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番外·陆芷菁蔺奎:遇险
第212章 番外·陆芷菁蔺奎:遇险
正午时分,在大殿内听经讲佛的僧人斋客陆续走了出来,这会天边已暗了下来,山间升起薄雾,乌云密布,天空阴沉,黑压压的乌云像一个庞大无比的幕布,正在向这座宏伟古朴的寺庙拉拢。
陆芷菁走向陆母,拉着陆母的手道:“娘,看样子要下雨了。”
陆母抬头看了看天空,“估计是场大雨。”
语气有些担忧,自己这女儿才痊愈不久,这寺中环境简陋,要是受凉了该怎么办?
“大雨湿了路,这几日便下不了山了。”
然陆芷菁担心却是今日见到锦衣卫办案的事情,本想用完午饭便跟娘说明情况下山的,但遇上下雨现在走不了,就是明后。
陆母似是看出女儿有别的顾虑,便问:“怎么了?”
陆芷菁想了想,便也没隐瞒,把今日见到锦衣卫的事情和蔺奎的提醒都说了出来,但隐瞒了撞鼻子和送药膏的事情。
陆母蹙眉,视线往后山的方向看去,锦衣卫出现的地方必然是有大案发生,如今又遇上这种黑云压城的天气,总觉得不是好兆头。
等母女俩到了寺中安顿的地方,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窗棂高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的屋子相连,陆母拍拍她的手,“如今这天气想要下山也不能了,不如今晚芷菁和我一起睡如何?”
屋内陈设简单,就连床榻也不大,两人睡怕是有些勉强。
陆芷菁笑道:“我又不是三妹妹,女儿不怕打雷的。”
陆母也跟着笑了笑,“我倒是希望你和鸢鸢那丫头一样,一到下雨天就撒娇要黏着我睡。”
“要是我也黏着娘,那爹他一个月怕是得天天睡书房。”
“……睡书房你爹也没有怨言。”
只要姐妹二人可怜巴巴的望着陆父,陆父那钢铁坚硬的心瞬间就软化了。
陆芷菁微微抿嘴轻笑,是没有怨言,但没说高兴啊。
沉闷的气氛突然散开了,陆母宠溺的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等会先午憩一下,下午你便留在这房里,娘一人去大殿听经讲佛就好。”
“好。”
既然下不了山,只能一切照旧,蔺奎既然带了话,说明大殿这边是安全的。
淅淅沥沥的雨声并不能让人好好休息,她轻声唤了一句外面守着的听雨。
好一会没动静。
陆芷菁以为是雨声太大,既然睡不着便试着绣帕子吧。
她双脚刚穿上绣鞋,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一抬眼就注意到窗户纸上有烟雾正在蔓延……
是迷香吗?
陆芷菁虽然是大家闺秀,但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她也听说过一些。
她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连忙拿帕子捂住口鼻,正要去打开窗户通风呼救。
突然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救命——”
有气无力的声音掩盖在雨中,同时人也失去了意识。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一个穿着僧服的男人。
……
雨势渐渐小了许多,从大殿内出来的陆母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身旁的夫人和她说话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回。
“夫人…”
听雨未打伞便跑了过来,衣裳和头发都被雨水打湿,整个人不仅显得狼狈还焦急慌张。
这会正是各位夫人刚听经出来的时候,听雨如此冒失的跑过来,周围夫人眼神都变了,贴身丫鬟如此慌张,主子必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各位夫人都停下了脚步,等着看戏,毕竟那位定国公府的二小姐,规矩礼仪是世家典范,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处处压自家女儿一头。
要是发生了什么,这名声……
听雨意识到什么,连忙收了收脸上的情绪。
陆母袖子里的手握紧,总觉得事情不简单,问:“何事如此慌张?”
