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下山
百叶僧大怒。
“何人敢在我寺庙中猖狂？”
他冲路野一拱手。
“猿兄，让您见笑了，庙里怕是混进了屑小之辈。”
“今晚宴饮是不成了，我需去调派人手去。”
路野一拍百叶僧肩膀，故作豪迈道。
“兄弟，你有事自去忙去。”
“另外，若是人手不够，连我带这些妖卒手下，都任你调遣。”
外面此时铛铛铛钟声响个不停，寺庙上下，乃至整个山头在夜色下似乎都被惊动了。
路野看到，从山脚到山顶，无数灯光突然就亮了起来。
更有护山法阵嗡一声被激活，从山门处开始落地为光幕，整体如一只倒扣的大碗将天轮山内外隔绝。
在法阵上方，随着金光凝聚，又出现一尊抱着圆轮的金刚佛像虚影。
那佛像虚影逐渐由虚转为实，如真人一般，有十几丈高，夜色下金光灿灿，甚是耀眼璀璨。
这正是护山法阵凝练形成的阵灵，说明天轮宗护山法阵高达三阶。
此时，佛像阵灵后面必有天轮宗的高手们操控，随着山上山下一阵吟诵佛咒声音，那十几丈高佛像阵灵怀中圆轮吸收所有光芒，变成一水汪汪镜面。
从镜面中涌出一道光来，这光从空中照下来，便是十几丈方圆大小一圆柱。
白色圆柱由空中金刚虚影操持，在天轮山上下扫来扫去。
说来也神奇，无论这圆柱照到何物，都会同步映射到天上佛像阵灵手中圆轮上。
山上下不知多少修士只要抬头看那佛像阵灵手中的几丈许方圆的圆轮，都能看到圆轮此时照映在何处。
此刻，圆轮中先是出现一片寺庙建筑，神奇是建筑中建筑厚厚墙壁内，正好显示有几个人形轮廓来，有人在打坐，有人在仰睡，还有人在缓慢打拳行功。
外面钟声阵阵，这几人急忙各自跳起，抓了衣服就往出冲。
等冲出亭院后，就看到正是几名外门男弟子，脸上都是茫然惊慌模样。
百叶僧看到路野及属下都仰头大张着嘴看得出神，他拍拍路野肩膀。
“猿兄弟，这是我天轮宗护山阵法阵灵神通之一。”
“破雾窥形术，金丹以下，能无视任何阵法，物体阻拦，看到隐藏在其中的人形。”
“现在必定是我师慧定老祖在操持。”
“有他老人家主持，用不了一时三刻就能扫遍全山，只要那犯事的人还未逃出山门，一定会露出马脚来！”
百叶僧说完急匆匆离去。
路野摸摸头上，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是吗？
窥影术？
不知道能窥破鱼龙江吗？
他心中招呼一声——阿丑，钻回到识海鱼龙江内，先避避风头。
谁知道阿丑直接拒绝了——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酒……
就似一小孩嚎啕大哭，张嘴哇哇在你耳朵边对你进行噪音和眼泪攻击。
路野无奈。
这蜕变三次了，脑子是一点没有蜕变，还是那么幼稚。
他无奈连哄带骗，和阿丑几经讨价还价，定好一坛酒水的量。
路野装做自己还要畅饮的样子，一指红姐。
“喂，兀那娘们，倒酒来……”
说实话，他都没想到，讨要红姐居然会如此顺利。
筑基百字辈，死了百苦，三黑后，如今有实权的就是百胜和百叶二僧。
百胜修为高，主要对外，百叶职责对内，所有仆役，包括被监视的红姐便是归其管辖范围内。
路野那日引导百叶僧喝酒，等百叶僧一人酩酊大醉后，将话题转向真梅，再无意提一句，说此次行军急匆匆而来，也未带个人族女仆照顾起居。
不如将那被监视女仆红姐放他这里，他也有人照顾了，天轮宗还省下监视人手费用。
百叶僧一想言之有理，说这有何难，果然今晚便将红姐带了过来，送给了路野。
红姐见这毛茸茸妖王指使自己倒酒，她一咬牙，手在刀把上紧了紧，终于松开，然后不甘提起酒坛，给路野倒了满杯。
暂且忍耐吧，他们都说小姐还都活着，我又怎么能轻易去死？
这一刀，等到忍无可忍时，再劈出去吧！
路野武心通明，能感受到红姐对自己的澎湃杀机。
他并不以为意，而是举杯做畅饮状，阿丑急不可耐从他手心中探了出来，一嘬一杯酒就见底了。
终于一坛酒喝光，才心满意足钻进了路野识海中。
此时天上圆轮中景象变幻飞快，照出夜色下天轮宗隐藏无数黑暗，魑魅魍魉，种种诡异事情。
