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黑暗侵蚀
单凭周围的海水，流淌到断崖处，未曾飞流直下，而是贴着崖壁，缓缓流淌。
就可以看出来，崖海之渊的不同寻常。
按照正常的状况，水面突然断裂，裂口是不会那般平整的。
况且，大海中央出现一座断崖。
四周海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灌溉，至今还未灌满。
就足以知晓，这座断崖之中的不同寻常。
“下去！”
秦阳迫不及待的催促着鳄祖。
鳄祖俯冲出云端，迅速贴近了海面，来到了崖海之渊的上空。
近距离朝下望去，崖海之渊内部，果然是一片漆黑。
那种黑色，比之黑夜还要纯粹漆黑。
别说单凭肉眼，即便是以法力灌溉眼窍去窥视，都是无法看透其中的景象。
依旧是一片黑。
绝对的黑。
不存在丝毫光亮。
“老祖，晚辈想进去试试。”
秦阳迟疑了下，看向高家老祖道。
他希冀着人皇鼎能够为他指引方向。
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在荣城时，获得万劫神铁的景象。
人皇鼎似乎可以感知到万劫神铁的方向。
这是神铁之间的相互感应？
若是这个方法行得通的话，那么崖海之渊的迷失危机，就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影响了。
“不要深入。”
高家老祖并没有反驳秦阳的想法，只是嘱咐道：“并且，进去以后，你的时间最多只有半刻钟。”
“一旦时间再长，其中的黑暗物质，就会沿着痕迹蔓延出来。届时，我们都有可能会陷入迷失，即便我们都在外面。”
外面负责牵引的人都迷失了，就会忽略掉被牵引的人。
届时，进入其中的人，就会迷失在其中。
想要走出来，几乎不可能的。
“老祖放心，我有分寸的。”
秦阳颔首应承。
高家老祖随即取出来了一条不知多长的锁链，交给了秦阳。
秦阳迅速地束缚在了腰肢，然后纵身跃下，朝着崖海之渊跳了下去。
高家老祖拽着另一端，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地注视着秦阳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哗啦啦……”
秦阳迅速下坠，不一会儿，有很轻微的响动，传入耳朵。
秦阳感受到了腰肢被勒紧，束缚自己的锁链，被绷得笔直。
他知道，高家老祖已经提紧了锁链，不许他继续往下探索了。
这只是崖海之渊的入口边沿，并没有太过进去。
但，即便在这个位置，他的五感六识，都已经被压制了下去。
虽然并没有彻底消失，但感知力度已经严重下滑。
就仿佛，如今的秦阳，已经行将朽木，垂垂老矣。
他抬头望向上方，原本晴朗的天穹，都是变得黯淡。
不再是明媚的晴天白日，而像是黄昏褪去，夜幕降临的傍晚。
那是被黑暗吞噬了光源，所以秦阳的视野，无法再清晰地观感。
秦阳收回目光，朝下望去，是绝对的黑暗。
比之在外面眺望时，还要漆黑。
视野果然会受到限制。
甚至是彻底的丧失。
在这里，需不着眼睛了。
秦阳干脆闭上了眼，尝试着去感知。
但很快他就惊悚的发现，四周的黑暗之中，竟然有着无形的黑暗物质，在渗透进他的身与魂。
随着这些黑暗物质的渗透，他的身与魂蕴育的灵性，居然在流逝。
随着这种状况渐渐加深，秦阳明显地察觉到，他的身与魂变得麻木，变得僵硬，仿佛化作了木头人。
“这就是吞噬？”
秦阳诧然，难怪古往今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深入以后活着出去的。
进入这里的生灵，待的时间一旦过长，会被其中的黑暗物质同化掉的。
届时，就将浑浑噩噩，丧失一切行动力。
这就是崖海之渊恐怖的地方？
这就是所谓的迷失？
这比无序之地危险多了啊。
秦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他此刻还只是刚刚进入边沿，未曾深入。
便可以有着如此明显地感受。
若是深入其中，走到底部去，那又会是怎样的状况？
秦阳想都不敢想。
“希望人皇鼎有用吧！”
秦阳祷告了声，随即召唤出了人皇鼎。
秦阳尝试着激发人皇鼎内的雷霆之力。
那是万劫神铁孕育的力量，是世间至刚至阳，至正至纯的力量。
然而，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雷霆之力被激发。
但，宝鼎之上，却并没有那种以往绚烂夺目，璀璨缤纷的雷霆霹雳闪现。
反倒只是跳动起了些许的电弧。
这是被压制了。
这里的黑暗之力，对光源有着绝对的压制效果。
即便是万劫神铁孕育的雷霆之力，竟然都是无法撕开？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不够支撑万劫神铁……
秦阳吐了口气，随即将腰肢的锁链取下，束缚在了宝鼎的两耳。
然后，秦阳的身影原地消失，遁入了人皇鼎之中。
始一退出崖海之渊，秦阳的五感六识便是迅速回归。
