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你是第一个
“好奇妙的手段！”
黑衣人首领猛地回头看向燕北归，口中啧啧赞叹道，“想不到蝼蚁之中，还有你这样的存在。”
他的眼神异常平静，对于吴千的死既不伤感，也无愧疚，就仿佛误杀了一只蚂蚁一般。
“你这魂力，倒也有趣。”
燕北归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门牙，“要知道刚才我想转移的人，本来是你。”
原来眼见黑衣人首领要对李忆如下手，燕北归的第一反应，是将他和自己互换位置。
然而屡试不爽的“幻影移形”却莫名失灵，竟然没能将两人的位置互换，他情急之下，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吴千这个“替罪羊”。
“魂力的奥秘，岂是尔等所能想象？”
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也不见如何动作，只是脚下微微一晃，便出现在燕北归面前，右臂疾挥，朝着他当胸打去。
“啊！！！”
伴随着一道惨叫声，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一掌，居然打在了一名大乾士兵的肩上，直教此人粉身碎骨，化作飞灰。
而本该位于眼前的燕北归，却不知如何出现在了远处李炎麾下的军队之中，正在冲着他挤眉弄眼，表情甚是滑稽。
连续两次受挫，黑衣人首领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焦躁之色，脚下猛地用力，身躯如同出膛炮弹，朝着燕北归直追而去，速度较之先前居然又快了几分。
“嗖！”
不料燕北归做了个鬼脸，忽然抓起身边一个大乾士兵当作飞镖，朝着他随手投掷过来。
“混账！”
黑衣人首领仿佛遭了侮辱一般，不禁勃然大怒，猛地拍出一掌，将飞来的士兵化为灰烬。
“嗖！”“嗖！”“嗖！”
然而，燕北归却是意犹未尽，又接连抓起数名倒在地上的士兵用力投掷过来，竟是玩得不亦乐乎。
“你特么给老子适可而止！”
连续拍碎数人，黑衣人首领终于忍无可忍，不愿继续消耗力气，侧身闪过两个人形飞镖，随即一跃而起，打算对燕北归施以雷霆一击。
“砰！”
不料他堪堪侧首，一名擦肩而过的士兵“倏”地一下，竟然变作了燕北归的模样，反手一记重拳，毫不留情地捶在他后背之上。
黑衣人首领猝不及防之下，只觉一股巨力自身后袭来，不由自主地向前跌跌撞撞冲出数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不痛不痒！”
他晃了晃脑袋，很快直起身子，冷笑一声，右臂莹光闪耀，五指弯曲，狠狠抓向燕北归面门。
硬抗下这般威武霸气的拳头，竟似并未对他造成多少损伤。
“嗤！”
不出意料，这一爪并未击中目标，而是抓在了一名大乾士兵身上，而正主燕北归则早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十丈开外。
“鬼鬼祟祟的鼠辈！”
屡遭戏弄，黑衣人首领又气又急，口中骂骂咧咧，脚下拼命追赶，试图抓住燕北归，将他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奈何他速度再快，又怎么可能胜得过幻影移形这类瞬移之术，死缠烂打了好半天，也不过是多拍碎几个大乾士兵，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摸到半片，反倒是气急败坏之下，招式越来越凌乱，破绽越来越大。
“砰！”
又过数合，燕北归逮着机会，狠狠一巴掌扇在黑衣人首领脸上，将他轰得跌跌撞撞连退数步，面巾也被震飞开来。
浮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脸。
眼耳口鼻齐全，五官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脸上的各个部位，都凸起了大大小小的鼓包，如同油炸豆皮一般，每一寸肌肤表面都遍布着长短不一的红褐色疤痕，弯弯曲曲的如同蜈蚣一般骇人。
“啊！！！”
乍一眼看见这样一张脸，李忆如和上官明月等几位姑娘家皆是吓了一跳，忍不住齐声惊呼。
就连性格坚毅强横的玄冥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隐隐发紫。
“难怪要把脸挡起来。”
燕北归嘿嘿笑道，“原来是个丑八怪。”
“很丑是么？”
对于众人的反应，黑衣人首领似乎并不如何意外，反而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缓缓说道，“想要拥有无上的力量，岂能没有付出？一副臭皮囊罢了，是美是丑，又有何妨？”
“原来如此。”
燕北归恍然大悟，随即指着他的鼻子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失败的试验品，和他们没什么两样，根本就无法承受这种力量！”
“放屁！”