如此刻圆轮中，一片庄严肃穆建筑中，却有几個妖精在床榻上打架。
这圆轮照得颇为清晰，透过厚厚墙壁，根据身体轮廓甚至能看出是二男二女。
他们动作娴熟，偶尔互换伴侣，玩儿得不亦乐乎。
奈何外面钟声敲得又响又急，这两对男女只能罢战，胡乱披了衣服冲了出来。
圆轮将四人相貌也照了个正着，只见是两对外门男女弟子在苟合。
众妖惊叹。
这寺庙中不忌男女情事，当和尚尼姑赛过当妖许多！
下一刻，圆轮中画面再次转变。
这次，一片建筑中照耀出几人身体重重叠叠在一起，比上一组更恩爱情趣。
众妖正在猜测是一龙几凤。
结果片刻后房间中冲出全是光头和尚。
大家傻眼——这人族修士看来也不都是好的，还比不过我妖族淳朴。
空中圆轮画面几次转变。
最后转到了众妖所待的峡谷中。
众妖只觉得天空中佛像阵灵手中圆轮一转，好似整个天空月光被拘了过来，将峡谷照得通彻透亮，偏偏这光芒不如何刺眼。
身上暖洋洋的，似被温热水流冲刷过。
路野继续饮酒，巍然不动——上次法会之日这阵灵就看不破他根脚，这次也一样。
果然，圆轮明光很快就从峡谷上挪开，去了别处。
乱哄哄闹了一晚上。
到次日快临近中午，百叶僧才拖着疲惫身躯回来，破口大骂。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贼！”
“忒是可恶！”
“谁知使什么诡异手段，骗过了看守，进入力士堂中，推倒了供桌。”
“要知道供桌上供奉着我庙筑基以上修士所有魂灯！”
“这一倒倒了一大片，魂灯奇异，凡间风吹不灭，水浸不熄。”
“奇怪就在这里，供桌一倒外面看守就闯了进来，短短瞬间，供桌周围竟然电闪雷鸣，将所有魂灯法器包在里面，一起摧毁了。”
“害得从掌门以下筑基以上门人，全都吐血受了轻伤。”
“可是掌门昨晚亲自操控阵灵，遍观山门以内山头上下，都没查出有外人踪迹来。”
“这到底是谁干的？”
路野忍笑安慰百叶僧，莫急，守株待兔等等，或许就有结果。
百叶僧还有事匆匆而去。
路野手底下诸妖一致讨论认定。
这天轮宗的和尚尼姑们生活过得太美太滋润太腐化太堕落，一定是天上佛祖都看不下去了，所以降道雷霆将他们魂灯干翻了。
简而言之，是天谴！
等到了晚上，有更坏消息传来。
昨晚出事的不仅有力士堂，库藏存酒的地方也遭洗劫了，今日众僧清点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慧定老祖及众筑基大怒。
同时还有深深后怕，到底什么人在阵法覆盖宗门内，来去自如？
便是普通元婴修士应该也无此能耐啊！
难道是山北金沙门请来了救兵？
百叶僧和路野背地里喝酒，分析得头头是道。
猿兄，你说那神秘来人为何只灭魂灯不伤人？还偷了藏酒大库，而放过了其他更宝贵的珍藏？
不待路野回复。
百叶僧就神秘兮兮道，对方灭灯不伤人，偷酒不偷宗门重器，这就是警示而非奔着杀人夺宝来的。
路野笑而不语。
谁能想到，阿丑出手，灭魂灯是给女主人收尾属于无良男主人的任务。
偷酒喝是个体爱好，怪不得它那天回来晚了片刻呢，居然是去给自己屯酒去了。
路野最后好奇摸着下巴发问。
寺庙中众神僧商量半天，最后得出什么结论？
百叶僧面色凄苦坚定道。
大家一致决定，以眼前人手对付山南金沙门怕是不够啊，对方灭灯偷酒，视天轮宗防御为无物，若是用来偷脑袋也必定是犀利的。
所以还得等，苟一段时间，苟到后面诸势力硬手都集中到天轮宗了。
比如几位大妖王，青鸾妖皇等好手都到了，再一起南下更为适宜。
一群和尚本来想打闪电战，集结外援一批人手就莽一波先将金沙门占领。
现在脑中虚空生大敌，层层加码，越想越觉得对手恐怖，被吓住了，决定低头当鹌鹑，等着强力后援。
路野无语。
他也没想到阿丑一次出击，居然就将天轮宗上下给吓出了妄想症。
当晚。
连续几日小心在队伍中躲藏，从不敢在和尚们面前露了行踪，将自己打扮成邋里邋遢人族奴隶模样的施一文求见路野。
“大王，”他见面就磕头，“小的一向伺候恭敬。”
“如今大王身边也多了妇人伺候，不知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坊市呢？”
