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扇
第93章 扇
朱扇子回到老宅后居然比以前还要精神,晚上朱獾家继续大席,朱扇子带着斜眼婆和蓝玉柳有说有笑跟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前来吃席。
朱獾本不想再办大席,可已经答应黄花菜和田大癞、田二癞、田小癞他们,不得不兑现承诺,人家毕竟帮你演了一场戏。
朱扇子手摇折扇稳稳当当坐在八仙桌边,左为斜眼婆,右为蓝玉柳。独臂罗和跷脚佬舔着脸坐到同一桌,两个人为了争坐到蓝玉柳身边的位置差点打起来,气得朱獾一跺脚不再理他们。
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三兄弟赶走另外先坐的三个乡邻坐到朱扇子这一桌,当然是奔蓝玉柳而去。现在一张八仙桌刚好坐满,朱扇子折扇摇得呼呼生风,摇头晃脑给独臂罗、跷脚佬以及田家三兄弟讲述有关老宅的传说,讲得风趣幽默,不时引得斜眼婆斜眼飞斜,蓝玉柳掩嘴而笑,独臂罗、跷脚佬以及田家三兄弟自然跟着哈哈大笑。
席间,蓝玉柳翘起兰花指不时给朱扇子倒酒,向独臂罗、跷脚佬以及田家三兄弟敬酒,喝得他们席散时全醉倒在八仙桌下。
回去路上,斜眼婆和蓝玉柳一左一右搀扶朱扇子,朱扇子今天晚上喝得不少,走路摇摇晃晃,一会靠在斜眼婆的头上,一会靠在蓝玉柳的肩上,羡慕得田癞子直咽口水。
到了自己的家里,朱扇子折扇一摇大声宣布:“今日起本宅只留玉柳妹和斜眼妹,其他闲人一概不进!”
朱扇子宣布完毕,斜眼婆和蓝玉柳扔刘叔和鲁伯的行李到门口,“呯”的一声关上大门,里面传出朱扇子和两个女人狎昵的调笑声,引得田癞子一脚踢翻自家的咸菜缸后抓起酒瓶咕嘟咕嘟灌个没完。
马夜叉取刘叔和鲁伯的行李到祠堂,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两个人白天就已经决定睡祠堂的门房。
祠堂的门房为左右两间,分别位于祠堂大门的左右两侧,刘叔睡左门房,鲁伯睡右门房,马夜叉为他们整理好房间后关上祠堂大门回家。
回到家,见黄花菜还在吃,独臂罗、跷脚佬以及田大癞、田二癞、田小癞还躺在桌子底下,马夜叉没有过去打招呼,径直走进屋里,朱獾已经睡下,她拍了拍蹲守在门口的两只细犬,给它们添了两碗野猪肉,关好门自己走进房间睡觉。
朱獾虽然睡下已经好久,但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在拔步床上摊大饼。留在她身边的八只细犬和八只猪獾中的各一只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不时引颈向床上探望,最后干脆跳上床依偎在朱獾的身边。
左右有了细犬和猪獾的相偎,朱獾很快沉沉睡去。
“丑玉?这些天你死哪里去了呀?”朱獾见丑玉远远朝她走来,不是一般的惊喜。
丑玉幽幽回答:“婢女还能死哪里去?阴曹地府呗。”
“你怎么了呀?谁欺负了你?是不是朱元璋朱重八这个皇帝老儿?”朱獾见丑玉眼挂泪珠,满脸凄戚,鼻子有些发酸。
不等丑玉回答,朱元璋急急跑过来向朱獾解释:“仙子,朕没有欺负丑玉,朕怎么可能欺负丑玉呢?现在我们可是患难一对。”
“你胡说八道什么?丑玉能和你这个丑老头成为一对?”朱獾呵斥朱元璋。
朱元璋笑道:“大家都是丑嘛,不是正好配成对?”
“敢在本仙子面前贫?你是不是不想再超生?”朱獾拉下脸。
朱元璋忙求饶:“仙子息怒,仙子息怒,寡人怎敢在仙子面前贫?寡人是见丑玉因为仙子受了委屈而伤心不已,才想调笑一下。”
“我受委屈?我受什么委屈?”朱獾皱眉。
丑玉说话:“那个朱扇子实在是可恨之极,敢如此欺负仙子。”
“他欺负我?可能吗?我欺负他才是。”朱獾笑道。
丑玉说:“他厚颜无耻,仙子那样责罚他,他不思悔改倒也罢了,还敢带上斜眼婆和柳树精前来吃席,现在又鬼混在一起,这不是打仙子的脸吗?”
