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原形毕露
带着妻子燕青满满的支持，虽知今日必死无疑的大雁行，仍是意气风发的慷慨赴义，尽管他对眼前的形势丝毫没有把握，但是那是属于他自己的战场，更是他这辈子的最后1役。
大雁行此刻走到将要举办会议的帐蓬之前，迎面而来的分别是他的贴身侍卫易清秋与军师老包，看来他们早在帐蓬前等候多时。
“首席，今天这是…。”在康亦壮与落山风前来向大雁行报信时，老包并不在场，因此他并不知道这许多人等着大雁行前来开会是为了什么。
“就是1场会议，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你可要派上用场，别让我丢脸。”大雁行帮老包整理了1下衣冠，气定神闲的要老包放轻松。
“首席，他们说这场会议是你交待下来的，里面来有些从来都不曾跟你开过会的人，例如…。”易清秋有点担心的提醒着大雁行。
“没事，既然是讨论大事，本就该让更多的人来参与。”对大雁行来说，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需要在乎。
更何况今天来的人越多，就越能知道西域狼族在自己身边埋伏了多少人，这对大雁行来说并不是件坏事，反而更是让他跃跃欲试。
1走进会议进行的帐蓬，大雁行立刻感受到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氛围。1般来说，越是机密，越是重大的讨论议题，参与会议的人数就越少，但是这会儿讨论的可是因应1目昆仑死后的形势，这或许是过去几十年来北境所遭遇到最大的变局，肯定是比机密还要机密，比重大更要重大。
但是这小小的帐蓬1眼望去，居然塞进了不下十人，这可是北境长老会议有史以来人数最多的1次，大雁行这才惊觉，原来自己身边平常竟潜伏着那么多对手的暗桩。
当然这正是大雁行期待得看到的结果，虽然这1幕必须得用自己的生命做为代价去做交换，却也让自己能有机会识破对手精心设下的布局。
“花渐谢，该来的人，你都喊过来了吗?”大雁行1进帐蓬，就开口问着花渐谢。
花渐谢这会站到帐蓬的正中央，对所有人环视1圈，1边对着所有人逐个点名，1边又摇头晃脑的思索着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应该…，该来的都已经喊了过来。靳秋，帮忙想想我们是否还漏了谁?”花渐谢请靳秋帮忙再次确认。
“除了1目昆仑与不求斩，所有的长老都已到齐，我还特地留下这回从胡子部落赶来报信的康亦壮，负责朝迎部落安危的秋1刀，负责暗杀任务的富贵，负责秘密任务的文化武，还有专长识破对手暗桩的邵春风…。
眼下在朝迎部落能找来的人，应该都在这了，如果首席认为还有谁该喊来的，我立刻让人去喊。”靳秋对大雁行回复着。
“你们说了算，如果你们觉得够了，那就是够了。”大雁行先是回应着靳秋，接着又对1旁的易清秋说道:“这个点，大家应该都还没吃晚餐，你让人准备点简单的食物垫垫肚子，呃…，越简单越好，别影响大伙开会。”
“还是别麻烦了，今晚要讨论的议题如此重要，估计在座的各位都无心吃东西，我们还是赶紧进行讨论吧。”北境7大长老之1的百箭穿，连忙喊住易清秋。
“那可不行，这1讨论下去，不知得讨论到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年轻人经得起饿，我这个老头子可受不起这个罪。
去吧，清秋，顺便给我来壶羊奶酒…，你们还有谁想喝羊奶酒?”大雁行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久前他才跟妻子燕青共进了最后的1顿晚餐，哪有1转眼又肚子饿的道理，眼下此举显然另有所图。
“既然如此，那就谢谢首席的安排，接下来就别再耽搁时间，还是赶紧进行今晚的会议。”百箭穿虽然不明白大雁行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他执意如此，那就尊重他的意见，毕竟他是北境7大长老之首，更是朝迎部落这个地方的主人。
“今天这个会议，你们几个商量商量，看是由谁来主持吧，以往都是由1目昆仑代替我来干这件事，现在…，还是交给你们看着办吧。”大雁行早已不管这些琐事，即便是发生如此重大的变故，他仍是交给年轻1辈去承担责任。
“不如就让靳秋或花渐谢其中1人来主持这个会议吧，毕竟你们俩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更加清楚，主持起这个会议也更加方便。首席，您认为呢?”百箭穿建议着。
“都行，都行。”大雁行似乎又回到1目昆仑还在的场景，凡事只要交给他来负责便可。
“既然如此，那就请花渐谢来主持今晚的会议。”靳秋礼让着花渐谢成为今晚这场会议的主人。
“不不，今晚的人都是你找来的，你1定知道找他们来该讨论些什么，还是由你来主持这个会议才是。”花渐谢立刻推辞着。
“不如，还是请首席定夺，由他指派谁来主持今晚这场会议吧。”百箭穿见靳秋与花渐谢两人僵持不下，便请大雁行亲自确定人选。
“我看…，不如让陀螺珠子来主持这场会议吧，陀螺珠子今晚1句话都没讲过，总不能让他就这么闲着。
更何况1目昆仑不是让杜老2向我建议，请陀螺珠子接替他未完成的任务，既然如此，那就从主持今晚的这场会议开始。”大雁行直截了当的说着。
“我?那怎么行!我连今天到底为什么开这场会议都不清楚，只听说是因为1目昆仑突然死在胡子部落，这才紧急找大家来商议商议，还是照百箭穿的建议，让了解状况的靳秋与花渐谢来主持才是。
“你们今天这都是怎么了?不过就是主持1场会议，每个人居然都推3阻4的，难道是怕步上1目昆仑的后尘?