路野眯眼冷笑。
“施一文！”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大的麻烦。”
“当初许诺到天轮宗便放你回去，谁能想到三黑师太一行人去了风妖国，除了伱外，还有真梅活着，身上有重大嫌疑，不知在何处。”
“你一出面，信不信那些和尚会抓你去搜魂？”
“你这等修为，也不值得筑基修士出手，估计练气后期修士便做了。”
“到时候你被搜完魂只能当个傻子，还不如做我妖族内总管呢。”
“你若被怀疑了，我岂不是也得受牵连？”
“莫要不知趣，给本王找麻烦。”
施一文失魂落魄，知道路野所说不假，尤其最近天轮宗上下还出了魂灯全灭，酒库被盗的事情，和尚们神经更敏感疯狂。
自己这个时候送上门去，疯和尚们可不管什么口供真假，多半直接在自己识海里硬搜。
施一文欲哭无泪。
“大王啊，我可什么都和你说了。”
“老天作证，那一日我先跑了，汲不语，麻福，真梅师太后续如何行动，我是真不知啊。”
路野拍拍施一文脑袋，笑道。
“所以啊，你看本王这个妖族外人，都不愿搅到天轮宗这潭浑水中。”
“你怎么不开窍呢？坊市中你又没有父母妻子，不过是些好友邻居。”
“如今你想活，黄沙山北是没有你活路了，只有去山南才行。”
“若不是你救了本王一命，我才懒得管你死活呢。”
路野定定盯着施一文，等他选择。
不管怎么说，若不是施一文在自己昏迷月余水粮供应，光靠阿丑，自己能不能及时醒来也是未知。
若是醒晚了，说不定那火猿和郎特使来了兴趣，将自己做成猿脑豆腐也有可能。
自己救过施一文，施一文也救过自己，二人是有些情分在的。
施一文咬牙立刻做决定，一头磕下去。
“大王，小的听您安排，愿意离开这里，到山南，不，我要离开黄沙山，离开楚国，去其他地方落脚。”
路野哈哈一笑，让他等着，或许过几日便有了机会。
到了晚上，他用龟甲联系王虎。
其中蜀赤土和潘芙蓉已经奔去孤山派，立刻了黄沙山，所以远离了各龟甲沟通距离，已经联系不到。
王虎脸皮厚出手大方，也回了孤山派用来和师傅谈好价钱，给大嫂重新安排个身份混个弟子当当。
张存义胆大心细，还留在蓝家中，保持和路野联系。
二人互相问候，交换情报。
张存义说山南各势力都紧张万分，等着山北攻来，路野告诉他不用着急，短时间内，几个月是打不起来的。
且说天轮山下各坊市中。
本来是风雨欲来的紧张局势，不知何时，局面又缓和下来，再不闻喊打喊杀声音。
如此就是几个月时间匆匆而过。
再崩的紧的弦如今也松了，坊市间又恢复了正常市面，许多店铺重新开张，离开的散修又回来大半。
虽然没有回到之前繁荣样子，可也不是之前萧条肃杀气氛。
这一日。
路野带着红姐，施一文，以及几个小妖仆从，从天轮宗山上下来，便进入了鳞云坊市中。
他这一路妖族先锋兵力不过百，不过是给妖族打个前哨，属于不被信任的炮灰。
谁知道因为阿丑熄灯偷酒，让天轮宗箭在弩上却射不出。
路野一行人开始还在峡谷中安顿。
后来连续几月不见烽烟动静，于是寺庙安排将他们迁到了山门外。
相应的，除了普通妖卒禁止乱行走外，路野却是可以活动的。
刚开始还有百字辈僧人陪同监视，到后面换成真字辈，现在则根本无人跟从——实在这妖王太能逛了，根本跟不动。
他今日便逛入了鳞云坊市中。
一路他貌似乱蹿，其实按着路线行走。
先去青山阁，可惜这商号关店了，掌柜和莫大师都溜走了，可恨，那头机关驴挺好用的，本来还想再让姓莫的做一台备用呢。
再去了几个地方，如大掌柜黄风郎设的据点；老二老三所在宗门店铺，没什么意外都关张了。
又转身进了散修集中的巷子中，把守巷子的还是老实的真银和尚。
巷子里面，修士少了足足一半多人。
路野一眼望过去，大部分熟悉面孔都不见了，如今人头还有许多生面孔散修充起来的，都是赌博心态，想趁乱搏个富贵。
其中苏丽，丹元子二人不见了，倒是柳窈窕占据了二人原来位置，摆着两个摊子。
其中一个摊子分明是路野以汲时雨身份留下的货物。
路野突然来了兴致，大步走了过去，庞大身影遮住柳窈窕头顶。
这女人也算粗壮结实，可和路野妖身比起来就似幼童般娇小。
女人胆战心惊看身前多了一筑基妖王，牙齿在口腔中得得打颤，撞得嘎嘎响。