陆母整颗心突然提了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她要是不问这一句,只会让人以为心里有鬼,到时候还会跟去她住的地方看热闹,陆母太清楚这些人了。
她知道听雨一贯沉稳,知晓轻重。
“夫人,小姐她……”听雨突然改口,“小姐又着凉了,而且还发着热,奴婢实在担心,夫人快过去看看吧。”
陆母袖子里的手松了些,然心里的担忧只增不减。
听雨说话带着哭腔,如此说法倒也解释的通刚刚为何如此不知规矩了,原来是担心自家主子啊。
在场的夫人也都知道定国公府二小姐反反复复病了一个月的事情,当初定国公半夜还进宫请了皇上御用的太医韩院正,定国公夫人这次带着女儿过来寺庙就是为了祈福的。
周围的夫人立马露出一副关心的表情,陆母简单点头算作回应便带着丫鬟走了。
陆芷菁醒来时,发现自己倒在一个寒冷的山洞里,只有一根烛火照亮着,她先是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裙,虽然湿了大片,还沾染了些泥土,但衣裳却完好。
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地上的泥土湿湿的,唯有自己躺着的地方铺陈着枯黄杂乱的茅草。
唯有洞口那边隐隐有男人的说话声,她抿了抿唇,外面下了雨,她估计自己应该还在碧山寺附近。
四肢冰冰凉凉,腹中饥饿,她撑着地缓慢站起来,突然皱起了脸,手下意识的往右侧膝盖摸去,怕是被人弄上这里来的时候磕伤了。
本想察看一下,但这种随时都有危险的地方陆芷菁还是决定不看了,忍着痛缓缓的往洞口说话声走去。
洞口处其中一大胡子男人道:“里面那位一看就是官家小姐吧,有了她,我们手里就有人质。”
另外一人轻哼一声,“只希望她爹的身份够高,不然只会是累赘。”
“累赘倒不至于,大不了杀了。”身上穿着僧服的假僧人道:“不过,她身边的丫鬟有点功夫,我猜她应该是哪位武将的女儿。”
“武将?”
“京都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会习武,就连身边的丫鬟也不会,但武将家的丫鬟却不同,多少会些防身的招数,这样来突出武将的与众不同。”
大胡子男人轻“啧”了一声,“等何老三回来不就知道了,丢了一个官家小姐,那些贵夫人不可能不慌了心神。”
假僧人点头,他之所以没有杀了那丫鬟只是打晕了她,为的就是这点。
只有寺庙乱了,他们才有机会搏一搏。
这破地方,他们一天都不想待了。
听着外面的说话声,陆芷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只会更加麻烦。
……
看着房里留下明显属于男子的湿脚印陆母唇色发白,她的女儿……
但却极力保持冷静,不能慌,多耽误一点时间芷菁就多一份危险。
陆母闭了闭眼,一手撑在桌子上,“陆丰!”
陆丰恭敬站出来。
陆母道:“你挑两个武功高一点的侍卫连夜下山通知国公和易琛,剩下的人秘密去往山上找,要是有人问起,就说…配合锦衣卫办案。”
陆丰没有丝毫犹豫,应了一声“是”。
“等等……”
陆丰刚转身又停了下来,陆母继续道:“再带个知根底的大夫上山。”
毕竟听雨已经跟众人这般说了,做戏必须要做全套。
女儿的名声陆母不敢赌。
等陆丰离开,听雨立马跪下道:“夫人,奴婢…奴婢去找您的路上遇到了锦衣卫的李若,他看奴婢慌慌张张的便堵着问了几句,奴婢担心会损了小姐的名声不敢如实说,但他好像猜到了一些。”
当时李若大惊失色的跑了,听雨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陆母猛然睁开眼看向听雨,如果那个李若嘴不严,那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你怎会认识锦衣卫的人?”陆母问。
听雨也不敢隐瞒,连忙把下午小姐撞鼻子的事情和送药的事情都说了。
陆母眉头越皱越深,只希望蔺奎能看在国公和易琛的面子上,不会如此鲁莽。
……
“我知道你醒了,别跟老子装了。”依旧穿着僧服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草堆上装睡的人,他情绪有些暴躁。
如此大的雨,山上搜索的锦衣卫不减反增。
陆芷菁见此,只能睁开眼睛,察觉到男人的打量,陆芷菁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惊得忙往墙角退去。
她蹙眉盯着他,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你是谁?为何要抓我?”
僧服男人轻笑一声,没回答她的问题,“不简单啊,失踪四个时辰了,你的家人倒是沉得住气。”
至今为止,寺中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世家主母确实不简单。
这也说明,这个女人的身份肯定不寻常。
陆芷菁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娘肯定为了保全她的名声压下了此事。
“说吧,是自己交代还是老子在你脸上划上几刀。”僧服男人突然一把拉过她的衣襟,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脸上,脸上尽是凶狠和毒辣。
陆芷菁慌的唇色发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却没发出一个声音。
“不怕吗?”