紧接着他便是清晰地察觉到，原本渗透进他的身与魂的黑暗物质，居然悄无声息的开始瓦解。
最终，彻底归于虚无。
呼……
还好！
这种渗透同化的黑暗物质会消失。
秦阳暗舒了口气，这种伤害不是不可逆的。
稍稍平复了下心绪，秦阳开始感应人皇鼎处在其中的变化。
人皇鼎作为同为神铁的五行神铁锻造而成，又融合了万劫神铁。
其质量，不会在黑暗神铁之下。
同为神铁，人皇鼎是否会被黑暗神铁压制下去？
秦阳的感知，迅速包裹人皇鼎。
随即他便是发现，人皇鼎的表面，同样被一层黑暗物质包裹。
那种黑暗物质，一样在不断渗透，想要同化掉人皇鼎。
但，人皇鼎并不是寻常事物。
鼎身顿时轻微颤鸣，灰蒙蒙的光，覆盖鼎身。
紫灿灿的劫雷，混杂其中，不断地驱散着渗透进来的黑暗物质。
彼此之间，居然陷入了僵持。
黑暗物质无法渗透进宝鼎内部，但人皇鼎也是无法将这种黑暗物质彻底驱离。
这样的状况，虽然无法彻底摆脱掉黑暗物质的侵蚀。
但，却已经是极好的效果。
这意味着，只要他能够藏身人皇鼎之中，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探索崖海之渊。
而不必担心，会被其中的黑暗物质渗透并同化。
欣喜之余，秦阳尝试着将感知蔓延出去。
然而，当他的感知始一脱离人皇鼎，便是迅速失去了感觉。
无形的黑暗物质，迅速包裹了他的感知。
“这……”
秦阳急忙收回，欣喜的脸色，垮塌了下去。
人皇鼎可以抵御黑暗物质的侵蚀，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沉浸在这里。
但，他却是无法驱使人皇鼎深入前去探索。
因为他的感知，无法脱离人皇鼎。
也就意味着，他依旧无法辨明方向。
超出人皇鼎的范围以后，就无法再被他窥视。
这就好比一个瞎子，在黑夜里面，失去了盲杖，失去了一切触感一样。
即便你能够走动，也只有跌跌撞撞，弄不清楚方向。
一旦越走越远，越走越深，便会步入危险的境地。
“哗啦啦！”
正当秦阳一筹莫展时，他听到了些许的锁链颤动声。
紧接着，他感受到人皇鼎不断上升。
他的视野也是渐渐清晰，被压制的五感六识，渐渐地恢复自如。
秦阳知道，这是时间到了。
高家老祖拉动了锁链，正在将他带出崖海之渊。
不一会儿，视野开阔，清晰明朗。
晴天白日的景象恢复，如墨的黑暗褪去。
秦阳的身影从人皇鼎中退出，人皇鼎表面的光，也是恢复了绚烂夺目，不再被压制。
他将人皇鼎收了起来，随即看向了高家老祖手中拽着的锁链。
锁链的表面，此刻已经攀附起了一层漆黑。
这种漆黑，像是斑驳的锈迹，包裹着锁链。
即便是晴朗的光，照耀在上面，都是无法照彻那层黑暗。
所幸，脱离崖海之渊之后，这层漆黑如同得到净化，开始渐渐地褪去。
锁链逐渐恢复本来的色泽。
果然啊！
其中的黑暗物质，会蔓延。
循着痕迹，蔓延向外界。
一旦跟其中接触，即便是处在崖海之渊外面，也不安全。
“臭弟弟，怎么样？”
看着秦阳安然无恙归来，高明当即询问状况。
他也很好奇，崖海之渊下面，到底是什么样。
“不容乐观。”
秦阳摇摇头：“老祖说的没错，崖海之渊会吞噬感知，吞噬灵性。生灵进入其中，还会有一种黑暗物质，会不断侵蚀生灵。”
“被黑暗物质侵蚀以后，就会丧失掉一切。这，或许才是迷失的本质。”
“连臭弟弟都没有办法了吗？”
高明有些遗憾地搓了搓圆盘大脸。
死胖子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阳抿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这个话。
“崖海之渊的黑暗物质，我有办法可以抵御，不受其影响。但是，其中黑暗的本质，会压制一切感知，让我无从辨明方向。”
沉默了下，秦阳解释道：“所以，崖海之渊，我依旧无法探索。即便进入其中，也只有胡乱摸索。”
“但在这样危险的禁地之中胡乱摸索，俨然是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的。”
秦阳很有自知之明，目前的他，并无探索崖海之渊的资格。
高明遗憾地叹了口气，本少爷还希冀着臭弟弟再展雄威呢。
以后本少爷跟着，也能多些安全保障。
姜凌柔和常歌，以及小胖子则是有些惋惜，拍着秦阳的肩膀，有心宽慰。
“我或许可以试试。”
然而，正当所有人情绪各异时，素雪却是突然开口。
“什么？”
众人皆都讶然，不解地看向了素雪。
秦阳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有旁人有办法？
“我有天眼，能窥视因果。”
素雪看向秦阳，肃然道：“你得到过一块黑暗神铁的碎片，那块碎片，应该会跟那块黑暗神铁存在因果联系。”
“我或许可以尝试，以天眼窥视，从而在其中寻找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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