放心，这里是朝迎部落，不是胡子部落，西域狼族的人别想在这里1手遮天!老包，既然没人愿意来主持这场会议，那就由你来吧。”大雁行出乎意料的让自己的军师幕僚来负责今天会议的主持。
今天这场会议，虽说与会的不仅仅是7大长老，但是层级却完全不下于北境长老会议，在这样的场合，就算不是由首席长老大雁行来亲自主持，至少也该是由其它长老出面负责才是，否则根本压不住这样的场面。
就算老包是大雁行的军师，更有大雁行坐1旁为他助阵，但是今天这个场合事关重大，就以老包的身份与威望，确实不足以担任这场会议的主人。
“首席，我…。”老包面露难色的对大雁行说着。
老包身为大雁行的军师，当然知道他之所以让自己来主持这场会议，1定有他自己的盘算，他跟随大雁行多年，对他的行事风格那是再清楚不过，只是这会他毫无预警的便将自己推上火线，1时自己还真没把握镇得住这个场子。
“老包，首席说是你，自然就是你了，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你放心的来主持会议吧。”花渐谢随即附和着大雁行的决定。
在场的其他长老，见状也纷纷表示自己对大雁行的支持，异口同声的请老包来担任今天的会议主人。
“既然如此，我就…。”老包仍是不敢确定的看着大雁行，他料想大雁行应该有他的安排，现在自己就这么被众人打鸭子上架，不知道是否会打乱他的计划。
“赶紧吧，光是确认这会议主人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难怪1目昆仑会惨遭对手的暗算。”大雁行显然有点不耐烦，催促着老包赶紧开始今天的会议。
“好，那么…，今晚的会议现在就开始吧。首先…，为了让所有人都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先请长年跟在1目昆仑身边的侍卫，康亦壮，先为大家说说他从胡子部落带回来的消息。
然后再请靳秋长老说说刚刚从杜老2口中所听到的，1目昆仑在胡子部落大牢让他对首席转述的交待。”老包见在场多数人并未参与稍早大雁行接见康亦壮与杜老2的场合，因此先让所有人重新了解整件事的始末，接着再开始进行接下来的讨论。
“等等!那个杜老2现在人呢?既然要再听1次1目昆仑让他转告了什么，不如让他亲自对大家再说1次。”花渐谢突然对老包提出这个要求，事实上，这个要求是针对大雁行所提出，因为刚刚是大雁行主张放杜老2离开，现在自然得找大雁行要人。
“花渐谢，你这是糊涂了吗?杜老2是什么人，他有那个资格来参加这场会议?在座的每1个人，要不是北境7大长老，就是对付西域狼族的骨干，你让他1个外人来参加这场会议，你就不怕他将这里的秘密都给传出去?”大雁行立刻制止着花渐谢的要求。
“但是…，1目昆仑死前到底遭遇到什么，或是他对杜老2都交待了什么，只有他是最清楚的，老包这会让靳秋转述他刚刚的讲法，要是有什么遗漏，这…。”花渐谢解释着自己的看法。
“杜老2刚刚到底讲了什么，听到的可不只是靳秋1个，不是还有我们几个也都在场吗?要是靳秋遗漏了什么，或是讲错了什么，我们帮他补充补充不就行了。
更何况杜老2他现在早不知跑哪去了，你让老包上哪去找他过来!难不成这个会议少了杜老2，我们就开不下去了?”大雁行出面来替老包缓颊。
“没关系，我来转述杜老2所讲的话就是，要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还请首席或花渐谢帮我兜着。”靳秋赶紧帮忙打圆场。
老包见状立刻让康亦壮开始说明他在胡子部落的所见所闻，紧接着又让靳秋转述杜老2所讲的1切，总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这场会议到底要讨论什么议题。
“稍早首席的交待，是请大家共同来讨论讨论如何因应1目昆仑死后的局势，我这里先简单的归纳出几个讨论议题，再请大家看看是否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正或补充的。”老包试着引导着大家的讨论。
“老包，既然你是今晚的主人，那就是你说了算，不用管大家的意见。”大雁行在1旁提醒着老包。
“呃…，是!我们就先来讨论第1个议题，既然从杜老2那边听到…。”老包正要说出他想要引导大家讨论的第1个议题时，花渐谢这时开口打断了他。
“老包，再怎么说，康亦壮才是1目昆仑的贴身保镖，要讨论也应该是从他带回来的消息先讨论起，你怎么会先从杜老2那个陌生人的说法先开始呢?”花渐谢明显的对落山风带回来的信息充满偏见。
“今晚就不用浪费时间去讨论康亦壮带回来的消息，尽管在杜老2的所见所闻上着墨便是。”大雁行这时又开口直接做出了指示。
