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遗憾
许玖玥接到窦逍电话时,正气呼呼地走向破药房。
她挂断窦逍的电话,刚把定位发过去,仁馨又打来:“九爷,你在哪个星球?”
许玖玥翻白眼:“我在诺亚方舟上!地球快气爆炸了!你还不赶紧跑!”
仁馨咯咯乐:“哟~二哥干啥坏事儿啦?把你气这样?”
许玖玥:“不要命!不戴套!”
仁馨笑的更开心了:“我真有事儿找你,你到底在哪儿?”
许玖玥:“洼里。”
仁馨:“你打车来整形医院一趟呗,下个月消防大队培训考核,我想让你代替我去参加。”
许玖玥不解:“干嘛?我没空。”
仁馨央求:“大队长要求我这样的中型企业至少100人通过考核,必须包括我这个最高领导人,他又没见过我,你替我去呗?我听他们说特难特累,上天遁地的,我也跑不动哇。”
许玖玥推辞:“我真没空,我就闲这么两天,过了清明还得去甬城呢,再说我现在也不能去你那儿,逍哥找我有事儿,马上过来了。”
仁馨小惊喜:“你让逍哥接上你直接来我这儿呗?我们医院对面儿新开了一家锦城小烧烤……”
仁馨在那边自顾自推荐美食,许玖玥已经进了破药房,她直接问店员:“有紧急避孕药吗?”
仁馨听见了,忙出声劝阻:“诶诶,你大姨妈本来就不准!吃了这个至少推迟半年!而且会爆痘,脾气变差,失眠,脱发……”
仁馨还在危言耸听,根本没听见店员已经冷漠回复:“没有。”
许玖玥泄气出了破药房,仁馨还在她耳朵边不厌其烦地叨唠:“……还容易做噩梦,天天梦见个小孩儿伸手够你……”
许玖玥不禁打了个寒颤:“得得得!你敢不敢把你通话记录截屏发给我?!”
仁馨怔愣半拍,随即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许是仁馨话说的太多,许玖玥手机微微发烫,她语重心长说正事儿:“那个消防培训我劝你还是自己去参加,我之前在远舟就参加过,确实不简单,但是真出了事儿等消防员赶到前,企业里能有员工自救确实能减少损失,我如果在燕城一定陪着你去练习,就一哆嗦的事儿,你开那么大个医院,连灭火器都不会使,多跌份儿啊对不对?”
仁馨还要撒娇卖萌,许玖玥忙打断:“我不跟你说了,待会儿逍哥到了找不着准得起急,先这么着。”
“诶诶!别吃避孕药!”临挂断前,仁馨又喊了一嗓子。
许玖玥走回红砖楼楼口晃悠了五分钟还不见窦逍车影,怕他丢喽,给他打去电话,直到嘟嘟声响完也没人接。
她心里没底,又打了一个,响了五六声有人接了:“喂!”(wèi)
陌生男人,燕城口音,听着年纪不小。
许玖玥礼貌询问:“您好,您是?”
燕城大哥:“哦!你车主妹妹叭?这小子呀,开车翻河沟里啦!嚓!得亏这阵子没下雨,小河儿也就没膝盖……”
“在哪儿?!”许玖玥忙打断油滑的燕城大哥,可这灰尘暴土的地界儿,想去路边拦车都没有。
燕城大哥在那边报了位置许玖玥也听不懂,脑门瞬间急出细汗。
‘嘀嘀~’
侧后方有车鸣笛。
“rita?嘛呐?”是benson白。
许玖玥顾不上许多,迅速小跑拉开副驾,里边坐着个姐姐,估计是benson媳妇儿,她随意捏了捏姐姐的胳膊。
将手机递向benson白:“白哥!快!接电话!我哥出车祸,我听不懂位置!”
