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曙光
随着身体跃出断崖，秦阳便是绷紧了浑身肌肉，静等着急速下坠的趋势。
然而，等待半晌，那种从高空急速下坠的感觉并未生起。
浑身上下，更也是没有丝毫受力的感觉。
整个人仿佛安静地漂浮在水里一样。
“怎么回事？”
秦阳诧然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断崖，来到了一片灰茫茫的世界。
这片世界，尽显灰色，没有任何光泽。
抬眼四望，看不到任何景象，灰茫茫的，更也没有边际。
之前的断崖，都是早已经消失无踪。
秦阳都是无法辨别，自己先前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感知外放，周围更也没有丝毫能量。
天地灵气更是半点也无。
这就是无序之地？
秦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下，发现脚下也是灰茫茫的，全无实物。
自己是怎么站立的？
秦阳蹲下去，伸手触摸脚底，发现脚下一片空虚。
这……
秦阳诧然，感到不可思议。
他可以肯定，神变境圆满的自己，绝对还没有掌握踏空而行的手段。
秦阳起身，试探着朝前走去。
一步跨出，脚下依旧没有实物的踩踏感。
并且，平平无奇的一步，却让秦阳感觉自己仿佛跨越千万里。
但当他回头，却又发现自己似乎仍然置身原地。
错觉！
这里的空间，能够影响人的感知，从而造成这类错觉。
秦阳不信邪，再度走出数步。
再回头看时，依旧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不对！”
秦阳继续奔跑起来，试图远离这片区域。
但当跑了一会儿，再回头，却发现自己似乎仍然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
秦阳诧然，有些沮丧的坐了下来，颇感认命的躺了下去。
结果，躺下的瞬间，秦阳猛然发现，自己似乎还是站着的？
不对劲！
秦阳试探着迈步，发现自己居然走动了起来。
且整个人没有丝毫的倒坠感，或者半点的违和感。
还可以这样？
秦阳惊讶抬手，触摸自己的头顶，发现一片空荡荡，依旧是毫无实物的触感。
不信邪的秦阳，再度抬腿，试探着与自身九十度。
随即发现，自己依旧能够保持站立，且仍然可以正常行走。
“姮，这便是无序之地吗？”
秦阳忍不住愕然：“这便是无有空间，无有时间的概念？”
若是这样的局面无法改变，那他又该怎样走出去？
秦阳猛然醒悟，难怪进入无序之地的人，会迷失在其中。
这样的景象，谁走得出去？
即便方向不变，存在着方向和空间，这般灰蒙蒙的世界之中转悠两圈，只怕也已经晕头转向，辨不清来时路。
“唰！”
秦阳的眉心，亮起了灰色光泽。
万千光点，从秦阳眉心掠出，迅速汇集在一起，凝聚成了姮的身影。
“这便是无序之地。”
姮环顾一圈周围的景象以后，便是肯定了秦阳的猜测。
“不对！”
秦阳顿时惊奇起来：“之前乔馨姑娘说过，无序之地很是诡异，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进入无序之地，又活着走出来过。”
“而且，她声称有传闻，说无序之地，便是放逐之地。可是，之前咱们在中都天蛊教时，天蛊教之前的老教主，可是曾数次出入过无序之地的。”
“这个消息，还是罗秀告诉我们的。当初在汾阳城，他们可还携带过一件旌旗法器，具备着禁锢空间的妙用。”
“据罗秀当初交代，那件法器便是天蛊教之前的老教主探索无序之地带回去的……”
说到这里，秦阳翻开手掌，取出来了一面八卦罗盘。
“这面八卦罗盘，同样是他从无序之地带出去的。具体什么作用，暂时无从得知，但被对方珍而重之的保存，料想具备不凡。”
秦阳将罗盘，递近了姮的面前。
“而且，据高明之前的介绍，称无序之地似乎是一处蛮荒前的战场？曾经发生过惨烈大战，打碎了时间和空间，从而沦落为无序之地。”
“但，我看此地的状况，皆都并非他们所言的那般。具备宝物法器？或者时空破碎的迹象。”
从进入这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据罗秀和馨儿的讲述，无序之地似乎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而且，天蛊教老教主天相境巅峰的人物，出入无序之地，必然不会是悄无声息的。
更何况，对方出入以后，更还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宣扬过的。
否则，罗秀不可能知晓。
既然这样，为何乔馨姑娘依旧笃定，无序之地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进去以后活着出来过呢？
这不是互相矛盾了吗？
秦阳不解地看向姮，希冀着姮的解惑。
“兴许那个丫头消息闭塞，并不知晓中都的事情。”
姮随口回道，并未打算深究。
是这样的吗？
