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胜负
两道凌厉的剑气在如长虹般空中相撞，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犹如星辰爆炸一般，刺目的光芒把两道人影完全遮盖住，无数的剑气“哧哧”地从光团中****而出，将地面扎得千疮百孔。
数息后，光团“轰隆”一声爆开，两道人影倒射而出，在空中身形一转，稳稳地落在两处巨石之上。
捕神身形不由地踉跄了一下，然后盘膝坐下，此时他已显得十分狼狈，脸上带着疲惫之色，眼神已不像之前那般精光闪烁，锦衣上被划出了十多道狭窄细密的剑痕，衣袍带血。
杨铭的形像更是不堪，如果说捕神的样子是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那么他就是被一群对手蹂躏了一遍，身上几乎无处不是伤痕，尤其是腹部那一个尺长的伤口----皮肉外翻，血浆喷涌，十分可怖。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杨铭长长地吐了口气，道：“柳兄剑法高明，是我输了。”
捕神站起身来，他的真气已经恢复了小半，面上红润，摇头笑道：“非也，是柳某输了。杨兄身兼数种绝学，着实让柳某大开眼界。若是生死相较，柳某已经真气耗尽，杨兄却还有一战之力，却是柳某输了。”
方才那战，杨铭仗着金刚不坏之身硬扛了不少攻击，他的伤势比起捕神要严重数倍，但他所修的乃是世间最为高明的罗摩易筋经，真气恢复速度极快，身上的伤势看起来恐怖，却也算不得什么。
杨铭谦虚地道：“若非柳兄在最后关头留手，在下怕是已经死了，哪还能站得起来。”
“不是我要留手，而是杨兄的战法凶残，我若不收剑回防，只怕也要当场身死。”捕神苦笑一声，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悸。现在若是再让他选择，他宁愿与几个同等境界的高手撕杀也不愿意再和杨铭交手。
这厮仗着自己肉身强横，不怕受伤，杀起来比拼命三郎还要狂野，哪怕挨上三下也要还对手一招。
对上这种打法，除非是实力超出他一个等级的人，否则谁都不敢轻言取胜。
说罢，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默契地不再提这个话题。
“动手之前，杨兄说有事要说给我听，不知道是什么事？”顿了一下，捕神正色说道，语气温和，已经把杨铭视为可与自己平等交流的人。
之前捕神说话虽然客气，但认真地听，还是能在他的语气中听出那份隐藏在谦虚之下的孤傲，这是他对自己实力的自傲。
杨铭道：“我要说的事正和欧阳大有关。”
捕神“哦”了一声，道：“杨兄也知道这个人？”
杨铭道：“略有耳闻，欧阳大是十二年前盛家灭门惨案的元凶之一。恰巧，在下听说过这个案子，还知道了一些当年的隐秘。”
捕神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疑惑道：“那杨兄为什么不告诉诸葛兄。”
“因为诸葛先生正是当年灭门事件的当事人之一，他很不想别人提起这件事。”杨铭淡淡地道。
“这么一来，柳某更是好奇了，愿闻其详。”
“十二年前，京中有八位清官，被称做八君子。他们手里掌握了蔡相贪腐的证据，准备向圣上揭发蔡相，谁知有人通风报信，被蔡相得知。结果一夜之间，其中七家一共一百多口人全部杀害，唯一盛鼎天一家无风无浪。”
“是盛鼎天泄密？”
“皇上和王爷也是这么认为的，当天，王爷便带领十二位武林高手闯入盛家，将盛家满门灭绝，只剩下一位孤女，也就是盛崖余。想来，剩下的事情柳兄也应该知道了。”
捕神点下头，道：“原来如此，诸葛兄当年正是凭借铲除十二元凶之事名声大燥。现在看来，当年的十二元凶没死，全都改头换面继续活着。”
杨铭道：“正因为此事涉及到皇上和王爷，而且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所以诸葛先生才三缄其口，不想把事情真像揭开。”
捕神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眼神微微闪烁了几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不瞒杨兄，六扇门正在调查几件凶杀案件，死者与欧阳大一样，同是十二年前消声匿迹的武林高手，而且也是被同一件凶猛的火器所伤。莫非……”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是很显然，他想说的是“莫非是圣上和王爷怕事情泄露，要杀人灭口”。
“不可能。”杨铭摇摇头。
捕神神色稍松，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道：“我想也是，若真是那人所为，断然不会让我们查到这些线索。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在其中挑拨！”
杨铭道：“不错，这就是我想告诉柳兄的事，此案中怕是牵扯到一件惊天阴谋，柳兄千万小心。”
捕神十分自信地笑起来，道：“杨兄太过紧张了，京城中有六扇门与神侯府镇守，岂会让凶手成功。”