“见过大王，不知大王相中小女子摊位上何物？”
“都送与大王了……”
路野怪笑一声，一把攥住了柳窈窕脖颈，狞笑道。
“你就是柳窈窕吧？”
“我和你说，你摊上大事了！”
“那日我在妖国救了一人族修士名为汲不语，他吃了我三顿饭一颗养气丹。”
“他说自己鳞云坊市中有一叔名为汲时雨，还有个婶子，虎背熊腰，长得和一堵墙似的，名为柳窈窕。”
“你家侄子命不好，能吃能喝却没能熬过去，死求了，花的丹药吃的饭你这婶婶得还上，不多不多，也不过百十灵石罢了。”
柳窈窕一听就呆了，哭天喊地说自己和汲时雨没什么干系，就是帮人看看摊子，那汲不语浑小子纯粹张嘴胡说，污人清白。
她一指另一汲时雨留下的摊子，说这是汲时雨的东西，要拿上面东西给他侄子抵账——这妖王也太心黑了，三顿饭一颗值几枚灵晶的养气丸居然要百十灵石。
路野哪里管她如何说，一伸手将柳窈窕脖子攥紧，提在空中，怒道。
“居然敢狡辩。”
“我看到底是你嘴硬还是我手硬。”
柳窈窕被掐得喘不上气来差点见了太奶，然后被路野掷在地上，命小妖左右翻飞巴掌伺候。
等她被打到鼻青脸肿，鲜血狂喷时，终于哭着认下汲时雨这“男人”，并掏出百十灵石给侄子汲不语还账。
路野冷笑收了灵石，一指柳窈窕。
“好，如今这本金收到了，可几个月时间驴打滚利息怎么算？”
“今晚我先回去算一算，明日再来找你！”
“还不出灵石来，我让你真正变得窈窕一回！”
路野一行人耀武扬威而去，无人敢拦。
他扇柳窈窕几巴掌，又要了其一百灵石，是恨此人无礼心眼多算计他。
但反过来说，若没柳窈窕的关系，他还没法顺利进入队伍中解决芙蓉。
眼下黄沙山乱局，这次斗战，规模远超历次，所以他其实是在撵柳窈窕走，就看她自己能否悟出了。
路野走后，柳窈窕嚎啕大哭，这还能让人活吗？
汲不语去了妖国，结果全军覆没，答应分给她的灵石也没了影子。
汲时雨那老货自打他侄子出发后人也失踪了，柳窈窕都怀疑自己被套路了。
等她守了汲时雨那破摊位半年，一堆垃圾东西卖出不到一个灵石价格时，心都凉了。
结果又奔出一心黑妖王来，几个灵石撑死的东西敢卖到一百灵石，还没算利息！
这利息居然还是驴打滚的！
天知道几个月算下来，这利息得滚到什么程度高？
柳窈窕拖着疼痛身躯，找一当铺掌柜让其帮忙算算——算完后连自家洞府都没敢回，连夜收拾东西跑路了。
次日。
路野再临鳞云坊市，巷子中果然再无柳窈窕的身影，他会心一笑。
真银和尚胆战心惊陪同，谁知妖王并未发怒，反而提出要去其他坊市转转。
这一游玩就是半日。
有一小妖小心道大王，咱们再往前，就出了天轮宗地界。
路野骂道到了天轮宗如同坐困牢笼，不得自由，今日非要畅快一游。
众妖又向前半日。
这时月上枝头，天色漆黑。
小妖又说，再往前过了峡谷就进入山南地界了。
路野兴奋道今日咱们就去山南打探一番情形，也让天轮宗的人看看咱们妖族不是吃白饭的。
没等众妖反对，他就驾起妖云，带着几小妖，施一文，红姐进入了山南地界。
冷风呼啸。
小妖苦苦劝说，路野不耐烦道你既然如此心急，不如就在地下等我。
哗哗哗。
路野妖云一散，几个小妖此起彼伏尖叫连连，落在地上被摔成了肉饼。
施一文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这妖王疯了，该不会是要叛逃吧？
此时，妖云身后一声佛号响起，一道白色僧袍身影转了出来，正是百叶僧。
他怒目而视，做痛心疾首状。
“猿兄，我一直视你为兄弟！”
“你这是做什么？速速回头是岸！”
路野冷笑，一拍施一文肩膀，将红姐拉过来，胳膊交到施一文掌中。
“施一文，你的事犯了！”
“天轮宗都出动佛子来追你了！”
“你带着本王女仆先落地别碍手碍脚。”
“看我如何打发了这和尚。”
施一文听了吓得全身哆嗦，接过红姐手掌，急忙施展遁术向地下落去。
路野安排完首尾，转身冲着百叶僧咧嘴一笑，迎面冲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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