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贱不贱呐
傅青海以量产机倒下的这个大坑为圆心，往它逃跑的方向继续扫荡了几十公里，终于是在荒漠戈壁中的一个隐蔽山谷里面找到了一些临时搭建起来的维护设施。
整座临时基地已经空空荡荡。
只剩一些来不及搬运的大型设备。
看来天照会已经放弃了菅原真绪。
傅青海心里暗想道。
这个临时基地也很简单，就是一堆协助EVA启动和充能的基础设备，仔细搜索一番以后发现，天照会的轮回者们已经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把能破坏的都破坏了。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傅青海离开了这里。
……
星城郊外，傍山别墅。
窗外传来轻轻几声鸟语蝉鸣。
菅原真绪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菅原真绪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一张椅子上面，下意识地想要挪动四肢，发现手脚都已经被绑带牢牢地捆住了，转头一看，自己身处一间美式乡村风格的房间里。
房间门外隐约传来对话。
一个咋咋呼呼年轻男声：
“……当时情况就是这样，那个女人戴上那顶头盔，瞬间就完成了变身，变成蓝衣服金披风的命运博士造型，结果她一出手就把他们领头那个男的给弄死了！”
另外一个较为沉稳男声：
“纳布头盔？那么出现这个状况也在情理之中，命运博士在设定里就和秩序之主纳布纠缠不休，那个玩家太大意了。”
咋咋呼呼男声继续说道：
“虽然我没有拿到命运博士的头盔，但是我拿到了鹰侠那身盔甲，那身盔甲已经扭曲变形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不过我想能在爆炸里面幸存下来应该不是凡物。”
另外那个熟悉男声说道：
“做得很好，罗恩。纳布头盔负面作用太大我们不要也罢，但是鹰侠那身盔甲还挺不错，我听说鹰侠和鹰女的盔甲都是由一种叫做‘N金属’的东西打造的，我们可以拿去维序联盟鉴定一下具体用途。”
房间外的两人，自然就是罗恩和青山。此时两人正窝在沙发里，一边吞云吐雾抽着雪茄一边谈论刚刚结束那场战斗。鬼娃也在这里，他站在茶几上抱着酒瓶倒威士忌，然后夹起冰酒石扔了进去。
三个男人喝酒抽烟好不惬意。
听罗恩说，那个女轮回者戴上纳布头盔之后，突然就对自己队友倒戈一击……傅青海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意外。就算没有看过DC漫画，《黑亚当》里的一个细节也在很明显的暗示：命运博士本来是一个讲话轻声细语的温和绅士，戴上头盔以后音色忽然变得低沉回响，而且语气措辞严厉到了甚至有些傲慢——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也就是说，命运博士在戴上头盔之前和戴上头盔之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傅青海很怀疑：戴上头盔之后一直都是秩序之主纳布在操控着命运博士战斗。只是两者关系很好，所以可以随时脱下头盔。
罗恩的习惯就很好，战场上捡到来路不明的物品，从来不会马上使用它们进行战斗——说到这个就想起了漫威（地球-36）宇宙，有个傻逼捡了傅青海的爆弹枪，结果一扣扳机后坐力把自己给崩死了。
“我去看看她们两个。”
傅青海喝了口酒掐灭雪茄。
起身走向别墅顶楼主卧。
推开房门，陈昕雪和陈忻露病恹恹地并排躺在床上，正在休养生息。历经爆炸冲击，除了一点轻微的脑震荡，倒也没有别的大碍，傅青海把她们保护得很好。
“好点了吗？”
傅青海走过来问道。
“嗯好多了，青山。”
陈昕雪抬起头柔柔说道。
傅青海每次看到陈昕雪脑袋侧边缺了一块头发露出头皮，就觉得很好笑，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那一小块光洁皮肤。
“别摸！”
陈昕雪眼睛一瞪拍开他的手。
“看样子确实是好了。”
傅青海笑着道。
就知道欺负我……
陈昕雪瞅着傅青海暗暗咬牙。
“你们躺着多休息会儿吧。”
傅青海摆摆手走出房间说道：
“我去看看那个俘虏。”
……