秦阳挠挠头，若是如此解释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只是……
为何会觉得怪怪的？
若是乔家消息闭塞，倒也罢了。
北岭那么多大世家，也会消息闭塞？
既然天蛊教原来的老教主能够出入无序之地，且能够从中带出来玄奇法器。
北岭和中都那么多的人物，会不进去？
这样下去，即便消息再闭塞，也不可能会被蒙在鼓里。
“你不是一直都在好奇，无序之地之中，有什么吗？”
在秦阳思绪纷飞时，姮的声音在面前传来：“现如今机会来了，为何迟迟不肯动身？”
这……
秦阳的思绪，迅速收敛起来。
扭头环顾周围，随即无奈耸肩：“这种鬼地方，连方向都没有，如何探索？”
“方向在你手上。”
姮小巧的身影，凭空轻跃，跳上了秦阳的肩膀。
方向在我手上？
秦阳下意识低头，看向了手中的八卦罗盘。
“姮，你是指这件罗盘？”
秦阳诧然失声，觉得不可思议。
“沿着指针方向走吧！”
姮没解释，只是随口嘱咐。
啊？
这……
秦阳只觉脑袋转不过弯，有些匪夷所思。
这件罗盘，能够在无序之地这种无有时间，无有空间的地方辨别方向？
秦阳骇然惊绝了许久，才平复下来心情。
随即他手捧罗盘，目光灼灼的盯着罗盘之中的指针。
罗盘的指针，指向了他的背面。
秦阳下意识左转，而随着他的转动，罗盘指针却没有丝毫动静。
当他彻底转到之前的背面方向时，罗盘指针依旧没有动静。
秦阳霍然抬头，看向前方，一片灰蒙蒙，没有半点光景。
罗盘真的能够指明方向吗？
秦阳在原地转圈，不敢轻信的几度尝试。
最终发现，无论他怎么原地转圈，罗盘的指针，始终都指着那处方向。
“莫非是真的？”
秦阳沉下心神，屏住呼吸，试探着前进。
但一路行走，秦阳依旧感觉不到在前进。
回头张望，那种仍然置身原地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继续走！”
姮的声音，在肩头提醒。
秦阳不得不收敛心神，继续朝前走去。
“叮！”
正当秦阳走得兴起时，手中罗盘的指针，突然调转了方向。
秦阳低头看去，下一霎那恨不能一脚踩碎这只罗盘。
因为罗盘的指针，突然又指向了他的背面。
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现在又得倒回去？
玩呢？
秦阳眉头紧蹙，脸色很是不好看。
“跟着走！”
姮的声音，再度传来。
“姮，你确定这只罗盘，能够带着我们辨明方向？”
秦阳扭头看向肩头坐着的姮，眉眼间很是怀疑，姮是否也是看错了罗盘。
“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姮双臂抱膀，神色平静的看着秦阳反问。
“我……”
秦阳气结，哑口无言。
若非没有其他办法，小爷非得砸碎了它。
怀揣着无奈，秦阳不得不遵循姮的提醒，继续跟随着罗盘指针的方向倒回去。
一路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手中罗盘再度调转方向。
只是，这一次并未指向背面，而是挪向了右前方。
有戏？
秦阳目光一喜，急忙加快步伐，跟随了上去。
但当走了一段时间以后，秦阳再度愕然发现，罗盘指针重又指向了自己的背面。
这意味着自己又得倒回去？
秦阳额头青筋暴起，但碍于姮在身边，却又不得不强忍着悲愤，继续跟随。
一路兜兜转转，七转八绕，秦阳彻底迷失了方向，再也无法辨别来时的方向。
一种莫名的眩晕感，油然而生，让得秦阳的意识都是有些浑浑噩噩。
“叮！”
正当此时，一声脆响再度自罗盘传来。
秦阳猛地醒悟，垂下目光，看向了罗盘。
罗盘指针，轻轻颤动，直指前方。
秦阳霍然抬头，顺着指针方向看去，随即骇然发现，前方原本灰茫茫的世界，突然出现了一缕曙光。
像是黎明之前，东方天际掀起的鱼肚白。
这缕曙光起初细如发丝，若是不仔细观看，都会下意识忽视。
但在秦阳的注视之下，曙光逐渐剧变增大，像是被撑开，又像是鱼肚白逐渐上升，驱散了黑暗。
“冲过去！”
却在此时，姮的声音再度传来。
比起先前的高冷，此刻的姮，多了几分急切。
甚至，原本盘坐在秦阳肩头的身影，都是倏然站了起来。
曙光的地方，是哪里？
为何突然让姮如此激动？
秦阳怀揣着惊疑，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起，朝着曙光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狂奔，运足全力，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夺目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秦阳盯住方向，随即闭上双眼，奋力一跃，跳了进去。
下一霎那，一种急速下坠的失重感，让得秦阳迅速绷紧了周身，提起了心弦。
“啪！”
这种失重感并没有持续多久，秦阳便是突兀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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