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一十六章 涡水之沙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多少带走了林梦雅的一点愁绪。
她已经命人紧盯着那边的状况，一旦有信号传出来，铁大跟铁二就会第一时间告知他们。
不过林梦雅并没有闲着，她陪了孩子们一会，就哄着他们睡得睡，去做功课的做功课。
而她，则是来到了船上的大厨房。
这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守在大锅前面的大厨见她进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家主，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熬煮了两个时辰，您看看还要不要继续添柴？”
大厨的心里也没底。
他这辈子做得最多的就是大锅饭，再精细的就是捏一些点心，像是这种熬煮药材，他这辈子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不是他没有见识，而是谁家熬药也不像是这样粗枝大叶吧？
而且这股味道，呃，怎么说呢？
反正他觉得自己这口大铁锅可能要白瞎了。
“先不用添柴了，把锅盖掀开我看看。”
林梦雅仔细辨认空气里的药香的浓度，应该差不多了。
于是，大厨一掀开锅盖，一股辛辣之中又带着几分酸涩，总之是十分呛人的味道，就迅速扩散开来。
林梦雅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她还是被呛得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更别提旁边的大厨跟刚进来的文景了。
“咳咳咳，成了？”
文景显然也是没想到自己才出去那么一会，这药就要熬成了。
林梦雅赶紧用手绢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后让小药把自己的敏锐度调得低一点。
不低不行啊，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要么是被呛死，要么就是打喷嚏打得脑浆都喷出来。
“咳咳咳，嗯，应该是差不多了，我们先看一看。”
林梦雅用手挥了挥锅上面的蒸汽，温度还是挺高的，不过好在大厨控制温度控制得不错。
只见这口大锅里面，翻腾着一锅跟江湖差不多的东西。
时不时地有巨大的泡泡浮上来，然后“啪”的一声爆裂开来，溅起一小片药汁。
看到这东西，三人难得沉默了下来。
大厨是觉得他这口锅看来是真的不能要了！
而另外两个大夫则是思索，虽然东西已经熬制出来了，但是有没有用，他们心里还没数。
“嗯，应该就是这样子了。大师傅，麻烦你让这个东西温温的就行，也不用太热，别让它凉了。”林梦雅对大师傅说道。
“好嘞！您二位就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绝对不可能凉。”
不理解归不理解，心疼归心疼，但是大师傅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该是自己做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含糊。
林梦雅拿过旁边的木头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上一勺子放在白瓷碗里。
文景也凑过来，他也对这里面的东西十分好奇，想看看会不会像是宫家主所描述的那样，拥有神奇的功效。
林梦雅把东西连带着勺子一起放进碗里，然后端起来，对文景说道：“文大夫，咱们先回去做一个试验。”
文景点点头，忙不迭地跟着她一起离开。
只剩下厨房的大师傅，眼不见心为静的把锅盖扣好。
然后随手添了一把木柴，之后找到了采购账本，在上面记下了一笔。
“后厨，需采购大锅一套。”
这东西就算是让他继续用，他也不敢，万一要是给大家伙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
唉，有个名医当主子的烦恼，一般大厨师是不会懂的！
从厨房出来，两个人就小心翼翼地把那晚药汁端进了的药房。
文景早就收拾出一小块区域，而那里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银白色的某种动物的骨头，另外一样，则是带着鱼鳞的形状的皮肤。
林梦雅把那碗药放在两样东西的旁边。
“行了，接下来就要看这款药对蛟龙的骨头跟皮有没有作用。”
她有些紧张。
说实在的，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但在他们离开之前，林梦雅也跟银花婆婆详细地了解了一下蛟龙的各种习性。
这种动物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这世上没有无坚不摧的存在，如果有，只是因为暂时没有找到能把它摧毁的关键点罢了。
好在，银花婆婆就说这种蛟龙，之所以会在炎铁出现的时候随之而来，是因为它们的蜕皮需要炎铁来帮忙。
蛟龙之所以强悍，是因为它们需要先用炎铁把自己地烫得皮开肉绽。
然后旧的蛟龙皮就会脱落，新的皮才会长出来。
而且从最开始的银白色逐渐变黑，到最后纯黑就会成为蛟龙王。
但即便是蛟龙王，它们也仍旧需要炎铁来帮助它们蜕皮。
所以林梦雅就在怀疑，究竟是因为炎铁的热度，还是因为炎铁本身就对蛟龙皮起作用呢？