傅青海走下了楼梯，发现佐菲亚也来了。粉发女孩一整条地窝在他刚才坐过的单人沙发里面，热裤背心马丁靴，像个刚从音乐节回来的摇滚妹，两条雪白大腿交叉搭在茶几上面，手指夹着他抽了一半的雪茄。
佐菲亚斜眼瞥了傅青海一眼。
转过头去继续吞吐烟雾。
“她们俩还好吗？”
佐菲亚目视前方淡淡道。
“没死。”
傅青海随口道。
拍了拍佐菲亚的脑袋：
“和我一起过去审问那个家伙。”
“嗯。”
佐菲亚放下双脚起身道。
……
“嘎吱……”
房门被推开了。
菅原真绪看到傅青海和佐菲亚。
“青山。”
菅原真绪看着男人轻声说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到了这个时候，菅原真绪反倒是没有了战斗时的愤慨情绪，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战败被俘这个事实。
“醒了挺久了吧。”
傅青海拉把椅子坐下来。
“看样子你已经做好了自我的心理建设工作，准备开始接受审讯了吗？”
傅青海双手交叉淡淡道。
“你想知道什么，青山？”
菅原真绪问道。
“很多很多。”
傅青海靠在椅子上微微仰起下巴，眼神淡漠地向下俯视着菅原真绪：
“你们天照会，那台量产机，一切。”
“量产机？”
菅原真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怎么会认为我的EVA是一台量产机？谁告诉你它是量产机的？”
“嗯？”
傅青海微微挑起了眉头。
怎么，难道不是？
初次看到那架EVA，纯白色的涂装，背后一对翅膀，还有朗基努斯之枪……这些特征全都符合量产机的特点，所以傅青海在一开始就坚定地判断那是一台量产机。
可是现在回过头来再看，量产机没有驾驶员，但是那台EVA却有，量产机不会暴走，但是那台EVA却会……种种特征，其实都和量产机的定义不太一致，这台EVA，更像是介乎于量产机和序列机之间的机甲。
“那不是什么量产机，青山，你有点过于自负了，这个轮回世界不是只有你才可以打造一台独属于自己的机甲，我们同样可以。我猜，你没去过EVA宇宙，对吧？”
菅原真绪看着傅青海反问道。
随后没卖关子直接公布谜底：
“那是十四号机。”
十四号机？
傅青海在菅原真绪昏迷期间还找维序联盟查了一些资料，关于那部动漫。根据资料所言，NERV原本计划制造二十二台EVA序列机，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或许是序列机会暴走导致的不稳定，或许是适格者驾驶员的数量太少导致无法匹配机甲，总之最终只制造了十三台序列机。也就是说，EVA序列机的最后一个编号，应该就是十三号机。
很多机战类的科幻题材作品都有类似设置：主角所驾驶的机甲往往不是最先进的，不然怎么显得主角比其他驾驶人员更厉害？正因为机甲弱才称托主角强。比如环太平洋里面，最先进的机甲猎人不是主角所驾驶的“复仇流浪者”而是“军刀雅典娜”。同理，新世纪福音战士里，最先进的序列机不是主角碇真嗣的初号机，而是十三号机。
虽然碇真嗣也是驾驶员之一。
十三号机和“破军金甲”一样拥有四条手臂，同时配备朗基努斯之枪和卡里乌斯之枪，双重插入拴，两个驾驶员，还有可以产生AT力场的肩部支柱配件……如此才能作为执行人类补完计划的关键机甲。
而在原著动漫里面，无论剧场版还是TV版，十四号机显示状态永远都是“计划建造”，从来没有真正地出现过。天照会应该是改变了EVA的剧情，才让传说中的“十四号机”顺利面世，作为菅原真绪座驾。
“所以，十四号机，它结合了量产机和序列机的所有优点，对吗？”
傅青海紧盯着菅原真绪问道：
“可惜同化点数不够，或者别的什么技术原因，导致没有S2机关？”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傅青海代入了天照会轮回者的视角，如果他是十四号机总设计师，那他一定会想办法结合两类机甲中的所有优点并且克服各自缺陷。这台EVA，最好可以像序列机一样拥有AT力场，又能像量产机一样拥有S2机关，而且会飞。
“你还是那么的敏锐，青山。”
菅原真绪算是变相地承认了。
能不能别用这种“老朋友”语气。
傅青海心想老子跟你很熟吗？
“我想知道关于这台‘十四号机’的所有技术细节，还有你们社团的所有内部资料，包括社团成员情况、轮回世界布局还有具体谋划安排。如果你能把这一切如实相告，你就可以免受很多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傅青海看着菅原真绪认真道。
“那如果我把一切都说了……”
