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是看你好看，而是看你好骗

许玖玥下午赶路、打架、解决突发状况安抚游客……话说了一箩筐，一股急火儿直窜嗓子眼儿，一路小跑着到了酒吧感觉脖子都粗了，强忍着不适唱了两首红歌儿。

假期余额不足，今天酒吧街人气明显不如前几日旺，拾年酒吧上座率不到40%。

萧拾年刚进门就见许玖玥在舞台边上喝水：“小九，这几天累坏了吧，我听仁馨说你白天还去带团，今晚要不咱们早点散，一起吃个饭，把仁澍他们也都叫上。”

这刚七点多，许玖玥不好意思：“没事儿年哥，站好最后一班岗！”

话音落下，还不待萧拾年劝阻，酒吧服务生过来对两人说：“年哥，12号桌那位女士想点小九的歌，请她过去。”

许玖玥闻言望去，是个年过40的微胖姐姐，浑身名牌，钻石耳坠闪闪发光，桌上摆着个喜马拉雅铂金包，头顶上就一个字——壕。许玖玥举步生风，站在壕姐身侧躬身打招呼，这才注意到她身旁暗影处坐着个……美少年，少年面容清秀，气质忧郁，安静的像坐在图书馆。不确定二人关系，许玖玥只扫了一眼便立即收回目光，壕姐探身抬起下巴，右手挡在唇畔。

许玖玥附耳细听，壕姐说：“唱的不错，我想请你唱首歌送给我男朋友。”说完从喜马拉雅里掏出长钱夹，抽出一小沓红爷爷放在桌上，10张应该是有的。

壕姐喜欢张洪量，《广岛之恋》这种分手诀别歌是万万不能送的，许玖玥跟乐队沟通后，定下了一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摩托车轰鸣声，十来辆摩托车停在拾年酒吧门前空地上，其他酒吧门口揽客的门僮无不艳羡。骑手是透过酒吧落地窗逮着许玖玥的，leo对亚洲面孔其实有点轻微脸盲，可不知为何，路边的女孩儿却令他印象深刻。刚去二环兜了一圈儿，风驰电掣中，那张干净的笑脸，时不时在脑海中浮现。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leo一行人陆续走进酒吧，摘了头盔，个个高大帅气，他们有的穿皮衣，有的穿牛仔夹克，落座前都脱了外套穿里面的t恤，宽肩长腿，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女性。他们挑了个离舞台最近的大卡座坐下点单，不停冲着中间的leo挤眉弄眼。

舞台很亮，从台中往台下看是看不那么真切的，可这群人太过打眼，许玖玥是从装扮上注意到他们的，隐约察觉到些什么，但并未影响工作状态。

一首歌唱完，许玖玥声音微哑，绵言道：“这首歌呢，替我一位姐姐送给她喜欢的人，希望每一颗真心都能收获爱情……咳”许玖玥嗓子真的哑了，轻咳几声接着说：“抱歉，今天嗓子有点不舒服，我吹一段口琴送给大家，实在抱歉……”

服务生把她的小包递过来，她翻出口琴，坐回台中吧凳上吹了一段《月亮代表我的心》。在场的客人、服务生，当然也包括leo一帮人，全都在这短短的一分多钟内安静下来。怀旧的音律，悦耳婉转，悠然如泉水，潺潺从音响中飘散开来，缓缓流淌进每一颗浮躁的心……leo听过这首歌，但他从没听过口琴版本，眼前的女孩，穿着紧身的红色t恤，半高领露出一小段雪白的脖颈，时而垂下双眸，时而望向远方，宽松的白色牛仔裤让她看起来仿佛是坐在两级白色的台阶之上。身处浮躁的都市，却让他想到了波西塔诺的黄昏，面前的女孩儿如影如画，栩栩如生。

曲毕，全场寂静又维持了几秒，不是许玖玥口琴吹的有多牛，只是酒吧外熙熙攘攘的喧嚣世界仿佛被这段儿干净的旋律给隔绝了，所有人，人坐在这儿，思想还游离着。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带头鼓掌，紧接着叫好声、‘安可’声此起彼伏。萧拾年也唇角微勾，他自己会的乐器细数下来能有十几种，可以撑起‘一个人的乐队’，可他万万没想到，一首差不多只是小学生水平的口琴曲子能引起如此效果，还当真应了‘雅俗共赏’。

leo的一个同伴叫来一个服务生，付了小费，附耳吩咐了些什么，拿到一个话筒，起哄着说：“好~~~！美女赏脸跟我们合作一曲，大家说好不好啊……？”

起哄声口哨声纷至沓来，上座率这么低却气氛这么high的情况还真不多见，门外路过的看客还以为酒吧里重播巴西世界杯呢，纷纷好奇探头探身，顾客逐渐多了起来。

徐郅恒一帮人也正是在这档口儿走进来的，四男两女，徐郅恒一张被人甩了的臭脸写满了生人勿近，几人如常坐进萧拾年预留在角落的卡座里。

刚刚说话的男顾客付了小费是说要自己唱歌，并没说要跟许玖玥合唱，服务生来到台前苦着脸跟许玖玥解释，许玖玥也不想跟陌生男人合唱，即使是客人，也难免节外生枝。

她不好为难收了小费递话筒的服务生，只好压着嗓子装聋作哑：“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咳咳……我嗓子实在不舒服，要不我再给大家吹一首曲子吧……”

