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代表以后


凌霄给她把脚上的棉布缠好,放回到被子里。

    “不要碰水,少走路,明天晚上应该就能好。”

    左香凝眨了眨眼睛,道:“世子爷,男女有别,您以后还是别再到我这里来了,若是让人发现,对您的名声有损。”

    凌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闩窗,就是为了防我?”

    左香凝舔了下唇,有些难以启齿。

    她是在防他,但她也能感觉得出来,他从来都没有伤她之意。

    “你我非亲非故,你对我太好,我承受不起。”左香凝轻声道。

    凌霄大刀阔斧的坐在床边,把衣裳上的褶子抻平,声音有些晦暗不明的说道:“现在非亲非故,不代表以后也非亲非故。”

    “一天一次。”凌霄把药膏放在她怀里,拿了个小杌子放在床边,倒了盏茶放在小杌子上,“我这几天不在京城,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左香凝心乱如麻,没敢问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凌霄也没有再多说。

    左香凝这一宿都没有睡好,她的脑子里总是翻来覆去的响着凌霄说的那句话。

    他喜欢她。

    这个想法,让她心乱,但也让她害怕。

    她前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配不上他。

    她也不想嫁人。

    第二天早上,左子墨慢吞吞的从外面走进来,进屋发现左香凝竟然在内室的床上躺着,他不由担心问:“她怎么了?生病了?”

    盼翠有些不高兴的拉着脸。

    盼夏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

    “到底怎么了?”左子墨心里微急,走到多宝格跟前,叫着“香凝”,“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左香凝本来还生着气的,可是见他大清早的就跑到自己这里来,又不忍心让他着急。

    “进来吧。”

    左子墨走进去,看见左香凝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四海方舆志》在看。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左子墨坐在床头的小杌子上,“有没有请大夫看看?”

    “三哥今天怎么没出去?”左香凝把书扣在被子上,抬眸看着左子墨,沉着小脸道:“昨天倒是跑的挺快,一转眼就没了影子。”

    “昨天去游湖,喝了点酒,回来就睡着了。”左子墨笑嘻嘻的说道:“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左香凝顿了一下,道:“只要咱们都能平平安安就好。”

    “我知道。”左子墨保证道:“你昨天说的对,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就废寝忘食、悬梁刺股、发奋图强、闻鸡起舞,给你们争个好前程。”

    “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我没想三哥去争什么,只是希望你能不辜负岁月,不辜负自己。”左香凝红着眼圈道。

    左子墨前世被顾至清带人摁在地上暴打的样子,深刻在她的脑海里,她没想过让他去跟顾至清为敌,斗个你死我活。

    因为她知道她三哥敦厚纯良,根本就不可能是顾至清的对手。

    她只希望他能一生康泰。

    “我知道。”左子墨郑重其事的点头。

    “你跟你的朋友每次都说点什么呀?”左香凝状似好奇的问道。

    左子墨笑着说道:“谈一些诗词书画,还有天下奇闻轶事。他们学识渊博,上知天闻,下知地理,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顾至清文武双全,是兵部员外郎,正五品,其他几个人都是白身,还是有官职在身?”左香凝让人给左子墨倒了盏茶。

    左子墨愣了一下,道:“其他两人都是兵部的小吏,其中一人跟顾至清是同科。”

    “他们同僚之间相聚,却每次都要叫上你,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左香凝充满疑惑的问道:“是因为你跟他们志同道合,有共同语言?”

    左子墨脸上的神色微凝,他回想一下,发现每次都是自己听他们讲的多,但他们又好像他的意见很重要似的。

    左香凝看着,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自己又蒙的不对。

    “你跟他们出去的时候,不要总是让人家请,你也得花点。”左香凝好像没注意到左子墨的神情似的,从旁边的小抽屉里拿出来一张银票给左子墨,“先给你拿一百两,如果不够,你再跟我说。”

    “我有银子。”左子墨把银票推回去,若有所思的试探道:“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准备参加科举?”

    “三哥,自古就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左香凝这回说话在心里先过了一遍,才语气温柔的说道:“不管是谁,如果双方的地位不平等,就很难成为朋友。而且,我从来不认为三哥比别人笨,你只是没有把你的全副身心都投入进去。”

    她知道左子墨是从心里就不喜欢读书。

    她想了想,又道:“三哥,要不让母亲给你请一文一武两个师父,咱们哪样都试试,喜欢哪样,咱们就学哪样。如果都不喜欢,咱们再另寻出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说不定哪枝花就开了呢。”

    “母亲能同意吗?”左子墨的眼睛微亮,但接着他的眸光又暗了下来,“就算母亲能同意,父亲也不会同意。”

    “我去问问母亲。”左香凝掀开被子,喊盼夏给她拿鞋。

    她现在恨不得能赶紧让左子墨沉下心,找点喜欢的事情做,也许就能自然而然的疏离顾至清。

    免得她天天总是提心吊胆。

    盼夏把罗汉床前的鞋子拿进来,蹲在床边劝道:“您还是明天再去吧。”

    “你这脚怎么受伤了?”左子墨看着左香凝包了几层的脚,皱眉道:“这是扭了,还是烫了?”

    “姑娘脚底是磨的……”

    “盼夏!”左香凝打断了盼夏的话。

    盼夏低下头,帮着左香凝把鞋子穿好。

    左子墨一头雾水,以为左香凝是不方便说,而且在他的心里,觉得左香凝在院子里也受不了太重的伤,他便没有十分的在意。

    “用不用我陪着你去?”左子墨摸着鼻子,笑道:“我怕母亲看见我,又该骂我没长进。”

    “我自己去。”左香凝笑道:“你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江氏听了左香凝的话,轻摇了下头,“好的师父,哪那么好找?而且就算是找来了,如果你三哥学得好,还好说,如果学的不好,那老太太和柳姨娘在你父亲面前扇风点火,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端,到时只会让你三哥在府里更加艰难。”

    江氏和左香凝都知道,左子墨是几个孩子中最老实的,把柳姨娘生的几个子女,也都当成亲兄妹对待,可人家却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再加上老太太和左父的偏心,左子墨成了左府里最没地位的主子。

    以前有左香凝陪衬着,左子墨还能勉强排上个倒第二,现在就只能是倒数第一。

    “要不把三哥送到大舅家吧。”左香凝心思一转,道:“母亲觉得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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