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九十四章 各自的决断
东北行省。
某个位于边境的小镇内。
积雪渐渐消融，树木长出枝叶。
白色大地多了一些绿意。
百鬼门内堂长老严彬走出房间，眼神沉凝。
掌门跟着林重阁下远赴异国，还带走了一批精锐，严彬其实也想跟着去，可是百鬼门实在没别人能够担当重任了。
“唉！”
想到门派目前面临的困境，严彬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百鬼门已经解除了覆灭之厄，并且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但是依旧面临许多问题。
其中一个最严重的问题是，缺人。
不是缺少中坚骨干，而是缺少新鲜血液。
百鬼门失去了隐世门派的称号，也失去了经营上百年的地盘，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方圆百里几乎荒无人烟，去哪里招收学员弟子？
没有新鲜血液加入，百鬼门的困境就是无解死局，一天天的不断衰落，直至传承断绝。
当然，严彬相信，林重阁下和掌门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可他身为百鬼门内堂长老，总要想个办法展现自身价值吧？
正思量着，耳朵里忽然听见脚步声。
严彬循声望去，看到一名三十余岁、腿脚微跛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
虽然中年男子走得很快，很利落，但是通过裤脚缝隙，可以看见他的左腿其实是一条假肢。
“......唉！”
不知为何，严彬忍不住又长叹一声。
如今留守大本营的，都是一群老弱病残。
比如那名中年男子，原本是暗劲巅峰，妥妥的门派精锐。
然而在某次任务中断了一条腿，没办法继续参与战斗，只能留在门派里做一些文职工作。
中年男子满头雾水，不明白严彬为何叹气。
良好的纪律性使他没有多问，双手将一份文件夹递给对方：“严长老，掌门的最新命令。”
“辛苦了。”
严彬接过文件夹，打开扫了一眼，表情顿时变得无比严肃。
他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抚平情绪波动，然后再次张开，把文件从头到尾认真浏览了一遍。
这份命令是通过传真发来的。
上面盖着掌门印戳，造不得假。
可是，掌门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命令？
是不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
明明有林重阁下在，居然还需要向总部求援？
严彬想不通。
最终，他决定按照文件上的要求办，毕竟他只是内堂长老，根本没资格提出反对意见。
将文件仔细收好，严彬匆匆掠向镇子的核心区域。
此地大部分居民都是百鬼门弟子及亲属，所以严彬也没隐藏实力，身法快如闪电，只花了二十几秒钟便抵达目的地。
一座朴实无华的木质阁楼出现在严彬面前。
其分为上中下三层，占地约为百米左右，造型古朴大气，通体漆成黑色，檐角悬挂银色风铃。
严彬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朝阁楼俯身行礼：“太上长老，属下严彬拜见！”
“何事？”
片刻之后，阁楼内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平静无波。
“碧落掌门请您重新出山。”
严彬不敢多说半个字，以最简洁的方式道明来意。
这座阁楼正是于妙策居住的地方。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林重过来拜访的时候，于妙策就出关了。
奇迹并未发生。
像过去许多次那样，他依旧没有突破瓶颈，晋入罡劲。
林重可以利用真气帮于妙策治疗旧伤，梳理经脉，却没办法帮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于妙策也似乎想通了。
不再执着于追逐那看似近在咫尺、实际遥不可及的目标，每天散散步，练练功，修身养性，陶冶情操，跟个普通老头儿一样。
“呼！”
一阵微风拂过，阁楼紧闭的门窗无声开启。
“进来吧。”
“谢太上长老！”
严彬复又躬身一礼，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阁楼。
阁楼里非常干净，地板几乎纤尘不染，当然也没有什么家具。
严彬不敢东张西望，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很快登上了第三层，见到了盘腿而坐的太上长老。
和闭关前相比，于妙策变得更苍老了，白发如雪，皱纹密布，身体瘦削，唯独眼神依旧明亮如初。
“给我吧。”
于妙策一眼便看到了严彬手里的文件夹，眼神微闪，伸手示意。
严彬赶紧上前，恭恭敬敬地把文件夹放到于妙策手中。
浏览完毕碧落的命令内容后，于妙策拍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缓缓站直身体。
“小严，老夫要出一趟远门，家中就交给你了。”
“是！”
严彬脑袋垂得更低。
过了几秒钟，等不到后续吩咐，严彬慢慢抬头，才发现眼前空荡荡的，太上长老已踪影全无。
“......”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南部行省，云川市。
如意门总武馆。
掌门席慕薇端坐在上首，黛眉紧皱，面沉似水。
首席长老侯玉霖及大师姐林菀分别坐在她下方左右两侧，除此以外，还有诸多长老执事。
“虽然林重阁下没有要求我们做什么，但是我们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席慕薇嗓音清冷，斩钉截铁：“我决定亲自带队，马上赶赴罗摩丹！”
“你是掌门，怎么能够以身赴险呢？让我去吧。”
侯玉霖当即反对。
“是啊，掌门师姐，门派目前刚刚稳定下来，弟子们依旧惶恐不安，如果你在这个时候离开，还有谁能掌控大局？”林菀也开口劝道。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席慕薇抬手制止其他人的劝告，转头看向侯玉霖，直截了当道：“侯师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请你暂代掌门之职。”
侯玉霖有点不解。
她不明白席慕薇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带队。
真正的原因，或许只有席慕薇自己知道。
“好吧。”
听出席慕薇语气里的坚定之意，侯玉霖点了点头：“你是掌门，我听你的。”
“林师妹，麻烦你辅助候师姐。”
席慕薇又对林菀道：“之前定好的计划不用改变，按部就班执行即可，若有无法决断之事，可以给我发信息，反正现在沟通很方便，我会抽空回复你们。”
与席慕薇对视数秒，感受到前者绝不退让的意志，林菀也只得无奈妥协。
“明白了，请掌门师姐放心，我会和侯师姐一起把门派打理好，等着你们从罗摩丹平安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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