这一句竟似触碰到了黑衣人首领的逆鳞，身体挨捶、容貌受嘲都并不生气的他，居然暴跳如雷，表情扭曲之下，本就丑陋的容貌愈显诡异，“老子是主上最完美的杰作，岂能和这些垃圾相提并论，你给我去死！你们统统都给老子死！”
他身上陡然白光大作，山呼海啸般的恐怖气势疯涌而出，霎时间席卷了整片山林。
感受到这股无可匹敌的气势，燕北归眼神一凛，脸上笑容渐渐隐去，全身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你很能躲是么？”
黑衣人首领怪笑一声，忽然转身，右掌挟着无边威势，朝着李忆如等人所在的方向狠狠挥去，“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一道白色光环自他掌心疾射而出，眨眼间便已来到众人眼前，非但速度奇快，更是将李忆如、上官明月和赵双嫣等十余名群仙城高手统统笼罩在内，竟是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在白色光环可怕的湮灭气息之下，众人无不面色剧变，深深的绝望感止不住地涌上心头。
“不好！”
光环范围之外的柳三缺和柳四全兄弟顿时大吃了一惊，待要冲上去营救，却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被白色光环迅速吞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招得手，黑衣人首领得意地看向燕北归，状若疯癫，狂笑不止，“看见了么？这就是反抗主上的下场，在我比千大人眼中，你们统统都是蝼蚁！”
笑到中途，却戛然而止。
从燕北归的脸上，黑衣人比千看不见丝毫的痛苦与绝望。
他竟然在笑，笑得很开心。
裂开的大嘴，仿佛在对比千发出无声的嘲讽。
不对劲！
比千心脏猛地一跳，突然意识到，自己灭杀的十余人大多是女子，可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却全部都是男人的嗓音。
目光四扫之下，他惊愕地发现，李忆如等人不知怎的，居然统统出现在大乾军队的位置，竟是全员存活，一个都没死在自己手中。
“换作从前，你这招多半已经得逞了。”
耳边传来了燕北归慢条斯理的嗓音，“可燕某也并非原地踏步之人，苦练了这么些年，转移个十几二十人，如今倒也不在话下。”
原来他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李忆如等十余人同时和大乾士兵交换了位置，令众人成功躲过了比千的致命杀招。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想杀一个人。”
比千双目鼓起，瞪视着燕北归一字一句道，“你是第一个。”
“何其荣幸！”
燕北归咧嘴一笑，再次抄起一个大乾士兵，朝着比千投掷过去，丝毫没有继续言语交流的意思。
“我们也扔！”
观战许久的上官明月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娇声喝道。
说罢，她果断抓住一名李炎麾下的士兵，随后摆了个掷铅球的动作，朝着比千所在的方向狠狠扔了出去。
被她这么一提，众人登时醒悟过来，纷纷朝着身旁的大乾士兵抓去，竟是争相效仿。
“啊！”“哎哟！”“救命！”……
于是乎，天空中瞬间充斥着数不清的带甲士兵，以各种姿态，各种轨迹飞来飞去，山林间哀呼不绝，惨叫连连，画面登时变得滑稽而诡异。
适才的魂力爆发，本就令比千颇觉疲惫，如今又碰上这许多哇哇乱叫的士兵，登时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更让他感到头疼的是，稍不注意，附近的某个飞行士兵就会突然变成燕北归的模样，狠狠给自己来上这么一下子。
可一旦比千发动反击，这位学宫长老却又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转移走，完全不和他硬拼。
即便他有魂力护体，不会受什么重伤，疼痛的感觉却依旧无法避免，直教他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自从得林北灌输了魂力之后，比千心态极度膨胀，自认在灵尊境界已无敌手，甚至遇上圣人，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直至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终究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拼了！
心知再这样下去，自己说不定会被燕北归活活耗死，比千眸中射出决绝之色，周身白光大作，瞬间将体内的灵力和魂力同时催发到了极致，打算施展最强一击，与这个难缠的对手做个了断。
“噗！”
不料尚未出手，他忽然面色煞白，猛地一颤，口中飙出一道血箭，周身白光瞬间暗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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