“所以柳兄才要千万小心，切不可给敌人可趁之机。”杨铭又道。
“怎么？杨兄还知道什么事情？”捕神问道。
“没有，只是一种莫名其妙感觉。”杨铭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他知道即使自己把安云山要杀他的消息说出来，捕神也未必肯听。像他这种高手，念头坚定，绝非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改变决定。若是直接说出来，反倒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非要一试不可。
“另外，大人要小心姬遥花，这个女人很可能别有图谋。”
……
“捕神大人，不好了。”姬遥花急急忙忙地禀报道。
捕神刚回到六扇门，就见府衙中乱成一片，眉头轻簇，道：“不要慌，慢慢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禀大人，欧阳大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胸口中剑，当场死亡。”
“可见到凶手？”
“未曾见到。”
“当时轮值的是谁？”
“是属下。”一名青年男子出声道。
此人名叫蒋磊，是六扇门新晋的后起之秀，现为飞鹰队队长，任总捕头一职。自从六扇门的四大名捕岑冲、徐峰、雷一鸣和韩龙死后，六扇门中人才凋敝，捕神也只好从底下的捕快中提拨了几名有潜力的后辈顶上他们的位置，蒋磊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蒋磊恭声道：“事发之时，属下正领着飞鹰队在伤者房间的附近巡防，忽然听到惨叫声，赶过去时，欧阳大已经死亡，凶手不知所踪。除了欧阳大之外，还有三名在伤者房中值守的捕快同时被杀。”
“死者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剑毙命，眼中尚留有惊恐之色，行凶的是个高手。”捕神来到殓尸房检查死者的伤口，得出结论。
欧阳大是在昏迷之中被人所杀，自然不用提，三名捕快的伤口都是在喉咙间，只有一道细长的剑痕，死亡时没有一点挣扎的迹象，死的非常干脆。
“你们有什么看法。”捕神向属下的几名总捕头询问道，带有一些考较之意。
“属下的看法和大人一样，凶手是一名高手，以非常快的手法将三名捕快一剑毙命，然后进入房中杀掉欧阳大。”姬遥花说道。
捕神道：“依你看，有什么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三人都是飞鹰队中的精英，能将三人一剑斩杀，并且在蒋捕头赶过来之前逃走，绝非泛泛之辈能够做到，这名凶手至少也是不逊于大人的绝世高手。属下认为是……诸葛正我！”姬遥花语气有些迟疑，等捕神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后，她才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诸葛正我确实能做到这一点，而且看起来，他也有这么做的动机，确实有很大嫌遗。还有吗？”捕神点点头，然后又问道。
诸葛正我虽然不用剑，但是他这一量级的高手，已经到了一法通百法通境界，若是用剑，也绝非常人可比。
“有，属下会这么想还有一个佐证。”姬遥花又道：“属下猜测杨铭很可能跟诸葛正我是同谋，大人一离开，欧阳大便遭了毒手。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找大人切磋，十分可疑。”
捕神点头认同，然后又看向蒋磊。后者一抱拳，道：“大人，属下认为还有一个可能，是熟人所为。若是和这三人相熟之人骤下杀手，也大有可能将他们一剑毙命。”
“不错，你说的也是一个方向。”捕神点点头，然后向这几名总捕头道：“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都不能放过，在案发之时你们都在何处，跟什么人在一起？”
这几人立刻将自己在案发时的情形报告捕神，全都没有任何疑点。
“这件事关乎重大，其他的捕快也要调查一下，你们去做吧。”
“是，大人。”
“姬遥花，你留一下。”
“大人有什么吩咐？”在其他的几名捕快走后，姬遥花单独留下来，聆听指示。
捕神目光灼灼地打量了她一阵，待看的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后，才说道：“今天我跟杨铭切磋之后，他跟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要我小心你，他说你另有图谋。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
“确实很好笑，他可能是要挑拨离间吧。”
“好了，诸葛正我那块你也要继续盯着，若有什么发现，及时来报。去吧。”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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