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人多嘴杂
北境风云已经在各地此起彼落的展开，不管是草原还是沙漠，不管是北境阵营还是西域狼族阵营，此刻都陷入人人自危的诡异处境，没有1个人是能够被放心信任，也没有1个人敢放心信任别人，因为你身边的每1个人，都有可能是被西域狼族收买的卧底，也有可能是已经在北境潜伏了几百年的奥万大。
尤其当金刀部落贺兰雄鹰与国保王子的反目成仇，以及北境7大长老的4分5裂等消息传出之后，信任这两个字在北境早已名存实亡，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没人敢打包票万无1失，只见每个人都气急败坏的将信任2字刻在自己脸上，然而越是将信任2字喊的震天价响的人，就越会引来更多的怀疑。
在这个没有任何1个人能够被相信的时刻，却有1个地方仍然能够让整个北境趋之若鹜，那就是位于星海沙漠与贵由草原交界处的5花马部落。
对北境来说，5花马部落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这里没有牛羊畜养，也没有市集物流，却总能1年到头车水马龙，各路人马在此川流不息，关键就在消息流通这几个字。
平常时候，这里是北境各路客商最常出入的地方，任何时候，任何买商家，只要他们将自己的交易需求往5花马部落1挂，自然会有相应的客户揭牌收单。
尤其北境幅员东西狭长，沙漠地区更占了3分之2，部落间信息交流极为不易，任何买卖总不能拉上几车货物在沙漠上沿途兜售，各方于是选定5花马部落这个沙漠与草原的交界处来互通有无。
过去这两、3个月，自从王者之争在沙漠与草原两地各自展开，5花马部落最热门的买卖，就从两地民生杂货的交易集散，变成各路8卦的需求撮合。
其中最大的两个消息交易中心，就是由5大草原各路客商共同出资经营的百汇酒4，以及由5花马部落官方设立的沙漠商栈。
1般来说，沙漠地区因为部落分布较为0散，人口与财力、物力也远远比不上草原地区，因此便由沙漠商栈出面去为他们整合需求，透过聚沙成塔的方式去跟草原部落的商人进行交易谈判。
对草原地区来说，整个沙漠地区的生意还比不上草原地区的十之12，多数时候，在百汇酒4这个地方，几乎可说是草原地区自己的交易市场，所以百汇酒4与沙漠商栈尽管同为北境的消息交易中心，两者在本质上却有着很大的差异。
百汇酒4的大掌柜是来自草原地区断流部落的凌乱，凌乱在年轻的时候，就像是酒坛子1样的脚夫，在草原部落帮着各地商人运送货物，3、4十年累积下来的丰富经验，让他对各地的商情与买卖需求了如指掌。
尤其是凌乱1向的与人为善，让他跟大多数部落与客商都能保持良好关系，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受到大家的1致信任，由他来主持百汇酒4的全权业务。
致于沙漠商栈的大掌柜，则是由5花马部落的千户管大冲所兼任，管大冲虽然名为千户，但是5花马部落数百年来几乎从未发生过战事，即便经历数次百年之期，也都能在激烈的战事中全身而退。
毕竟不管是北境或西域狼族，都需要获取各自情报的渠道，因此双方默契1致的视5花马部落为共同的缓冲区，是以5花马部落的千户之职向来不过是挂名的虚衔。
也正是因为如此，管大冲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沙漠商栈的业务上，1、2十年来，他透过两大沙漠在5花马部落的各种采购，清楚地掌握着各部落的物资需求，他甚至比大多数部落首领更了解自己的部落。
自从北境发生1系列的变故之后，各地经贸往来可说是全面陷入停摆，除了银货两讫的当面交易，几乎没有人敢预付货款，或是千里迢迢的冒着风险将货物运往几百里或几千里以外的地方。
虽说这类型的商贸买卖在5花马部落早已无人闻问，但是各种有关西域狼族与奥万大的流言蜚语却在这时取而代之，这些日子在百汇酒4与沙漠商栈挂牌的生意，更是被各种小道消息给全面霸占。
尤其在1目昆仑与大雁行遇害的消息相继传出，整个北境便流传西域狼族不日将兵不血刃的长驱直入，各地商人为了家人与财产安全，若不是想方设法的往南边的东牙中土迁徙，就是得赶紧找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势力归顺，而这样的势力，指的当然是那些已经被西域狼族收买的人。
“凌掌柜，你倒是说说看，金刀部落现在当家的到底是贺兰雄鹰还是国保王子?都说贺兰雄鹰已经被西域狼族给收买，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去寻求他的庇护?”此时说话的是北境最大毛皮商人，朔老广。