如此近的距离,这才看清她的脸,倒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猥琐淫邪,拿着匕首的手突然扯开她的衣襟,“我还没有尝过官家小姐的身子呢,何况还如此……啊……”
陆芷菁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块石头,想砸他的头却失了准头砸在他的鼻子上。
也在挣脱间,僧服男人的匕首划伤了她的脖子,好在口子不大,陆芷菁看着捂着鼻子大怒的男人连忙起身要逃。
“你个贱人!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僧服男人气急,当即就捡起地上的匕首大步追了上去。
“去死吧!”
就在陆芷菁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突然被拉入一个怀抱,被人紧紧的护在怀中,只听刀剑碰撞了两下便没了声音。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颤抖,蔺奎的心抽了抽,他语气尽量温和,“别怕,没事了。”
别怕二字落入心中,陆芷菁这才感受到一点温暖,颤抖的身子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缓了一会,急忙退开了身子,来人手中提着剑,刀尖上还滴着血,大雨将他浑身淋得湿透,顺着飞鱼服往下落。
“蔺大人?”陆芷菁还有些恍惚,刚刚那个怀抱就像爹爹那般宽厚安全。
蔺奎看了眼衣襟微开的陆芷菁,凌厉的目光又扫过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握了握手中的剑,他忍着怒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
仅一下的功夫,披风便裹在在陆芷菁的身上。
陆芷菁反应过来低下了头,她拉紧身上的披风,惨白的脸更加白了。
外面传来李若的声音,“蔺大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蔺奎大声道:“站住,你们先把人押回锦衣卫,我稍后便到。”
脚步声渐渐远去,陆芷菁咬着嘴唇的牙齿松了开来,小声的道谢,“谢谢你。”
谢谢你保全了我的颜面。
少一个人看见她如今这么狼狈的一面。
女子名节最为重要,何况她还是被人迷晕绑来的,不然,这京都城她怕是待不下去了。
蔺奎僵硬冰冷的脸细微的动了动,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帕子和伤药帮她包扎脖子上的伤口。
陆芷菁一愣,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细心,京都城人人都说他面冷心也冷,没有半分情分可讲,是个恶煞。
蔺奎自小父母皆亡,能任锦衣卫指挥使全靠他雷霆手段才坐上这个位置,京都大大小小死在他手里的官吏不知几何,少有人能从他手里活着出来。
但陆芷菁知道,那些官吏,不是贪官就是反贼。
两人靠的很近,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她抬头时嘴唇差点碰到了他的下巴。
气氛突然暧昧起来,蔺奎轻咳一声,他背过身子去,“你整理一下,我便送你回寺中。”
陆芷菁看着他的背影,视线落在他红了的耳根子上时,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嘴角微微上扬。
“嘶……”
紧张的情绪突然散开,右腿的疼痛都明显了起来。
蔺奎猛的转过身子,低头看向她手摸着的膝盖,眉心一拧,忽然一撩衣袍,单膝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看到衣裙上沾染不少的血,他立马撕下自己的衣摆,却仰起头看她,“我身上带了伤药……”
只是要撕开亵裤,蔺奎得先征询她的同意。
毕竟这个地方不比脖子,她那点力道肯定是不行的。
陆芷菁看到他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如此不拘小节在她这个小女子面前单膝跪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没事,下山之后再包扎吧。”
她今日在他面前已经够狼狈了。
蔺奎没起,“那我背你下去。”
陆芷菁,“……”
“我背你下山更快,下雨山路更滑,你的腿也不会加重受伤。你自己走的慢不说,加重了伤势,以后会变成瘸子。”
冷冰冰的蔺奎头一次耐心的给人解释这么多,甚至还夸大了危险。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但见他坚持,大有自己不答应便不起的架势陆芷菁眼角抽了抽。
明明就是个固执的家伙!
哪里心冷了!
被背出山洞的时候,天空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蔺奎背着她,她手中撑着伞。
雨天的山上蒙蒙亮,她不确定是清晨还是傍晚。
“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蔺奎一步一个脚印,稳稳的背着她下山。
陆芷菁一手放在他肩膀上,盯着他的侧脸看,“你是不是也在山中找了一晚上?”
陆芷菁没说找谁一晚上,是找她还是找那群逃犯?
蔺奎低低的“嗯”了一声。
从李若告诉他陆芷菁失踪了,他便猜到了逃犯的意图,原本等着天亮让人自投罗网的,毅然决然的搜山了。
他担心她害怕,更担心她受寒,她本就大病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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