……
许玖玥坐上benson的揽胜后座就给仁澍打去电话,她没打给徐郅恒,他不在燕城,得了消息也是干着急,不如等看看情况再说。
这绝对是许玖玥亲眼见过的最严重的车祸,空前绝后。
跑车本来就扁,迈凯伦翻着个儿躺在小河里,所有玻璃都碎了,那么华丽流畅的线条,被摔成坑坑洼洼的废铁。
许玖玥赶到的时候,窦逍已经被消防员救出绑在担架上,两个消防员踩着河床上的泥深一脚浅一脚地一前一后抬着他往上爬,两侧还有别的消防员助力保护。
窦逍满头满脸的血,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白色的t恤也被泼满红墨,许玖玥一眼没能分出那是左臂还是右臂,胳膊肘支出一小截白骨。
benson也带着他媳妇儿紧跟着赶来。
“啊!!!”benson媳妇儿见了鬼一样的窦逍惊声尖叫,一头扎进benson怀里。
许玖玥随意跟benson摆了摆手,余光瞥见他握着空拳挡在嘴边似乎是强压着要吐的反应。
她没理,迅速找救护车的医护人员问询:“这里离仁爱远不远?”
救护车司机:“还成,不堵车十五分钟。”
她打给仁澍:“澍哥你跟司机说。”
二人沟通的工夫,消防员已经抬着窦逍上了岸,许玖玥迅速迎上前连声呼唤:“逍哥!逍哥!”
没反应。
她捏了捏拳,鼓足勇气探了探他的鼻息,温热明显,还好。
她松了一大口气,连声感谢消防员,身侧递上一部手机,燕城大哥安抚:“没事儿,我刚下去的时候他还动弹来着。”
许玖玥夺过手机道谢,扬声对benson白道:“白哥!你帮我记一下大哥电话回头我感谢他!”
她在燕城大哥的寒暄和安慰声中登上救护车,坐稳了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汗。
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到,时间能给出的答案不一定每个人都能等到。
窦逍到底要找初恋说什么?
许玖玥看着面目全非的窦逍,试着捏掉他脸上扎着的一小块碎玻璃,有血流从创口瞬间涌出,急救医生忙用纱布堵住并提醒她别再乱动。
她唇角紧绷,轻轻握上窦逍冰凉的手,无能为力,只剩祈祷,千万别留遗憾……
仁澍亲自主刀给窦逍做接骨手术,手臂两处骨折,颈骨错位,脊椎骨三处骨裂,肋骨断了两根骨裂三根,颅内出血、肺出血,各种内出血……还有一些更专业细小的伤许玖玥没太听懂。
不多时,仁馨、伍雨薇和祝又又相继赶到,男人们都不在燕城,四个女孩子在手术室外翘首以盼。
手术做了四个半小时左右的时候,窦逍父母赶到,许玖玥已经坐到脊背僵硬,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她大力清了清嗓子:“叔叔阿姨,逍哥出车祸之前说要来找我,对不起,他当时情绪有点激动我没听出来,现在回想,他好像有急事找我,真的对不起……”
肖虹急的满眼红血丝,眉毛也是红的,看来是一路哭着从燕城八环外赶来。
她握着许玖玥的手摇头:“不怪你丫头,是逍逍自己开车不小心……呜呜……”
窦震东揽过她的肩,声音宽厚沉稳:“没事儿,儿子命大着呢,不会有事儿的……”
许玖玥面色苍白,额前碎发也是湿漉漉的,她歉然道:“叔叔阿姨,我胃实在太疼了,我先去吃点东西,很快回来。”
肖虹忙点头:“快去快去,你这丫头,怎么不说啊……”
仁馨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给许玖玥递水她也不喝,还以为她是急的。
四人不敢走远,在休息室泡了面安静地吃。
仁馨沉不住气,问出疑问:“九爷,逍哥到底要找你干嘛?”
许玖玥沉默许久,淡淡道:“等他醒了再问他吧。”
四人都没再说话,饭后结伴去了洗手间。
许玖玥刚脱了裤子,便扬声喊:“仁馨?”