今天这场聚会，是草原5大客商每半年固定在百汇酒4聚会的日子，过去在这里大家讨论的都是如何撮合更多的买卖机会，而今天大家的重点却都放在如何明哲保身。
“朔老板，别开玩笑了，眼下整个北境最不靠谱的地方就属金刀部落。前两天我才花了3十金的代价，在沙漠商栈买到1个价值连城的绝密消息，反正我钱都已经花了，今天我就毫不吝惜的分享给大家。
根据金刀部落内部传出来的消息，贺兰雄鹰跟国保王子他们父子玩的是两手策略，1边是传出贺兰雄鹰已经被西域狼族所收买，1边是国保王子跟他老子唱着反调，表面上看是两边各怀鬼胎，实际上是待价而沽。
就等着到时候看是哪边占了优势，金刀部落才会决定要偏向哪边!要知道金刀部落几十年来便1直是草原最强部落，1旦他偏向占优势的1方，局面马上就能尘埃落定。”此时开口的是北境最大粮食商人，米5爷。
“米5爷，你这3十金怕是被骗了!你说贺兰雄鹰跟国保王子他们父子玩的是两手策略，就算那贺兰雄鹰已经站到西域狼族的阵营，但是国保王子呢?国保王子站的又是哪边?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国保王子站的是奥万大那边!我们已经听了几十年有关奥万大的谣言，就算这世上真有奥万大的存在，我也不相信1个始终躲躲藏藏的奥万大真有能力去跟西域狼族分庭抗礼。”此时开口的是北境最大牧场主人，海山河。
“海老哥，此言差矣!在两个月之前…，不，在1个月之前，如果有人说整个北境到处都是被西域狼族收买的人，你说我们信还是不信?
别说这件事我们到底该信还是不信，1个月前大多数人就连西域狼族是干什么的都搞不清楚，哪能想到不过才短短1个月的时间，北境现在就等着西域狼族什么时候前来入主!
所以海老哥可不能看轻奥万大，说不定再过上1个月，我们讨论的就是奥万大什么时候要全面接管北境!”此刻开口的是北境最大香料商人，百日红。
“大家都别瞎猜了，先听听凌掌柜的说法，他的消息向来最是灵通，在座的大家都是生意人，要的是确切的消息，而不是1群人在这里捕风捉影。”1向主张花钱解决麻烦的朔老广提醒着大家。
“这件事我已经花过大价钱了，大家信我的准没错。这个消息管大冲跟我打了包票，肯定千真万确，听说国保王子现在已经被贺兰雄鹰给架空，整个兵权都被收了回去。
为了保有最后的反击能力，国保王子还让他的手下大将水沙连带了1批精锐部队躲了起来，就等着有朝1日卷土重来。”米5爷信誓旦旦的说着。
“管大冲这个人…，如果这是来自沙漠的消息，大家或许还能姑且听之，但是金刀部落可是位于近山草原，那是距离沙漠最远的地方，你们难道认为管大冲在金刀部落也吃能吃得开?”1向最看不上沙漠部落的海山河，语带不屑的对大家说着。
“管大冲的话听不听得，不妨问问凌掌柜就能知道。”向来最信任凌乱的朔老广说着。
所有人这时1起望着凌乱，他在5花马部落操持百汇酒4已经十几个年头，每天经手的消息没有1百也有8十，他1眼就能判断各种消息的真假。
毕竟北境各路人马来到这里打听消息，都是为了赚钱营生，如果摆在这里的货办掺有水分，很快就没人敢来这里交易买卖，尤其百汇酒4又没有5花马部落的官方在背后撑腰，1旦出了差错，立刻就会被大家唾弃。
所以凌乱对每1个挂在百汇酒4待价而沽的消息向来亲力亲为，除非有9成以上的把握，否则凌乱根本不会给它上架的机会。
眼下朔老广请凌乱帮米5爷花大价钱买来的消息把关，自然是要借重他的火眼金睛，毕竟北境现在到处都是流言充斥，要是1时不慎以假当真，赔钱亏本事小，如果伤了性命或是断送前程那才是大问题。
“你们应该都知道规矩，从管大冲那边流出来的消息，我这边向来不做评价，这是百汇酒4与沙漠商栈多年来的共同默契。
尤其我们都在5花马部落这个地方讨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都应该给对方留点余地。”凌乱委婉的拒绝对这个消息的真假提出看法。
“这还不简单，凌掌柜，百汇酒4现在有没有关于金刀部落的消息挂在架上?不管有多少则消息，不管要价多少，我们1概都买下来。”朔老广仍是奉行他花钱解决麻烦的人生哲学。
“没错，不过就是花点钱罢了，在座的这些人又不是花不起!凌掌柜只管把有关金刀部落的消息都卖给我们，到时候我们自有判断。”与朔老广私交甚笃的百日红，随即附和着他的意见。
“各位，你们这是打算将筹码都押在金刀部落上?”凌乱好奇的问着所有人。
“眼下北境已经乱成1片，我们做生意的，自然得找棵大树好帮忙遮风挡雨，在草原若要说到最大的1棵树，还有谁能比金刀部落这棵大树更要稳固?”朔老广在商言商的说着。
“没错，我们做生意的，在意的不只是1时的遮风挡雨，关键还得能看到未来的行情，金刀部落能够多次荣膺草原王者，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贺兰雄鹰的眼光与能力。”百日红紧跟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没错，红老板说得对，我们要的绝对不能只是遮风挡雨，关键是跟着谁才能赚到大钱，毕竟乱世也有乱世的赚钱之道，这才是我们今天坐在这里的目的。”始终不发1语的北境最大酒商芮千杯说着。
