是时候摊开来谈谈,有些比例也是时候敲定。
谢丽尔在闷热的仓库里浑身是汗,但她腹内却是清爽无比,脸上的每一粒雀斑都吊着一沓钱,手指头在一个个纸箱前飞舞,清点着从东京送到的药物。
洪英东、刘荣驹、刘福等等,一切与走私生意有关的人,心情都不差,他们心有灵犀地期盼着冼耀文早日回归。
而冼耀文在忙碌之余享受着闲暇,塞纳河畔的咖啡座,他贪婪地呼吸着巴黎的浪漫气息,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女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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