菅原真绪歪着脑袋问道：
“你会把我给放了吗？”
“不会。”
傅青海摇摇头说道。
“那你要怎么样？你会杀了我吗？”
菅原真绪紧接着追问道。
“是的。”
傅青海肯定地点头。
“为什么？”
看菅原真绪脸上的表情，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恐惧，只是单纯好奇。
“这是对敌人的尊重。”
傅青海想了一下如是道。
对敌人的尊重……
菅原真绪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所以，选择杀死敌人而非将他放走，这是对敌人的一种尊重。而在青山心里，我是一个值得被尊重的对手，无论我是否配合他说出情报，到最后他都会杀了我。
“谢谢你，青山。”
她抬起头看着傅青海认真道：
“得到你的认可，我真的很高兴。”
“切，少跟我来这套。”
傅青海翘起二郎腿摆了摆手说道：
“怎么可能让你轻松一死了之，一点被俘虏的觉悟都没有吗？看过《秘密潜入の搜查官》系列没有？玩过《对魔忍阿莎姬》系列没有？如果你不招供，那就是你即将要经历的过程，做好心理准备，真绪小姐。”
菅原真绪闻言眼前一亮：
“啊，是捆绑、调教、雷普和无惨吗？如果是青山君的话，那我可以。”
傅青海：“？？？”
佐菲亚：“？？？”
傅青海和佐菲亚对视了一眼。
佐菲亚的表情仿佛在说：
你没告诉我她还是你的粉丝啊？
傅青海的表情则是在说：
我特么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人的表情自然没法传递如此丰富信息，但傅青海和佐菲亚曾达到过百分之百通感同步。庞斯桥接装置的一个著名后遗症就是，驾驶机组断开通感链接之后，依然还会保持着一种近乎心灵感应的心有灵犀状态，一个眼神彼此都能猜到对方内心里的想法。
两人仔细地观察着菅原真绪的表情，发现她的表情异常认真完全不似作假——关键她也没有必要作假，她都已经被俘虏了，而且傅青海明确告诉她不会放她走，这个时候假意吹捧敌人对她来说能有什么好处？难道傅青海被吹高兴了就会把她放走了吗？
傅青海之所以如此坦诚，明明白白告诉菅原真绪，自己会在审讯结束之后将她杀死，有两个原因：一来菅原真绪大概还有轮回生命，撒谎骗人的意义不大，二来就算菅原真绪抵死不招，傅青海还有最后一张底牌——青冥可以把她转变成终结者T-3000。
青冥现在还在追踪真菌女王茉伊拉·罗宾森，如有需要把她叫回来就是了。关键在于人类转变成终结者的过程太剧烈，脑部组织将会受到很大损伤——阿曼达·沃勒现在就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不到万不得已，傅青海不愿意使用这招，会有很多情报遗漏。
菅原真绪看到了两人的表情。
但她不以为意，而是轻声说道：
“其实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对吗，青山？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我说你是单枪匹马硬刚完美人类的男子汉大丈夫，并不是在讽刺，而是真心实意……天照会的覆灭，和完美人类的关系很大。”
“虽然在天照会解散的战斗中，醒狮是出力最多的那个，但不代表其他大型社团就在袖手旁观，完美人类，第五维度，松采沃兄弟会……他们都有参与其中并且分一杯羹。所以那时我是真的崇拜你呀。”
菅原真绪的眼睛里似有光彩：
“换作我是一个轮回新人，换作我被完美人类在轮回论坛里通缉，可能早就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夹着尾巴做人，可你没有，我听说你还主动去找完美人类的麻烦，连真菌女王和病毒之王都被你杀死过一回。”
我了个去，还真的是你的粉丝？
佐菲亚看向了傅青海。
心想贱不贱呐，虽然佐菲亚也喜欢和傅青海玩一些角色扮演小游戏，像什么“小狗狗”之类的，但那是在床上，那是快乐满足到了一定程度后的自然生理反应，所产生的服从感和刺激感。现在菅原真绪可是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认认真真说出来的……
她不感觉到羞耻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傅青海在心里摇摇头。
这个逻辑在这并不适用。