于是，她趁机要了一些东西，想要做一下试验。
结果她发现，所谓的“炎铁”，并不是单纯的矿物，而像是某种混合剂。
一般他们需要的炎铁只是里面的某些部分，所以林梦雅就进行了多次试验。
结果，她发现炎铁内的某些东西，的确是可以跟蛟龙皮起作用。
而恰好，青筝谱里面就有这样的一个记载——“涡水之沙，可噬白骨，却不腐草木。”
所以林梦雅就按照书中的记载配置出了“涡水之沙”。
但是这东西最开始配置的时候她也没底，因为按照青筝谱上的说法，这东西可以腐蚀白骨，但草木却安然无恙。
再加上炎铁对于蛟龙的特殊作用，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个方子的真实性。
不过，他们现在就算是干着急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林梦雅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文景说道：“文大夫，准备好了吗？”
文大夫点一点头，对着她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行吧！
文大夫算是也让她给带出来了。
林梦雅带上了羊肠手套，因为并不清楚这药汁对手套的腐蚀性，所以他们用的都是一些木头的器具。
现在看来，还真是对木头没反应。
文景把那块蛟龙皮小心翼翼地铺在了木板上，林梦雅舀起一些药汁，谨慎地倒在那块蛟龙皮上。
然后！
他们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这块蛟龙皮是没有经过处理的，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早已经被风干，硬的就像是一块晾晒了好几十年的咸鱼。
但！
随着药汁的侵入，蛟龙皮开始迅速地变得柔软，然后变得极薄，最后，居然真的四分五裂！
两人都不敢大喘气，生怕影响到了这次试验的结果。
“真，真的有用啊！”文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谁又能想到这样，看似普普通通的药汁，却对那么坚硬的蛟龙皮有着如此大的作用呢？
这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恐怕他做梦都不会相信。
“嗯，我们再试一试那块骨头。”
林梦雅也是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这块骨头并不是铁心莲送给她的，而是跟蛟龙皮一样，都是从银花婆婆手中得来的。
这块骨头跟铁心莲送给她的那一块相比小得很，其实也就一节食指的长度，估计也做不成什么武器。
林梦雅这一次直接把骨头拿了起来，然后探入了装着药汁的碗里。
这一次，是因为骨头比较坚硬的关系，所以林梦雅只看到附着在骨头表面的药汁咕嘟咕嘟地冒着细泡。
这种细泡很小，如果不是仔细查看，还真的容易被忽视过去。
她立刻把骨头拿了出来，然后用清水涮了涮。
表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颜色稍微变得浅一点。
林梦雅拿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放大镜！
没错！
虽然显微镜还有技术壁垒，但放大镜早就成功了。
文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的时候还觉得很惊奇。
现在已经很熟练的使用了。
林梦雅把骨头放在木头盘上，然后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这才发现骨头上面已经出现了很多非常细小的孔洞。
呼！她有些难以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文大夫，你，你看到没有？”
文大夫也是紧盯着放大镜，此刻脸上也满是惊诧。
“怎会如此？宫家主，这未免也太过神奇了！”
就在两人的惊呼之中，船突然一阵晃动。
虽然是大船，但是这样的晃动也在正常的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因为比较突然，再加上两个人的情绪比较激动，所以无意之中，药汁居然崩到了两个人手上。
下一瞬两人面色微变，动也不敢动。
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已经转了千万个想法，最后，两人决定要真是有什么问题，那他们也要忍着疼，记录下所有的数据。
可是——
“那个，宫家主，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没有？”
文景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但仍旧站在原地不敢动。
林梦雅摇了摇头，轻声道：“完全没有感觉。”
“呃，我好像也是这样。”
“所以？”林梦雅看了看文景，后者看了看撒出来的大半碗？
“要不，再试一试？”文景提出了建议。
林梦雅：“嗯，可以试一试，但是用什么试呢？”
文景环顾，最后想到了两个人还带着的羊肠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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