“这又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理由我们只信杜老2那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陌生人，却不信康亦壮这个大家都熟悉信任的老朋友?”花渐谢不以为然的反问着大雁行，他认为大雁行今天的举止太过反常，怎么总是偏袒着1个外人。
“康亦壮，你刚刚也听到靳秋转述了杜老2的讲法，不只是1目昆仑在胡子部落所遭遇到的1切，还包括他让杜老2来转答我的每1句话，既然你是最贴近1目昆仑的人，那就由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大雁行从他的观察中，早已察觉到康亦壮表情上的反应，他知道此时的康亦壮，1定有着全然不同于他在听到杜老耳说法之前的想法。
“是…，我…，我该怎么说呢…?听到了靳秋长老转述了那个杜老2的讲法，以我对1目昆仑长老的了解，我能确定那1定是出自1目昆仑长老之口，这1点完全毋庸置疑。
但是杜老2又提到1目昆仑长老在胡子部落大牢遭遇到的事，尤其是贺兰头目的那1段…，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当时我本人就在胡子部落，却对这1切1无所知，别说是1目昆仑长老被迫自尽，直到刚刚，我还1直以为他是遭到胡子部落族人的挟怨报复，才会在胡子部落大牢中对他下手…。”康亦壮明白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中，就属康亦壮对杜老2的说法最感意外，要知道他可是身为1目昆仑的贴身侍卫，保护1目昆仑的安全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但是他却对1目昆仑的遭遇1无所知，姑且不说他到底失职与否，就说1目昆仑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在他的咫尺之内，就能让他感到自责不已。
尤其康亦壮还信誓旦旦的从胡子部落带回来1个与杜老2所言全然不同的答案，这更让他感到无比羞愧，因为他能从杜老2的字里行间确认，杜老2所讲的话，或许才是事实真相，而自己，不过是被对手用来制造假象的棋子。
尤其眼下的这1刻，康亦壮更是察觉，大雁行让自己当着所有人面前说出自己的看法，会不会又是被当棋子再利用了1次?
“这就对了，康亦壮会有这种看法，就能完全说明杜老2那家伙的恶毒用意。
他用5分真5分假的伎俩，让大家都以为他是真的转述着1目昆仑的交待，就在我们不疑有他的时候，偷偷塞进来另外1个恶毒计划，那就是将1目昆仑的死嫁祸给贺兰头目，栽赃给不求斩与安亚头目。
大家可以想想，贺兰头目、不求斩与安亚头目他们会做这样的事吗?反正我是不信，我尤其不相信杜老2那个人所讲的话。”花渐谢就像是赌气般的提出他的看法。
“但是我相信，虽然…。”康亦壮正要继续解释自己的看法，大雁行这会又开口阻止了他。
“其他人的看法呢?这样吧，照惯例，当大家出现不同意见时，我们就举手表决，认为杜老2说的话可信的，现在可以举手。”大雁行此时冷静的看着每个人的反应，不只是眼神与表情，甚至是他们的身形与动作，他知道在这个当下，若要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就1定会有异于平常的举止。
这1轮的投票，很明显的多数人选择相信杜老2的说法，或许是康亦壮最后的表态影响了大家的态度，当然也有可能是有心人刻意要模糊焦点，但是无论如何，大雁行已经牢牢地记住他所察觉到的异样。
“老包，继续啊。”大雁行提醒着老包继续会议的进行。
跟随大雁行多年的老包，这时候总算是搞清楚这只老狐狸的想法，他哪里是要自己来主持这个会议，他根本是拿自己当个提线木偶，用自己去当挡箭牌，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他好从旁去观察所有人的1举1动。
尤其这整个过程，大雁行完全掌握着每个细节的节奏，看来他对这场会议早有自己的看法，相信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能看得出来；既然如此，自己也可落个轻松，反正不管做对做错，都有大雁行在1旁控制全局，自己只管放心的去开个头，接下来自然有大雁行去出面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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