“打我的脸?他打他自己的脸好不好?我要的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他因为我欺负他而想不开上吊自杀或者一头撞死在大樟树上,那我才是罪过大了去呢。即使他不自杀,自此之后闭门不出,那乡邻们私下议论的还是我的不对。皇帝老儿,你说是与不是?”朱獾侧过脸问朱元璋。
朱元璋笑着回答:“是也是也,想不到仙子能思考得这么深,看来朕的超生没有得了问题。”
“一天到晚只想着自己超生,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好好为仙子着想,即使你有机会超生,我也拉住你让你超生不得。”丑玉撇嘴。
朱元璋瞪眼:“好你个丑玉,果然是蛇蝎心肠,我告诉你,仙子根本用不着我们操心,她已经真正成为了仙子。”
“又来,你们一个个一天到晚在我面前说我已经成为真正的仙子,到底安的什么心?是咒我死还是要让我忘乎所以?”朱獾骂。
朱元璋吓的一缩脖子,低低的声音回答:“咒你死肯定不可能,拍你的马屁倒是真真切切。不过,以后不会,不会再乱拍仙子的马屁。”
“去你个皇帝老儿,我是人,一个女人,你一个劲地说马屁马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一匹马呢。”朱獾一脚踢向朱元璋,自然是踢不到他。
朱元璋笑道:“仙子懂得众口铄金的道理吧?大家说的多了你不是马也有可能成为马。就像你娘马夜叉其实并不是姓马,而是那朱扇子故意说你娘为马夜叉,到后来连你也认为她是姓马的马夜叉。”
“嗯嗯嗯,我正要问你那朱扇子为什么要喊我娘为马夜叉?即使我娘为了保护我保护老宅不得不夜叉起来,那也应该是母夜叉这个绰号?而不是改了她的姓连她的真名都给忘记?”朱獾想起正事。
朱元璋回答:“仙子,一个人最恶劣的地步是什么?就是忘本。朱扇子他是想要你娘忘本呢,忘记根本。他故意混淆视听,说你娘为马夜叉,就是要让她自己忘记自己到底姓什么?让乡邻们忘记你娘本为刘氏之后,却不是一个粗俗不堪的山里野女子,一个只会夜叉的夜叉婆。”
“好恶毒的朱扇子,这样的话婶子自然而然没有资格成为老宅主屋的女主,甚至连成为仙子的亲娘都没有资格。”丑玉不是一般的恨朱扇子。
朱獾看了一眼丑玉和朱元璋说:“好啦,现在骂朱扇子不是人,早干嘛去了呀?为什么早不告诉我朱扇子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仙子你有所不知,朕和丑玉虽能观人间百态,但究竟是在地府,还只能是月初月半月末才能出来。若要真的看清人间一切,还得上天成神成仙呀。”朱元璋偷眼瞄朱獾。
朱獾一拍床板大声呵斥朱元璋:“你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心心念念想超生想上天成仙成神吗?我告诉你,休想,除非你……”
“仙子,除非寡人什么?”朱元璋一开始吓了一大跳,听朱獾说除非,又转忧为喜,期待朱獾能除出一个喜讯来。
朱獾沉吟了一会对朱元璋说:“除非、除非你做回大明朝的开国皇帝。”
“这个、这个真的除非不出来,倒行逆施不说,朕还深陷在九幽之处呢。”朱元璋面露难色。
丑玉揶揄朱元璋:“还说是皇帝老儿,这就难到了你?当年你是怎么从放牛娃、小沙弥成为义军将领的呀?”
“你的意思是?”朱元璋定睛丑玉若有所思。
丑玉说:“主动出击,你现在是鬼,是鬼不可以主动入梦那个朱扇子那个柳树精吗?以你大明开国皇帝的身份吓唬他和她,让他们不要再和仙子做对,否则杀无赦。”
“还凌迟呢,丑玉你说什么?你和他在我这里都主动入不了梦,还想去吓唬朱扇子和柳树精?”朱獾嗤之以鼻。
丑玉和朱元璋同时问:“仙子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不要一天到晚只想着超生,要做回自己,要以大明朝开国皇帝的胆识和谋略为我出谋划策,帮我护佑好老宅,使老宅重放异彩。”朱獾期许的目光望向朱元璋。
朱元璋恍然大悟,自责一阵后信誓旦旦对朱獾说:“仙子,你放心,只要你保证帮朕超生并上天,寡人一定做回自己,以朕开疆拓土、一统天下的气度使老宅重放异彩。”
“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说来说去还是要仙子答应帮你超生帮你上天才肯做回自己,你还是那个讨饭的朱重八吗?”丑玉白眼朱元璋。
朱元璋翻白眼比丑玉翻的还要白,嘴一撇没好气地责骂丑玉:“你讨好仙子还不是为了自己超生?你不要学那朱扇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
“你自己呢?你难道不是吗?我看你比那朱扇子还要能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就是你假惺惺的以照顾太祖奶奶的名义派朱扇子的祖上到老宅监视太祖奶奶。”丑玉有朱獾在,根本不怕朱元璋。
朱獾愣了一下问丑玉:“你说什么?朱扇子的祖上不是御医吗?怎么成为了监视太祖奶奶的奸细?”
