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九章 西北望,射天狼
当石达开知道了护卫军已经渗透到了松番内部之后。
联系到左宗棠在雁门关外按兵不动。
他终于明白护卫军早就已经暗度陈仓,他也相信了手下报告的他们遇到了护卫军大部队的情报。
这让他加快了自己的计划。
当天晚上,他便让人拿下了松番城。
一进城,太平军第一时间将那些头人的府邸包围,然后便是他们熟悉的抄家环节。
还别说,这松番厅看起来是非常的贫瘠,但是这些土司头人的家里是真的富裕。
因为这些土司世袭的时间可能比大清朝和大明朝加在一起都要长。
而且他们这里靠近金沙江啊。金沙江里真的产金沙的。
这些土司家中存在的金器真不少,就连马桶都是金子做的。
佛堂上的小金佛,一个就有上百斤重。
反正太平军也不信佛,通通搜刮走。
这些土司现在想要后悔已经没有机会了。
狼是他们自己引进来的,现在自然要用自己的血肉来满足客人的需求。
实际上,护卫军只进来了一个大队,五百多人而已,算不上什么穿插。
就这里的地形,大部队穿插,不知道要制造出多少非战斗减员,那样子还不如正面强攻呢。
张龙豪他们大队就是过去配合着张牧手下的起义军演一出戏,这出戏的名字就叫做中心开花。
正规军的火力,加上起义军的人数,可不就像是大部队来了一样吗?
再加上太平军与当地头人之间的貌合神离。
左季高这出戏真的是将人心都给算计到了极致。
三天后,护卫军的侦查部队发现了大批敌人从雁门关撤退。
与此同时,太平军的精锐先头部队已经杀进了大小金川。
不过这一次,太平军没能在这里立足。
满清当初平定大小金川可是花费了几代皇帝的时间,军费用了数干万两白银。
不过这里的土人也没能挡住太平军。
最后双方商定太平军只借道。
石达开没有想到这条南下的道路会是这么的艰难。
大峡谷、大雪山,满是沼泽的草地,无数太平军将士在路上丧生。
没有围追堵截。
左宗棠只要控制松番,能够确保成都平原的安全,至于西边的几个羁縻府厅,有的是时间慢慢渗透。
以松番、茂州、杂谷厅等地的地势险要,护卫军只要驻扎少量的兵马便可以。
从后方运送来的第一批武器终于到位了。
东川军中被挑选出五干人来作为川西的守备部队。
左季高还从松番当地的羌人中招募一支高原作战部队,这是董良的意思。
高原作战,不需要太多部队,但是士兵一定要适应当地的气候。
将华族的步兵拉过去,非战斗减员太大。
但是像德吉这样的人却没有问题。
正好暗部的张牧在这次行动中立了大功,便将其转入陆军,由张牧在川西组建高原支队。
将这些被解放的农奴和猎人武装起来,一步步向西解放更多的高原土地。
而左季高这个时候终于可以抽出手来指挥部队北上,去会一会自己的老对手杨秀清了。
杨秀清之前趁着清军主力南下徐州的机会派兵去攻打了山西和甘肃。
甘肃的战事还好,那里的满清边军已经好久没发下军饷了。
正准备闹饷,结果太平军杀来了。他们不想继续给满清卖命。
双方一商量,太平军给了这些人不错的条件,于是大量的甘肃边军整建制地投靠了天平军。
杨秀清手中的兵力顿时又增加不少。
不过他派出去攻打山西的手下却没有那么容易。
山西的地主老财都住在堡楼之中。
这种堡楼不仅仅有城墙,还有护城河,里面的护院武器都比太平军的要强上许多。
太平军以战养战的战术在这里不大奏效。
因为每攻下一处堡楼,付出的代价远远比收益要多。
后来林文察打进了南阳,逼近武关,关中的东南大门要被打开,杨秀清才慌忙从山西退兵,同时加强东南方向的防御。
徐州城外,清军十五万大军齐聚,从徐州城到黄河之间的平原一望无际全都是清军的军营。
沿着黄河向北的大堤上,为前线将士运送粮草的民夫队伍同样一眼望不到边。
天气已经变暖,河床上的浮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清军不得不搭建浮桥,以维持两岸之间的联系。
从济宁到徐州,清军在黄河上搭建了十五座浮桥。
虽然天气变暖,咸丰依然披着貂皮大氅。
可是的手脚还是冰凉刺骨。
在他的身后,一个与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弓腰站在那里。
“六弟,此战关系到我大清的国运,要是败了,我们真的要退到关外去了。朕心里不甘啊,自登基以来,朕没有一天敢懈怠,为何国事会如此不堪。”
奕訢站在皇帝的身后,他知道皇帝要是此时驾崩,一定会拉着自己陪葬。
他想要说陛下不应该御驾亲征,劳民伤财。
但是一想,不亲征,大清就真的能够挺下去吗?
