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三十年

1连7天，场场爆满，彩色动画和有声电影的双重冲击重塑了人们的认知，无论是大小报纸，还是各种广播，甚至远至国外，电影的热度1度压倒了大萧条的各项报道。

而已经实行数月的应对措施的正面反馈，借着这股东风，在春节期间迅速席卷大江南北，似乎在宣示着新1年的美好未来。

但对于坐镇京城的左念微来说，却也并非事事安好，看个电影的半天便是他这两年间为数不多休息时间，而且，哪怕在这半天里也还要做演讲。

“政府债务问题……”

“金融恢复问题……”

“5年工业计划……”

“5年海军调整计划……”

从大萧条开始，总统的秘书室就已经扩充了3分之2，更深沉次的干预带来了诸多问题，政府开支无疑是其中之1。

“削萝卜”行动从去年开展到今年，总结出了1套办法，包括提高行政效率，推动预算公告制度的形成，实现政府经费自行管理监督和国会监督的双重保障。

廉政机构和国会从不同方面对政府进行监督和问责，强调支出与绩效对应，并加强了对长期政府投入审查的力度。

同时，左念微也在政府和国会内推动“节俭运动”，严厉打击铺张浪费行为。

当然，1些支出的增加也没有办法避免，只能不断优化，比如公共工程署的职员，1930年比1929年提高了近60%，其所辖的公司也暴涨了数倍。

还有各地方的治安力量增加，其中尤以上海府、香江府和长崎府这3个直隶府为最。

在经济危机之前，上海作为全国最大的城市，作为经济之都的同时也是秩序之都，治安情况在1927—1928年间达到了顶峰，沪人常自夸上海“大而不乱，富而不扰”、“文明开放，美丽自由”，大街之上无乞丐无秽物，城市整洁视各国而无有。

但随着大萧条的开始，上海的治安就急剧恶化，除了犯罪事件，各种游行也是此起彼伏，以1930年7月的反企业改革大游行为最，仅上海1地便有2十万人规模集会游行，调集警力疏导镇压甚至求到了南京，还用上了具装骑警。

之后，到了1930年9月底，上海的警力较1929年6月时已经翻了两倍有余，并且还在不断往上报，称缺乏警力。

长崎府和香江府是自由区，受经济危机冲击最大，两地失业人数都在20万以上，治安情况自然就恶化的更严重。

香江府又受英国人影响比较大，反外资审查游行和反企业改革游行闹得比上海还要凶、还要早，甚至出现了45十万人规模的大集会，再加上1些其他顾虑，处理起来的压力自然也就大了。

而长崎府则不1样，尽管这里也是法理上的“本土”，但少有人意识到这件事，当地警察部队也留下了较多的1战前的旧时代风气，习惯了比较激进的处理方法，因而出现较大规模的游行，且察觉到背后有英美推动，总务厅警告无效之后直接调动了军警暴力镇压，引起了不小的国际舆论骚动。

面对这些问题，针对警务的改革也拉开了序幕，同时还有针对长崎府的大整顿，消除其中的殖民地政府残余。

这1切都只是1年多来的大调整的1个缩影，在热闹之下，诸多的问题也在被不断的解决，固然，这个从封建政府中脱胎而出的共和政府存在着诸多的问题，左念微也常常暗生“大道孤寥”之慨叹，但至少，左念微仍未辜负了当初的选择——保下限。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相比于仍坚信着经济危机不是危机的胡佛，中枢这些“悲观”的乐观主义者们真正的化解了这场危机，余下的风波不再能够对中国造成威胁。

保下限的选择固然拖慢了发展的速度，但中国的上限本就很高，从民族主义的角度来讲，不求真正的天下大同的前提下，对中国本身的影响，或许要数百年后方能得见。

对于左念微来说，这太久了，是真正的天才才能够把握的时空，而对于左念微这种庸人来说，只待1生足矣。

而对于左念微所要做的事情，现在的时机正好，在过去的3十年里，1战前的军国民教育塑造了近代民族国家的形状，建立了1支足以保护国家的军队，完成了有缺陷但素质足够的义务教育。

