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76章 谜
第76章 谜
朱獾说要好好利用蓝玉柳,鲁欢故作惊讶,侧脸到朱獾面前问:“那你还赶她出主屋?”
“我不是也赶你出主屋了吗?”朱獾手上的毛笔点了一下鲁欢的鼻尖。
蛋儿望着鲁欢被点了黑墨的鼻尖哈哈笑道:“不赶她出主屋怎么能试探出她的能量?欢欢姐姐,你住到我家后可是担子更重了哦。”
“小不点,你懂什么试探?能量?还有担子?是不是你娘私下和你爹在说话,被你偷听到的呀?”朱獾手上的毛笔在蛋儿的鼻尖上也点了一下。
朱獾跑到刘叔和鲁欢爸爸面前问好,不等她再开口,刘叔说话:“该忙什么去忙什么吧,不要因为我们的到来束手束脚。”“没错,你就当我们两个是空气,呵呵。”鲁欢爸爸说得随和笑得更随和。
朱獾追出大门,众人已经包围鲁欢,鲁欢手提十几个灯笼向田小癞等人分派工作,田小癞等人规规矩矩去前院搭架系绳。
“我不一样,我是偶遇田小癞,本来想以另外的方式来看你。”鲁欢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柳如玉。朱獾撇嘴道:“偶遇?是不是没有擦出火化才拿热水瓶砸人家的癞子头?说,本来想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老宅?”
“你呀,还真是要笑死我养的那头牛,仙子不是一直在告诉你谜底吗?你怎么就癞子脑袋不开窍偏要说是西瓜呢?西瓜是整个绿缸子,柿子才是绿盖红缸。”独臂罗过去伸出独臂扯开田小癞包在头上的那块花床单。
朱獾脸红,问:“刘叔,接下去我真的想改,怎么样才能改呢?”
“你?你要气死我?”朱獾被鲁欢问得满面通红。
鲁欢跑到厅堂口喊:“刘叔,您来啦?”
田二癞忙说好话:“罗叔罗伯你怎么可能和我一个孩子计较呢,我只是和跷脚叔开个玩笑呢。”
田小癞挠挠花床单包裹的癞子脑袋,不相信自己会猜错,老鼠眼瞪着灯笼上的谜面自言自语道:“绿盖红缸,里头装满蜜浆,打一水果,不就是西瓜吗?”
“啊?柳姐要住我们家?”“柳姐要住我们家,啊?”田小癞和田二癞愣在原地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抢食一般跑回自己的家,生怕好事全让田大癞争了去。
“少废话,说出谜底来。”朱獾最厌烦田小癞对着她嬉笑。
“扶你跷脚爹起来,然后我告诉你谜底。”独臂罗软硬兼施。田二癞弯腰扶起跷脚佬,舔脸问独臂罗:“罗爹,谜底是什么呀?”
“嘿嘿,欢欢妹妹,保证猜出,一猜就中,奖品我送给你。”田小癞从鲁欢手中接过灯笼忙不迭跑向朱獾,朱獾不等他跑到眼前,大声喊道:“柿子!柿子!”
鲁欢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认真地问朱獾:“我要气死你?我没有蛋蛋呀,难不成你有蛋蛋?你有几个蛋蛋啊?”
“你,你,你……”朱獾还是说不出完整的话,面前的这个人宽厚的笑道:“我是刘叔。”
“‘刘鲁至,老宅好’,刘叔,你和鲁伯到了我就安心了呢。”朱獾离开刘叔的怀抱,羞怯地朝刘叔一笑。
“刘叔,我总是在同一个地方犯同一样的错误。”朱獾低下头。
“獾獾,我第一个开奖。”田小癞想要摘下一个灯笼,蹦跶了好几下还是够不着。鲁欢手拿一个竹桠叉子过来挑下灯笼递给田小癞,没好气地数落他道:“称呼仙子不知道吗?你这癞子脑袋也想第一个开奖?我告诉你,如果猜不出,罚你不许吃大席。”
田二癞不服气,梗着脖子问朱獾:“那你说谜底是啥字?”
“嗯嗯嗯。”朱獾连连点头,心想,这个木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呀?怎么那么重?看上去并不大呀?唉,难怪刘叔要说我太莽撞,我不说一声帮你拿,就急急去提,结果马上被人家看出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刘叔似乎看出朱獾在想什么?笑道:“一个人能不时反思自己是好事,但反思之后要立即改正,不能后悔不已自责不已最后还是我行我素犯老毛病。”
田小癞如梦方醒,懊悔不迭,不辩东西一个劲向独臂罗弯腰说好话:“仙子你开开恩,再给我次机会,如果我再猜不准,我自己愿意不吃大席。”
刘叔见朱獾根本提不起自己的那只箱子,故意用一根手指提起,然后轻松迈步进屋,边走边对朱獾说:“孩子,凡事不要太莽撞,能不能提起先试一试。”
朱獾写完最后一条灯谜直起身对蛋儿说:“那你倒是快快回答我的问题呀。”
“哎,你说她怎么选择住到田家去呀?那不是一个大火坑吗?”鲁欢过来轻声问朱獾,朱獾轻声反问鲁欢:“你当时候不是先往火坑里面跳的吗?”