仁馨应。
许玖玥:“去给我拿姨妈巾……”
同一天,第二个空前绝后,向来喜欢迟到的大姨妈,刚走没多久就又回来报道。
许玖玥被这种违背常规的提前激的一阵阵冒冷汗……
后半夜,男人们相继赶到。
不知道是谁通知他们的,能来的都来了,很多生面孔过来跟她打招呼,有的叫二嫂,有的叫妹妹,这种场面让许玖玥更是心生恐惧,木讷迟钝。
“宝贝,别怕。”徐郅恒再一次凭空出现,按着她的后脑搂在腰间。
跟死神抢人,他也没那个本事,凭什么叫她别怕。
他柔声说:“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段路没有监控,我派人查了逍子都见过什么人跟谁通过电话。”
他顿了顿,无力道:“他查到初恋当初给他的卡里有100万,开户人是肖姨,他就算不去找你也要走那条路。”
许玖玥毫无反应,脑子里无数次问自己:‘如果换成我去找他,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徐郅恒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交代,去跟窦逍父母打招呼去了。
就在这个空档儿,十八线事儿精金珊突然来了,她穿着一套紧身的粉色洋装,打扮得像个芭比娃娃。
她面目狰狞,一把将手里的粉色鸵鸟皮kelly甩向许玖玥,尖声怒骂:“又是你!窦窦只要沾上你们这种穷女人就出事儿!啊~~~”
男人们在仁馨的引领下都去跟窦逍父母请安去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伍雨薇,她本是一手端着一杯温水走向许玖玥,见有人欺负她,她先是一把甩在芭比娃娃头上一杯,大跨步迈近,又扣在她脸上一杯,虽也是身心疲惫精神紧绷,却还算水平在线,一把就将穿着细高跟鞋的芭比娃娃推到在地。
伍雨薇怒喝:“就他妈你这种人最穷!满脑子都是屎!脏心眼儿玩儿到医院来了?!用不用掏出来给你洗洗?!”
男人们噼里啪啦赶来,徐郅恒一眼看见许玖玥左侧脸颊的红痕,登时气的火冒三丈,他咬着后槽牙向不远处偏了偏头,几秒后,两个穿着休闲的男人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将芭比娃娃架走。
娃娃连蹬带踹嗷嗷喊:“你们都特么瞎么!这帮女的就是冲着你们的钱!放开我!我要去看窦窦!……啊……”
许玖玥闭上眼,被无力感笼罩,她轻声说:“带她回来。”
徐郅恒轻轻摩挲她左脸的红痕,笃定道:“我去见她。”
许玖玥站起身,垂眸冷静:“不用,我姐们儿的事儿,我去平。”
许玖玥稳稳地端坐在一间空病房的沙发上,望着对面的芭比娃娃沉着冷静:“逍哥车祸前最后一通电话确实是打给我的,我自责是我跟他之间的兄妹情分,你一个外人没资格责怪我。”
金珊浑身戾气,怒瞪低吼:“什么特么哥哥妹妹的!你,还有那个小妖精初恋,都是你们这帮女的,把窦逍迷的五迷三道的!上次窦逍受伤就是因为你们!你们除了会惹麻烦还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许玖玥面不改色:“那你踪着逍哥是图什么好处?”
金珊炸毛:“我他妈什么都不图!我们家要什么有什么我能图他什么?”
许玖玥冷笑:“你想让逍哥喜欢你,图不来,就冲我们使劲?”
金珊声音更高八分:“要不是你们在中间横拦竖挡搞破坏!窦逍怎么可能突然不理我了?!”
许玖玥皮笑肉不笑:“逍哥都不理你了,你以什么身份过来指责初恋?”
金珊刚起身,许玖玥稳坐在沙发上抬起右腿踹了一脚茶几,随着一声刺耳的吱嘎声,金珊小腿腿骨被茶几击中,钝痛难忍,五官皱起原地落座。
许玖玥声音凛厉:“我告诉你金珊!初恋不是第三者!他们两个正常谈恋爱正常分手!初恋没做过任何对不起逍哥的事儿!你要是有证儿就亮出来!没本事就别特么在这儿吆五喝六兴妖作怪!
我今天挨你那一下没还手不是我怕了你!你若是真看重逍哥,我念你心里起急一时冲动,逍哥还在里边儿躺着呢!我也没你那个爱告状的神经病!等他醒了你自己问问他!他到底有什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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