一个命中该绝的将死之人,给他下猛药,还是缓药,都不可能救,只是死的时间早晚而已。
“四哥啊,这都不能怨您,也许是上天要考验咱们大清,熬过去,我大清便能够中兴。”奕訢四平八稳地说道。
咸丰道:“这一次,你的新军应该上去了,我这段时间故意没用他们,就是想要他们在战场环境下继续适应一下。海匪的打法你也知道,没有破釜沉舟的气势,咱们无法攻破他们的防线。”
咸丰的意思是之前的战斗清军用了添油战术,那样根本无法攻破护卫军的防线。
这一次,他要将十几万人都压上去。
……
济南城,张亮基疲惫不堪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一个小小的白莲教将他给弄得难以招架。
他感觉这大清朝的官儿是越来越难做了。
那个王庆云刚刚到任山西巡抚便在与太平军的作战中丧命。
结果朝廷又派了一个满人恒福过去。
但是那恒福胆小,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到山西。
听说现在很多原籍南方的官员纷纷挂印辞官。
这些人不声不响就跑了,很显然是去投靠海匪去了。
话说他张亮基也是南方人,家里人偷偷给自己送信,诉说在华族治下的生活。
张家的田虽然被分了,但是靠着家中经营的茶山,张家依然是当地的大户。
家族还用被官府收回的农田换取了上万亩位于婆罗洲的土地。
自己的一位族弟被派过去经营那片土地。
可以预见张家将会在婆罗洲出现一个分支。
这也算是开枝散叶了吧。
另外家族现在在铜山经营了一家缫丝厂,年入巨万。
华族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满清的官员而为难自己的家族。
这一点让张亮基非常感激。
现在山东半岛的东部已经基本上被白莲教占领。
一开始,张亮基还曾将战线推进到莱州。
但是很快自己这边的百姓就基本上跑光了。后来连自己手下的山东兵都开始逃。
他已经喂不饱自己手下这支大军。
要是左季高在的话,一定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张亮基想起了自己手下那位能干的幕僚。
现在左季高已经是华族军方的高层了,在四川掌军。
就连胡林翼都投靠了华族。
左季高与张亮基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
就连华族已经控制四川的消息,都是左季高告诉张亮基的。
左季高一直都没有明着劝降张亮基,但是每一次他的信到了张亮基的手中。张亮基就会多一分对满清的失望。
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首先要有信念的支撑。
一旦信念崩塌了,这事情自然也就做不下去了。
张亮基的信念就在逐渐的崩塌当中。
他无法理解,白莲教为何越打越强,百姓宁愿去投靠乱匪,也不愿意留在自己的原籍老实种地。
眼看着春耕就要开始了,山东西部,甚至是直隶地区却到处都是荒芜的土地。
这里明明没有打仗,却像是刚刚经历了战火的洗礼一般。
现在他手中的山东军已经退守到了济南府东部的齐东、长山、新城一带。
济南府是清军北上的退路,这个时候他都不敢将消息报告给行营。
皇帝刚刚通报说要与海匪做最后一战。
这个时候,谁要是敢给皇帝陛下添堵,估计立马就要被嘎了。
回首望去,这大清的江山已经干疮百孔。
太平军盘踞西北,大半个南方都落入了华族的手中。
北方仅剩的国土也是烽烟四起。
张亮基颓废地坐在书房中,自己摊开了一张白纸。
上面写下了“遗书”二字。
虽然不想死,张亮基还是要做好死的准备。
这府邸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在京城的家人,据说也被牢牢监控起来。
黄海之上,一支庞大的船队正在杨帆北上。
数十艘大型运兵船上面装满了士兵。
铁甲战舰和整齐炮艇护卫在两侧。
在庞大船队的中间,一艘狭长如同飞鱼一般的雪白色战舰平稳地前进。
平静的海面给锋利的舰艏切成了两半,像是一道被拉开的拉链一般。
董良站在甲板上,海面上的风还有一些凉。
这个季节主打的还是西北风。
不过已经没有那么冷冽。
寒冷的能量即将耗尽。
在东南方向的大海上,积蓄了一个冬天的暖湿气流正在向西北方向涌来。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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