“喂喂喂,一日不见还真得对你刮目相看了啊?欢欢,抓住他。”朱獾放下毛笔追蛋儿。
“喂喂喂,仙子在听你家二癞子说谜底呢,要拜还是等我死了再拜吧,我的大孝子。”独臂罗将那块花床单重新包在田小癞的癞子头上。
朱獾心里一震,想,这蓝玉柳住进主屋果然是鲁欢一手策划,表面单纯的鲁欢真的不简单呀。看来鲁欢的爸爸更加不简单,一见面已经领教过刘叔的功夫,难怪太祖奶奶梦中说:“刘鲁至,老宅安。”
田小癞不敢当面回骂独臂罗,白了他一眼急急奔到朱獾面前,朱獾正听他的二哥田二癞说谜底。
“刘爷爷好!”朱獾扑向面前这个人的怀抱。面前的这个人伸出一双宽厚的大手拍了拍朱獾的脊背,柔和地说道:“还是叫我刘叔吧,我年岁不大,才五十减五,只不过老相而已。”
“丢人丢到猪圈里去的丢,仙子不是早告诉你了吗?”独臂罗转身便走。田二癞望在独臂罗的背影喃喃自语:“怎么还骂人呢?要不是你人高马大,老子早像对付跷脚一样推你倒地。”
“口口声声挂在嘴边没有用,立说立行才是真功夫。”说话间不见刘叔人影,只有他的话音回荡在朱獾的耳边,朱獾四下张望一会后忙跑回前院,见鲁欢和田小癞等人一起已经挂好灯谜,而刘叔正和鲁欢的爸爸站在主屋门口说话,身后站着朱先生和柳如玉,不见蓝玉柳。
“我还没回答我姐的问题呢,欢欢姐,凡事要讲究先来后到,先问先答,嘻嘻。”蛋儿冲鲁欢嬉笑。
“你招打!”朱獾改追鲁欢。
鲁欢手提灯笼走过朱獾面前,笑道:“矜持一点,刘叔说不定马上就到。”“要你说,骗子。”朱獾跺脚。
“刘叔好。”朱獾舍不得离开刘叔的怀抱,不知道为什么?他带给她无限的亲切和莫名的安全感。刘叔再次用他那宽厚的大手拍了拍朱獾的脊背,笑呵呵说道:“来日方长,我会在老宅一直住下去,我们叔侄两个有的是时间亲热。”
鲁欢擦去鼻尖上的墨迹过去替蛋儿擦,一边擦一边问蛋儿:“你怎么给她取了个柳树精的绰号呀?”
“刘叔,你知道我的犬儿和獾儿们?”朱獾不是一般的惊喜。
“是吗?怎么样个跷法?我对你动手动脚的话你是不是要让我成为无臂人?”独臂罗过来居高临下盯住田二癞。
刘叔笑道:“老宅仙子有十六只神兽哪个不知?”
“千万记住哦,女孩子一定要矜持一些,刘叔可是世外高人呦。”鲁欢回头冲朱獾扮鬼脸。
“二哥,谜底真的是丢人丢到猪圈里去的丢。”田小癞过来拉田二癞到一旁,因为跷脚佬正向独臂罗告状田二癞背后骂他。田二癞一把推开田小癞,不服气地诘问自己的弟弟:“去一撇就没了,打一字,这个字不是‘人’吗?人去了一撇还能是人吗?”“二哥,跷脚佬跷了一只脚不照样还是人吗?‘丢’字去掉一撇是‘去’,去了不就是没了吗?”田小癞自以为很聪明,把刚从朱獾那里听来的谜面解释耐心讲给自己的二哥听。
“孩子,你压根没想改。如果你真的想改,怎么可能会改不了呢?”刘叔一点也没给朱獾留面子。
“哈哈哈,你这是要笑死独臂兄养的那条大牛呀?西瓜?还东瓜呢!”朱獾笑过之后过去从田小癞手上一把夺过那盏灯笼。
田二癞提了一盏上写“去一撇就没了”打一字的灯谜到朱獾这里领奖,朱獾问他谜底?他说谜底为“人”字。朱獾大笑,奚落他“你丢不丢人?这样的智商还想猜灯谜?”
“啊?刘叔来啦?”朱獾紧急站定,拢发整衣,大家闺秀一般低头碎步到门口,四下张望却没有不认识的人,只有田小癞他们一个劲地向她招手,喊她快点带灯谜出去。
“刘叔,你笑话我呢。”朱獾和刘叔说话无比轻松,虽然说的都是心里话,但全是自然而然说出来。刘叔说话自始至终没有拐弯抹角,朱獾能够感觉到他真真切切为自己好,于是问:“刘叔,我一直想要改正自己容易冲动的毛病,可就是改不了啊。”
“姐,你问的可是个人隐私问题,恕蛋儿无可奉告,嘻嘻。”蛋儿冲朱獾嬉笑。
“刘叔,我明白,快进去。”朱獾去提刘叔脚边的一只木箱子。
朱獾知道上了鲁欢的当,回头要找她算账,见鲁欢和蛋儿手提一盏盏已经上了灯谜的灯笼缓步走向门口,想动手动不得,怕打坏了辛辛苦苦制作好的灯谜,更加气急。
“啊?柿子?哪来的柿子?”田小癞紧急停步,站在台阶下茫然四顾,最后望了一眼斜眼婆家那枝柿子树回头对朱獾说:“柿子树还没开花呢,嘻嘻。”
“说那么难听做什么?我是寻机进入老宅,寻找机会,懂不懂?”鲁欢侧身看柳如玉。朱獾同样侧身挡住她,不依不饶追问:“寻机?怎么样个寻机法?”