“你们的意思我懂。既然你们都已经看中了贺兰雄鹰，就直接把筹码押在他身上便可，又何必花这些冤枉钱呢?”凌乱笑着对大家说着。
“凌掌柜，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相信贺兰雄鹰固然没错，却也不能1味的盲目相信，这可不是做买卖的道理。
更何况我们相信的只是贺兰雄鹰让金刀部落保持强大的能力，这可不代表贺兰雄鹰就能让我们赚到钱，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消息，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朔老广精打细算的对凌乱说着。
“难怪各位能成为数1数2的大老板，看的就是比普通人更高更远，眼下大部分的人只能想着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只有在座几位能想到如何趁机赚到更多的钱。
既然有机会跟着各位老板大开眼界，我只好有样学样的在商言商，现在我手上关于金刀部落的消息共有7十7则，经过筛选，你们会有兴趣的大概是3十1则。
这样吧，我就收你们十则消息的钱，其他就当做是我附赠给大家的礼物。”凌乱慷慨的对大家说着。
“这种钱不能省，既然花了钱，就要花的值得。这3十1则消息的钱我们1毛不欠，但是1来这些消息凌掌柜绝对不能2卖，2来凌掌柜必须有问必答。”朔老广经验丰富的说着。
做生意的，最在乎能否取得独家门道，如果凌掌柜只收自己十则消息的钱，就算其他2十1则消息是当做赠礼送给自己，到时候也能将这些消息再卖给其他的人，如此1来就不是独家门道了。
反正这屋子里现在有5个人1起分摊成本，大家都不是缺钱的主，朔老广自然不能让其他人有机会分享这些消息。
“没错，这消息我们5个人买断了，接下来再有任何人来向凌掌柜打听金刀部落的消息，还请凌掌柜…。”百日红1贯的应和着朔老广。
“红老板，这道理凌掌柜自然晓得，我们就不用再提醒他了。”朔老广信心十足的说着。
“各位老板的意思我很清楚，百汇酒4既然收了大家的钱，自然就得包好包圆，大家可以尽管相信我凌某人。
但是我可得把丑话先说在前头，今天我卖给各位的消息，是我在今天之前收回来的，过了今天，自然还会有其他有关金刀部落的消息找上百汇酒4，这些可不能都算在这3十1则消息里面。”凌乱先小人后君子的说着。
“这是当然，大家都是懂规矩的，我们买断的是凌掌柜现在架上的既有货办，过了今天，百汇酒4自然还会再进新货，自然就与这笔买卖再无关系。”朔老广懂行懂市的说着。
“好，这消息每则1百金，各位1次采购3十1则，我就给各位打个7折，然后再去掉尾数，总计收各位两千金。”凌乱1边数着数，1边取出厚厚的1叠纸，从中选出3十1张摊在桌上。
众人看着眼前那3十1张纸，上头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只是虽然上头的字个个都能识得，却没人能看得懂上面都在说些什么。
“凌掌柜，这…。”百日红不解的问着凌掌柜。
“这些消息非比寻常，自然得多费点心思，所以只能让我1人看懂。还是让我1字1句的为各位解释，每说完1张，我们就立刻焚毁，确保我不会将这些消息再转卖给其他人。”凌掌柜简单的说着游戏规则。
“爽快!这是两千金的票子!”朔老广从怀里取出几张票子，直接递到凌掌柜面前。
“我们就先从这1张开始吧。”凌乱随意拾起其中1张纸条，随即依照上面的字句读着:“携手滩大战前夕，贺兰雄鹰与国保王子各自向水沙连将军发出8百里加急。
第1份8百里加急署名的是国保王子，第2份8百里加急署名的是贺兰雄鹰，两份密件前后间隔不到1个时辰。
国保王子要求水沙连将军既不可得胜也不可落败，贺兰雄鹰则是要求水沙连将军以最快的速度获胜…。”
“这个消息，北境早就已经传遍，这样的消息也能卖上1百金?”百日红不以为然的说着。
“红老板稍安勿躁，等我把整张纸条全念出来再说。”凌掌柜先安抚着百日红，接着继续说道:“这两份密件署名虽然不同，却都是出于贺兰雄鹰的参谋所书。”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1脸不解的看着凌掌柜，大家都不知该如何解读其中代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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