“御医?御医他个头,还不是锦衣卫的人,因为会一点医术,臭皇帝就派他以御医的身份过来监视太祖奶奶。”丑玉告诉朱獾。
朱獾不是一般的生气,厉声质问朱元璋:“讨饭佬,丑玉所述之事可是真?”
“仙子息怒,仙子息怒,寡人当初是担心太祖奶奶被刘基利用、被蓝玉利用。”朱元璋只得如实回答。
朱獾一脚踢向朱元璋,大骂:“恩将仇报的东西,亏太祖奶奶救你的讨饭命。说,是不是当年还赐了朱扇子的祖上什么保命的物件?”
“仙子圣明,仙子圣明,寡人当年确实赐了朱扇子的祖上一把扇子,作为护身保命之物,以防刘基、蓝玉借口杀了他。”朱元璋吓得身体瑟瑟发抖。
朱獾反而冷静下来,缓和语气问朱元璋:“丢了御赐之物是不是要杀头?”
“这个自然,不过现在已经是新社会,即使朱扇子丢了朕赐他祖上的那把扇子,谁也没法再治他的罪呀?唉,要是寡人能真的做回大明开国皇帝就好了呢。”朱元璋摇头叹气。
朱獾笑道:“朱元璋,别再做你的春秋大梦,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帮我让老宅重放异彩?”
“仙子你难不成有了治那朱扇子的办法?”朱元璋问。
丑玉骂道:“不该问的不要问,天机不可泄露不知道吗?”
“哼,你和朕说天机不可泄露?朕才是真命天子,朕的心思才是天机,你知道吗?”朱元璋回骂丑玉。
朱獾一拍床板斥责道:“都给我住口,动不动就在我面前吵架,是不是视我为空气?”
“不不不,朕怎么可能视仙子为空气?仙子可是真仙子。”“就是就是,仙子怎么可能是空气?仙子是真仙子真仙子。”朱元璋和丑玉忙到朱獾面前毕恭毕敬站好说好话。
朱獾听得看得好笑,但还是假装很生气的样子骂朱元璋和丑玉:“你们两个少拍马屁,难不成想跟朱扇子一样把我也拍成马夜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寡人可是等仙子上天带朕一起上天呢。”“对对对,我也等仙子上天带我一起上天呢。”朱元璋和丑玉一个劲说拜年的话。
朱獾笑道:“好啦,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你们两个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吵架,我有问题问你们,你们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必须滴,必须滴。”朱元璋和丑玉连连点头。
朱獾说:“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问你们,你们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
“必须滴,必须滴。”“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朱元璋和丑玉点头如捣蒜。
朱獾问:“太祖奶奶为什么说‘刘鲁至老宅安’?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们两个来了之后老宅就安全了呢?”
“仙子,这个得一分为二地看问题。”“对,关键是你从哪个角度看问题?”“刘鲁至老宅安,这个‘安’仅仅是指老宅安不安全?”“这安全仅仅是从建筑上面而言,建筑物的自身而言。”“就是说刘叔和鲁伯到了之后,老宅不可能倒塌。”朱元璋和丑玉你一言我一语争着向朱獾解释。
朱獾听得有点头大,一拍床板打断他们说下去:“你们两个好好说,朱元璋,你先说。”
“好,朕先说,丑玉她其实什么也不懂,只是和朕在一起从朕的嘴里听了一些闲言碎语去而已,自不量力地到你仙子面前来充大瓣蒜。这要说刘叔和鲁伯,肯定得朕这口说出来才是权威。朕可是圣旨口,一言九鼎……”朱元璋摇头晃脑说得兴起,朱獾一脚踢向他,大骂:“我让你圣旨口,我让你一言九鼎,给我滚回你的九幽之处去!”
朱元璋真的从朱獾面前消失不见,朱獾赶紧喊丑玉,生怕她也消失不见。
“仙子,婢女在呢。”丑玉走到朱獾面前。
朱獾问丑玉:“这朱重八不会是生气了吧?”
“他怎么敢生仙子的气?仙子不要去理会他,保证下次屁颠屁颠进入仙子的梦里来恳求你帮他超生。”丑玉不以为然。
朱獾见丑玉这个样子就直接问她:“那你能不能详细说说刘叔和鲁伯?”
“他们就是两位身怀绝技的匠人,一个工于设计,一个精于制作,相互搭配,相得益彰。”丑玉回答得简洁明了。朱獾却觉得她答非所问,于是不太高兴的语气对丑玉说道:“这个我自己知道,我是问他们两个为什么总是一副没心没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这个呀很好理解,身怀绝技的人脾气总是会有一些古怪。刘叔和鲁伯对你关爱有加,他们早已经算好。仙子,你放心,老宅的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中,无论是一砖一瓦一门一窗还是一榫一卯一斗一拱,他们了如指掌,谁也休想打任何坏主意。”丑玉回答的干干脆脆。
朱獾思索了一会又问:“那个王眼镜有真才实学吗?”
“他呀?婢女可不敢说三道四,说不定就得罪了欢欢。”丑玉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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