菅原真绪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我说的这番话，不是为了让你对我转变看法，青山。天照会在你手上吃亏的次数，不比完美人类要少。行星哥斯拉的晶化背棘是我们花费了好大代价才得到的。你还杀死了前田雄太和阪东哲人，那是我们社团为数不多的高阶战力。我们也是和你成为敌人以后才感受了你的难缠程度……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我注定成为敌人。”
“所以呢？”
傅青海摊开手反问道。
“我只是有一点遗憾而已。”
菅原真绪摇了摇头。
“说到你的队友前田雄太。”
傅青海忽然嗤笑着说道：
“事先声明我可没有主动杀他，是他自己来挑衅我，自己非要找死罢了。”
傅青海这句话是真心的，就像菅原真绪说的，傅青海一开始也不觉得自己和天照会这帮人有什么私人恩怨。上次怪兽电影宇宙那是阵营划分各为其主，菅原真绪欺骗了傅青海，但是傅青海自己都没有计较，难道他们自己技不如人完了还要怀恨在心？
傅青海当时看到前田雄太变身成为沙赞家族中的一员就不太想动手了——至少也得等到确认阵营之后再打，不然平白无故杀了一个沙赞家族成员没有任何收益，完了还要扣除大把同化点数很不划算。但没想到前田雄太那个家伙上来就说这是私人恩怨。
自己非要找死。
那可就怪不得傅青海了。
“啊？这……”
听完傅青海的简要复述。
菅原真绪明显愣了一下。
显然，她只知道前天雄太还有阪东哲人大概已经死了，但是具体怎么死的并不清楚——本来阪东哲人就是过去调查前田雄太是怎么被抓的，就算他们还有轮回生命可以复活，那也都是下个轮回世界的事情了。
“我可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菅原真绪苦笑说道：
“前田雄太是我们社团年纪最小的成员，他还没有成年，当时需要找个真的孩子过去替换那个韩裔孤儿成为沙赞家族中的一员，所以才派他去，雄太他，或许是……”
菅原真绪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前田雄太可能暗恋自己这个事情。
傅青海不知道，在怪兽电影宇宙那个剧情线大事件中，菅原真绪曾发表过一番锐评，评价因为天照会总是在输，所以社团成员身上有股败犬气质，而青山则一直在赢，所以身上有股赢家气质——这番言论传到了天照会其他玩家的耳朵里，导致不少人对傅青海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很不满。
傅青海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觉得非常冤枉，菅原真绪她自己发表的舔狗言论，关老子什么事？他不知道菅原真绪在天照会的地位，社团成员即便心里有火也不敢冲她发。抛开谋略指挥这些不谈，菅原真绪是天照会的唯一一个适格者，除开菅原真绪，天照会没有一个轮回者可以驾驶EVA。
“所以，你想好了没有？”
傅青海不想再扯这些过往。
看着菅原真绪眼睛认真道：
“死得痛快一点，免得饱受折磨。”
菅原真绪昏迷期间，傅青海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她的牙齿，没有任何可以用于自杀的毒囊，所以也不担心她会自杀。
“我是不会说的。”
菅原真绪扬起下巴说道：
“除非你亲自调教我。”
佐菲亚：→_→
傅青海：……
傅青海有一点后悔让佐菲亚一起来了。
佐菲亚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
这让他怎么调教呢？
“算了，我叫青冥回来……”
傅青海无奈揉着脑门说道。
“怎么，下不去手了吗？”
佐菲亚斜眼瞅着他问道。
“我对窝阔台做出过承诺……哦，窝阔台是我的老上司，你不认识。关键这会坏了我的道心你知道吧？知道什么叫道心吗？你没有修炼过所以你不知道。本来我们战团有个专门替我干脏活的，但他没来。”
傅青海絮絮叨叨地说着。
一把搂住佐菲亚走了出去。
“青山。”
菅原真绪还在身后呼唤：
“我有点渴。”
“你快他妈的闭嘴吧！”
“嘭！”
房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菅原真绪静静看着房门。
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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