刘叔回朱獾以笑,轻声说道:“孩子,能不能安心完全取决于你自身。记住,任何时候不要把安心寄托于别人身上。”
“你,你,你……”朱獾定睛一看,问话之人鹤发童颜,额头比鲁欢爸爸的额头还要突出,好似一个圆球亮闪闪顶在脑门子上。突出的额头下两弯细眉洁白如雪,一根根钢丝一般护住两只亮闪闪的大眼睛,这两只大眼睛要多清亮就有多清亮,看你一眼就会让你心旷神怡,心无杂念。朱獾再看他这个人,一袭靛蓝长袍,罩住他高高大大的身躯,只露出一双穿布鞋的脚。
哪知田二癞并不领情,伸手一把推倒田小癞,骂道:“你聪明?你聪明怎么把柿子猜成西瓜?你难不成要我爹像西瓜皮一样绿?”
“好啦,丢人不要丢到猪圈去,仙子不是告诉你谜底了吗?”翘脚佬过来拉田二癞到一旁。
“混账东西,说的什么混账话?只会窝里斗。去,快回去,帮你柳姐收拾房间。”田癞子过来各打了田二癞和田小癞一个大巴掌。
“说什么呢?你说婶子她会搬出主屋吗?”鲁欢嘴上和朱獾说话,眼睛盯着柳如玉看。朱獾侧过身挡住鲁欢的视线,追问道:“老实交代,本来想以怎么样的方式潜入老宅?”
鲁欢护住蛋儿一本正经问朱獾:“獾獾,你怎么确定是两个蛋蛋?难道不可以是一个蛋蛋或者是三个四个蛋蛋啊?”
田癞子“啪”“啪”又给田二癞和田小癞两个大耳光,大声说:“柳姐要住我们家,你大哥正帮忙搬行李呢。”
蛋儿边跑边回头冲朱獾喊:“姐,应该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日不见应该是如隔三秋,不过我可是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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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癞一举手上灯笼高声说道:“谜底是西瓜!”
“哼,就你能。”朱獾眼望鲁欢的背影一脚踢向大门,大门边闪出一个人,柔声问道:“仙子心情不好?”
“獾獾,快宣布猜灯谜活动开始吧。”鲁欢站在一长溜灯笼下喊朱獾,朱獾站上台阶高声宣布:“老宅元宵节猜灯谜活动正式开始!”
刘叔放木箱到鲁欢爸爸的那只竹编箱子旁边后语重心长地对朱獾说:“孩子,一个人难免犯错误,但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误,那就坚决不能原谅。你是一个人,既然为人就要比普通的动物高级,你的犬儿和獾儿们可是做了错事被你骂了之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哦。”
“问的又是废话,要改就改,不想改就不改,用不着磨磨唧唧老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刘叔走出大门。
朱獾紧跟上前,急急解释道:“刘叔你不要生气,我是真的想改,真的想改呢。”
一听“柳姐”两个字,田小癞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花床单包裹的癞子头凑到田癞子面前迫不及待地问:“爹,柳姐什么?什么呀?”“对,柳姐什么呀?爹。”田二癞拨开田小癞的脑袋自己伸过脑袋去问。
“刘叔?”朱獾疑惑。面前的这个人宽厚地笑问:“是不是应该叫刘爷?”
“这个不是很简单嘛,一路走一路寻找机会呗,偶遇不到田小癞总会偶遇到你们村的其他人,说不定偶遇到柳树精和病猫呢,那样省得演戏引她进主屋。”鲁欢见看不到柳如玉,干脆收回目光。
田二癞不把跷脚佬放在眼里,何况跷脚佬在祠堂里被踩踏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头上和田小癞一样包着一块床单,不过他的是红色,在这元宵佳节往人群里一站倒是显得很喜庆。田二癞一只手推倒跷脚佬,一只手点戳跷脚佬的鼻子大骂道:“自己从猪圈里刚爬出来有什么资格笑话我?我警告你,如果敢再对我动手动脚,我让你两只脚都跷着走。”
“喂,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这个人不简单?”鲁欢笑嘻嘻问朱獾。朱獾笑嘻嘻回应:“何止不简单,简直是个人精。”
“她是柳树精,那我是欢喜精,正好做你的哼哈二将,嘻嘻。”鲁欢笑得更欢。朱獾却皱了眉,问鲁欢:“你刚才不是还担心她怎么往大火坑里跳?怎么一下子又哼哈二将了呀?”
“哼哼哼!”鲁欢跑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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