男人打断：“你不来，那我们派人表演个魔术，美女给配合一下大家说怎么样？！”男人已经站起来侧转身面向酒吧大部分看客，又高又帅，即使嬉皮笑脸，多数女顾客也都娇笑着捧场。酒吧的气氛被掀到了屋顶，许玖玥瞬间想起的哥大爷的那句‘不是看你好看，而是看你好骗’。这帮纨绔有意拿她开涮，许玖玥向来识时务，她接酒吧这份工作早已做好面对眼下这种场面的准备，况且这帮骑手也并没有什么逾矩，成年人难免在各种场合曲意逢迎。

leo早已跃跃欲试，他喜欢近景魔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近乎痴迷，闭门造车，那时候朋友们都笑他是‘魔术和美人不可兼得’，如今要用自己喜爱的事物去迎合感觉不错的姑娘，倒也正中他下怀。

许玖玥在看见萧拾年迈步朝舞台这边走来的时候适时拿起话筒跟顾客们互动，宣布准备开始魔术表演，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应下，萧拾年定会上前阻止，得罪顾客。

徐郅恒在起哄声中看见一个西方面孔的男人迈步走近舞台，心里更是来气：‘小丫头片子还要变魔术，有本事把自己变没啊，看见她就来气！’男人的口是心非往往都来的莫名其妙，不想看不来酒吧不就得了……

leo站在台下向许玖玥伸出左手，许玖玥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拉上舞台，leo就像个凭空升上来的骑士，站在许玖玥面前，背对观众，偏着头，在她耳边轻声说：“leonardoromanini，callmeleo。”离的太近，许玖玥能感觉到他在她耳边呼出的温度，像羽毛一样，轻扫过她的耳廓。

两人亲昵的仿佛贴在一起，只两三秒的时间，许玖玥迅速地后退了半步，抬头笑着回应：“hi，许玖玥。”

纵阅型男无数，可男人立体的西方俊容还是帅得让人无法忽视，尤其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像嵌在火山岩壁上的一汪沸腾的湖，简直勾魂摄魄，微卷发垂落额间，眉目距离很近更显深邃，硬朗的下颚线泛着深棕色的胡茬儿，像年轻时候的梅尔维尔·珀波，明明很man，却微妙地让人觉得他不太直，又轻而易举被他神秘的性|取向吸引着。

徐郅恒在台下看见许玖玥那一脸花痴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哈~这歪果佬怕是见一面就能记住了叭，就记不住他这个路人甲是吧！’

简单沟通后，服务生为leo准备了道具：一个高脚鸡尾酒桌，两副全新拆封的扑克牌，6个不同款的空酒瓶。许玖玥按leo的吩咐将酒瓶按321梯队摆好，开始洗其中一副扑克牌。此时几乎所有年轻女顾客都已经围在舞台边上，服务生为她们搬来几把椅子，她们三三两两地挤着坐，全都举着手机疯狂拍。后面座位上的客人也有的站着，有的抻着脖子认真看，其实舞台高度刚刚好，后面还有led屏同步直播，乐队玩儿乐器的手法都能看清楚，一个魔术，场面都铺开了，自然也是一览无余。

leo将扑克牌背面对着自己，字面朝许玖玥扇形展开，让许玖玥抽出一张并展示给观众看，许玖玥抽出一张红桃9，避着leo亮出来，又插回到所有牌里。leo又让许玖玥选一个瓶子，许玖玥就指了指排在第一位的科罗娜啤酒瓶，最细，瓶口也最小。leo当着所有人又洗了两遍牌，他手指修长白皙，洗牌的动作出神入化，扑克牌在他指尖仿佛有了生命，舞蹈跳跃。洗好后，他单手举着牌抬至酒瓶阵的正上方，扣手一弯，所有扑克牌如天女散花般散开。女观众们轻声惊呼，瞪大眼睛认真看。许玖玥也是一会儿盯着leo的手，一会儿盯着桌上的科罗娜酒瓶，眼珠子乱飞忙的不亦乐乎。‘散花’落定，leo修长的手指捏起科罗娜酒瓶，里面有一张纸牌，他手腕一磕，露出纸牌牌面，正是那张红桃9！女观众们激动地尖叫起来，其他顾客也是会心并默契地鼓掌，许玖玥也在短暂惊愕后笑容渐大，确实神奇！

她笑容灿烂，双手轻拍着为leo鼓掌，科罗娜瓶口那么小，瓶子里的红桃9却没有一丝折痕，众目睽睽之下他是怎么塞进去的？！leo将科罗娜放在桌子前端一侧，又将两个酒瓶向前移了移，与科罗娜并排摆在桌前。

leo又拆开另一副扑克牌，行云流水般洗了两遍，摞好，在许玖玥鼻尖前中指一勾，纸牌外弯后相继落下，伴随着许玖玥额前碎发飘落，发出清脆的噼啪声，漂亮的手指旋转，再来一个天女散花，而后，在女观众的轻呼后，不知怎么，一张红桃5呈现在桌前的第一个酒瓶中。

玖玥还呆愣地看着leo的手，leo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手指随意绕了绕，咻地又从许玖玥发间变出一张纸牌，立在中间那瓶absolut前，三张牌连起来就是529……

许玖玥目瞪口呆，不知该回以何种表情，leo又拾起桌上一张牌，轻拽过许玖玥的右手，将牌放在她手心上，将她的拇指按扣在牌上，手腕一转，将许玖玥的右手翻了个面儿，同时俯身弯腰双唇微抿，轻触在许玖玥的手背上，很快离开并再次摊开许玖玥的手，她手心里哪还有什么纸牌，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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