长期被世人忽视的工程学也在左念微的大力推动下开始得到重视，良好的工程学基础避免了1些“工业垃圾”的出现，不至于让中国走日本和英国的弯路；

1战的战争财挽救了中国的财政危机，极大的发展了工业，促使轻重工业趋于平衡，为国家积累了财富，完成了土地赎买，实现了土地国有化。

官商合营的制度也在这段时间得到了发展和验证，初级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开始向高级发展，此中，左念微亲自撰写的《土地改革与农业农村发展调查》和《政府企业考察报告》成为中国的经济基础构建的指导理论；

1战后的繁荣与和平时期极大的减少了贫困，土地赎买的结束和国防支出的减少使得国家发展能够下沉到基层。

同时，和平繁荣的时光掩盖了1些矛盾，使得左念微能够以较小的代价完成了对政党和国会的改造，在完成联合**的基础上，实现了政治、科学和艺术上的自由，极大的促进了科学和哲学的创新发展，根除了法西斯主义和军国主义的生存土壤。

当然，在此过程中也不是没有问题，在推动联合**的过程中，章太炎、胡适等人可算是把左念微骂的狗血临头，诸如“幕后天子”、“明代昏君”之类的词眼并不少见，民政部的情报警察也被批作“东厂、西厂”，给他们挂上1个鹰犬的名头。

这些人搞起来的文学交流社常有这些“批斗”，这群人办起来的江南民报等报纸也常刊登这些文章，时常披露1些腐败、干政问题，但也有言过其实或用心险恶之语，不乏洋人的走狗买办。

左念微对于这些话也都是1笑泯之，公道自在人心，真理越辩越明，这些人倒也是1助力，理论建设的助力。

若细分下去，或许也可分作3大派，1类是章太炎等传统派，常自诩“复社”“清流”之类，有着1些传统文人的习气，话虽难听，也不合时宜，但惹不起大祸来，1笑泯之的气度左念微还是有的。

第2类则是胡适之流，不过，真要论起来，其倒还算是比较好的了，这1派更糟糕的多了去了，情报警察盯着的就是这1批人，倒不是防着他们骂自己，只是怕这些人里真有人付出实际行动与外人勾搭，而且真与其辩论也辨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第3类则是郭沫若等人，话难听了些，方向或许有些不明了，但革命主动性很足，在理论建设方面也对左念微等人有所裨益，辩论的心也是有的，能与其辩出真理来。

总的来说，有限制很正常，但大体的文化、科学与言论自由建设不可忽视，其与20年代的科学、文化和经济繁荣是相辅相成的。

不过，自由也是有限度的，在大萧条中，国家干预的权力又证明了经济方面不存在完全的自由，中国总体上仍保持着经济增长，而美国则出现了两位数的负值，并且不见好转，因此中国的良好表现又吸引了许多外国技术人员移民，从1930年2月开始，已经有超过2十5万名美国和欧洲工程师和技术人员移居中国，德国虽然也吸引了1点，但相比于赤色政权，中国无疑更有吸引力。

1931年6月1日，第5个5年计划开始，其或许没有“量”上的显著突破，但却在“质”上大下功夫，其与《3年调整纲要》相辅相成。

3年纲要着重关注了基础，以各类道路、铁路、公共基础设施、农村改造、环境保护和金融改革、企业改革，前者的核心包括3大计划，西南大铁路网计划、黄淮治理计划和农村振兴计划。

这些计划的起点是3年纲要，但终点绝不是3年纲要，每1个计划中枢都已经做好了“百年大计”的打算，是积少成多，聚沙成塔的流水功夫。

5年计划则更关注1些重要的工程，主要包括交通、机械制造、汽车、飞机、精密制造等内容。

例如在交通方面，5年计划就包含了两个大工程，1个是南京长江大桥，另1个则是青藏公路。

目前在长江中下游的跨江大桥仅有武汉长江大桥1座，而从1911年开始便有关于南京长江大桥的减少讨论，而到了1918年，即便是每日100艘轮渡都难以满足运输需求，建桥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但由于建造难度1直没有开工，直到1928年由左念微拍板，开始制定建造计划。

而青藏公路则更为险峻，目前的进藏通道还是稍加修整的川藏古道，前半段的川康公路勉强还算是现代公路，而后半段基本还是古代的状态，运输只能依靠人力和畜力，考虑到与英国的关系，从欧战后便有修筑川藏或青藏公路的计划。

这些大工程相对独立，要集中财力物力人力修筑，在5年计划中也有着专项计划管理，可以直接对话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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